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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設置秾李夭桃 車子在開寶寺側門停下,李小幺轉身取了蘇子誠的斗篷遞給他,再取了自己的斗篷披上,跟在蘇子誠身后下了車,空氣中還彌散著鞭炮的硝煙味,滲著繚繞在寺內寺外的香火味道,讓人生出種節慶的喜悅和富足之感,李小幺瞇著眼睛深吸了口氣,裹了裹斗篷,蘇子誠轉頭看著她,皺著眉頭聞了聞空氣中熗人的硝煙味兒,不解的看著李小幺,李小幺笑著說道:“鞭炮味兒是人間團圓喜慶的味道,這香火味兒是請親人祖宗同喜同慶的味道,大家忙了一年,總算沒白忙,能有個平安喜慶的春節過,自己高興,也讓祖宗親人一起高興,這味道多好!”蘇子誠高挑著眉梢,不由自主跟著笑起來,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東平引著兩人徑直進了觀音殿,兩人上了香就退出來,在側門外上了車,往梁王府回去換衣服去了。車子進了二門,蘇子誠遲疑了下正要說話,李小幺忙笑著說道:“我就在車上等你。”蘇子誠聽了,仿佛躊躇了下,隨即笑著點了下頭,跳下車,進去內院換衣服去了。也不過一盅茶的功夫,蘇子誠換了身天青灰薄絲棉長袍,一件藏青素綢灰狐里斗篷,掀簾子上了車,李小幺放下手里的書,抬頭打量了蘇子誠兩眼,彎著眼睛笑著沒有說話,這身衣服逛街倒正合適,還好沒穿什么緙絲紫貂。
車子重又出了二門,李小幺笑著說道:“咱們去豐樂樓看會兒熱鬧,也到中午飯點兒了,我剛讓南寧遣人過去傳話了,咱們就在豐樂樓吃午飯,前兒我讓豐樂樓廚子試了幾樣新菜,正好去嘗嘗味兒如何。”蘇子誠換了衣服,人仿佛舒服放松了許多,伸展了胳膊,笑著點頭應道:“今天聽你安置。”李小幺抿嘴笑著,倒了杯茶遞給他,蘇子誠接過慢慢喝了兩口,兩人對坐著喝了小半杯茶,車子就進了豐樂樓后門。
兩人下了車,南寧迎上來,笑著稟報道:“回爺,前頭熱鬧的不堪,白掌柜忙得恨不能生出十六只手腳來,小的斗膽作主,攔著沒讓他迎過來。”
“咱們就是要悄悄的看熱鬧,他一迎過來倒壞了事,雅間留著呢?”李小幺不等蘇子誠答話,先笑著應道,
“留著呢!借白掌柜幾個膽,也不敢把五爺的雅間給別人用。”南寧一邊笑答著李小幺的話,一邊悄悄瞄著蘇子誠,見他看著李小幺,笑著一幅聽之任之的神情,也就定了心,側身引著兩人,沿著豐樂樓內用的通道,一路上了前面大廳二樓東邊拐角處一間不起眼的雅間。
北慶已經帶著幾個小廝在雅間內侍候著了,李小幺和蘇子誠剛去了斗篷,就聽到豐樂樓白掌柜壓低了的稟報聲,李小幺忙示意南寧讓他進來,南寧掀起簾子,白掌柜躬著身子進了屋,恭敬的長揖見了禮,笑著說道:“爺新年如意,五爺新年如意。”
“可還順利?”李小幺看著白掌柜,微笑著問道,白掌柜眼睛笑得只有一條縫,忙躬身答道:“順利!今年咱們豐樂樓上上下下,這個年過得就一個字:忙!從年前發出帖子起,一路忙到今天,到今天也才算剛忙開個頭,只怕一直得忙出十五去,照五爺的吩咐,從臘月二十四到正月十五,一天算三天工錢!這忙也忙得熱鬧!今兒一上午,帳房只顧收銀子換籌碼,五爺也別問我得了多少銀子,我也不知道,這會兒只守著銀籌不錯,等晚上再盤銀子••••••”
“好了,不過問了句順利,你看看你,倒說了這話多,好了,你也不用在這里多耽誤,去外頭忙吧,我陪爺看看熱鬧,吃了午飯就走,不必再過去侍候。”李小幺打斷了白掌柜的話,笑盈盈的吩咐道,白掌柜笑應了,抬頭看了眼蘇子誠,見他閑適的坐著喝著茶,沒有要發話的意思,忙答應著退了出去。
李小幺站到窗前,透過綃紗簾往外張望去,蘇子誠站起來走到她身后,也跟著往外看去。
“這里看出去倒清楚。”蘇子誠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道,李小幺用手指指著綃紗簾解釋道:“這綃紗是特制的,我讓人隔一行抽去一根經線,這簾子就通透的多了,你看看這屋里的燈。”李小幺轉身示意著屋子里,蘇子誠順著李小幺手指看過去,才發現這屋子里的燈都是放在地上,或是極矮的幾上,那燈都比這窗戶低,李小幺接著解釋道:“這么放燈,咱們在屋里看著亮,可外面看進來就暗了,這樣,咱們站在窗前看外面清清楚楚,從外面看屋里,就是一團黑。”蘇子誠驚訝的挑著眉梢,他從來沒留意過這些事。
“回爺,是這個理兒,黑夜里站在院子里看屋里清楚,可從屋里看外頭,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大概是一個理兒。”東平陪笑接了句,蘇子誠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李小幺說道:“原來你留這個雅間,就是留著看動靜用的。”
“嗯,要不然也不用挑這么個地方,你看看,這一處在戲臺角上,看戲臺最不便宜,可看對著戲臺的那些雅間、大堂,可就一清二楚。”李小幺仔細看著外面幾處雅間解釋道,蘇子誠沒再說話,順著李小幺的目光往外看去。
斜對面二樓用油漆光亮的木板隔了十余個寬敞的雅間,正中一間偏西一間,寧意侯府大公子郭訥芳正興奮的鼓掌叫著好,寧安侯郭敏清的嫡長子郭訥為臉上泛著紅暈,正端著杯子,眼睛盯著戲臺,不知道是喝茶還是飲酒,蘇子誠抬手點了點,驚訝萬分的問道:“你請的?”
“不是,是呂豐要請的,呂豐說郭大爺在品評美人上頭極有心得,令人佩服。”李小幺悠悠然答道,蘇子誠表情古怪的盯著興奮大叫的郭訥芳看了片刻,才移開目光,往旁邊看去,緊挨著郭訥芳的,就是呂豐,呂豐旁邊坐著個十來歲的男孩,面色紅暈,又是興奮又是局促,蘇子誠一口氣差點噎過去,點著男孩,轉頭看著李小幺,李小幺攤手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蘇子誠轉頭吩咐東平:“去問問,三爺什么時候來的,跟誰來的,宮里是不是知道。”
“直接找落玉問就行。”李小幺忙跟著囑咐了一句,東平點頭答應,不大會兒就打聽了回來,垂手稟報道:“回爺,落玉說三爺是跟郭大爺一處過來的,見呂二爺在,就到呂二爺那一間坐著了。”
李小幺松了口氣,轉頭看著蘇子誠,蘇子誠皺著眉頭,沉默了片刻,抖開折扇搖著,繼續看向窗外,李小幺招手叫過東平,低低的吩咐道:“你再去一趟,跟落玉說一聲,三爺跟誰來,還得跟誰回去才好,讓他留神著。”東平一邊答應著,一邊用眼角瞄了蘇子誠一眼,見他只裝沒聽見,忙輕手輕腳出去傳話去了。
一樓廳堂里突然叫好聲雷動一般,蘇子誠忙轉頭看著戲臺,李小幺卻看向呂豐,呂豐已經跳起來站到了欄桿旁,用力拍著欄桿,大聲叫著好,李小幺抿嘴笑著和蘇子誠解釋道:“這來是這開平府的頭牌纖秾出來了。”蘇子誠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已經半數站起來的二樓雅間,李小幺笑盈盈的接著解釋道:“聽說這纖秾擅長小曲兒,我還沒聽過呢,正好聽聽唱得如何。”
“這都是聽誰說的?”蘇子誠擰著眉頭問道,李小幺笑起來:“這還要聽誰說?滿開平府誰不知道,到底是開平府的頭牌么。”
“你一個姑娘家••••••”蘇子誠正要訓斥,李小幺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聲,樓下戲臺上,一陣嗚嗚咽咽的笛聲響起,一管委婉如黃鶯出谷的女聲響起,咿咿呀呀的唱著首小曲。李小幺側著耳朵凝神聽完,輕輕嘆了口氣贊嘆道:“果然唱的不錯,這頭牌果然有頭牌的門道。”
蘇子誠擰眉盯著李小幺,惱怒的正要再開口,李小幺笑嘻嘻的揮了揮手坐回到椅子上,端起杯茶喝了兩口才看著蘇子誠笑著招呼道:“喝杯茶再看熱鬧吧,不過聽了支小曲兒罷了,咱們今天就是出來尋歡作樂的。”蘇子誠坐到圓桌前,端起杯子皺著眉頭抿茶,李小幺看著他,委委婉婉的勸道:“這女伎跟這酒肆一樣,都是友人歡聚,散心取樂之處,也沒什么不好。”
“我不說她們好不好,是你!上回跟呂豐會什么••••••這女伎之事,不是你該知道的!”蘇子誠低聲訓斥道,李小幺揚了揚眉梢想駁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今天不惹他發火,李小幺落下眉梢,柔順的答應道:“我知道了。”蘇子誠意外的看著突然柔順起來的李小幺,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作者有話說:
好不容易準備做個大菜給閑寶吃,菜沒做用,手給切了,悲了個摧的。這是補昨天,今天的,明天補上 [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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