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時間,轉眼就過。
一大早,紀思博就等在玉甌居院門外,紀伏壽一行四人再次來到賭坊那張桌子前,紀思博信心滿滿。
賭坊的賭客們還記得紀伏壽,見她又來了,頓時喜笑顏開,紛紛讓了讓位置,準備跟在她身后喝湯,結果一看是紀思博在玩兒,又頓時苦著臉,就如同紀伏壽云淡風輕六次就贏了六千四百兩銀子,他們對紀思博一上午就把六千多銀子輸出去記憶猶新。
哎,聚財仙子為什么不玩兒呢?
來的路上,紀思博就問紀伏壽借了一百兩銀子。
此時他拿著一百兩銀票,站在桌前靜靜的看了莊家開了三把,然后到第四把的時候,氣勢洶洶的把一百兩銀票壓在了數字三上。
紀伏壽神色自若,看不出個究竟。
莊家開蓋子。
紀思博喜笑顏開的收好了兩百兩銀子。
等他再押了一把,又拿回四百兩銀票時,心里得意的想,姑姑說得果然沒錯,學會了算術,這張桌子上的買賣,絕不會輸。
紀思博連押了四把,一百兩就變成了一千六百兩,他激動的臉色漲紅,雙眼亮晶晶的,雙手緊緊的攥著十六張銀票,目不轉睛的看著桌面上,喘著氣等著莊家開第五把。
就如同一個真正的賭徒一般。
而桌子四周已經有些嘩然,賭客們看著紀思博的神態,就跟七天前看著紀伏壽的神態一樣。
之前的散財童子,莫非七天不見,就成了聚財童子了?
紀思博一概不理這些異樣的眼神,只要想想再贏兩把,他就能把欠姑姑的錢還了,想到這里,他就歡喜無限。
把這錢還了,他就輕松了。
莊家卻沒有開始,有人在莊家耳邊低喃了幾句,說話的時候,還一直看著紀思博。
賭客們開始嘈雜起來,就連紀思博也不耐煩的看著莊家,“怎么還不開始?”
莊家聽完了話,回過頭來伸出雙手壓了壓,“諸位,請稍后,我們賭坊有了新規矩。”
賭客們面面相覷,新規矩?
紀伏壽雙手抱胸,老神在在,她看都不看一眼莊家,反而四處看著其他地方,在二樓欄桿上看到三個人,為首的是個年輕人時,微挑了一下眉。
賭客們很快就知道新規矩是什么了。
莊家又拿出了一個蓋子,朗聲道,“諸位,撥棋子這一項,我們東家說用兩個蓋子蓋棋子。”
他示范了一遍,桌面上一堆棋子,他一手一個蓋子,同時蓋住,然后一個蓋子往旁邊放,另一個蓋子放在自己跟前,朝賭客們擺了擺手,“諸位,買定離手吧。”
紀思博那個氣啊!
把外面那堆棋子也蓋住了,他還怎么數數?數不了數,他怎么算蓋子里頭有多少棋子,算不出,他怎么押?
就差兩把,為什么不能等他贏了兩把再來這種新規矩?
紀思博又不蠢,轉瞬就明白這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被賭坊這般重視,他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姑姑......”
紀思博語氣里都帶上了委屈,可憐巴巴的,“賭坊欺負我!”
告狀也告得理直氣壯。
紀伏壽不吃這一套,涼涼的看他,“能被欺負,那就是你技藝不精、本事不夠,怪得了誰。”
紀思博心里更委屈了,姑姑從祖地回來之后,就不疼他了,嗚嗚嗚......他是沒人疼的小可憐。
“姑姑你現在也沒辦法了吧。”紀思博心里委屈的同時,還不服氣,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這幾天遭受著紀伏壽的折磨式教導,忍不住小聲的挑釁。
紀伏壽又撩起眼皮,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了二樓站在欄桿旁邊的三人一眼,朝他伸出手,“把錢先還我一部分。”
紀思博頓時又垂頭喪氣的把一千六百兩銀票遞給了紀伏壽。
紀伏壽看了莊家手中蓋子一眼,把一千六百兩銀票全壓在了數字二上。
賭客們一見紀伏壽親自下場,坐不住了,紛紛跟著投注,也是押在數字二上。
莊家的指尖抖了抖,咽了一下喉嚨。
紀思博這回好像猴子一樣,撓了撓頭,又抓了抓臉,見再沒有人下注了,忍不住催促莊家,“你快開啊。”
賭客們也催。
莊家掀開了蓋子,開始用小棍子撥棋子。
除了紀伏壽還神色鎮定,就是紀思博,也跟賭客們一樣,屏住呼吸,眼都不眨的看著莊家手下的小棍子,等棋子越來越少,他們的呼吸聲就越來越粗。
“啊哈哈哈哈哈!!是二!是二啊!”
紀思博恨不能跳起來,激動的揮了揮手,他姑姑押中了!
一千六百兩,變成了三千二百兩!
跟著喝湯的賭客們也很開心,全都看著紀伏壽,等著她開始下注。
莊家臉色青了,忍不住抬頭看了二樓欄桿一眼。
年輕人的手指輕輕在欄桿上敲了敲,頗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在下頭鶴立雞群的女子,“真有趣,想不到紀大姑娘還有這等本事。”
在他身邊的一個男子低聲道:“這小娘皮有些門道,如果任由她贏下去......”
另一個男子也開口,“我們要不要......”
語氣之中帶上了兇狠和殺氣。
年輕人輕輕搖了搖頭,“你們怎么能這樣呢?我們是賭坊,迎來送往的,如果有賭客在我們這里贏了錢就要殺人,誰還敢在我們這里賭錢呢?”
他身后的兩個男子對視一眼,竟不見絲毫驚訝。
“且看看這紀大姑娘識不識趣,我就喜歡識趣的人,如果不識趣......”
年輕人勾了勾唇,低低的笑了笑,笑聲中帶著一股陰狠。
紀伏壽拿回了三十二張銀票,隨意的收在荷包里,轉頭看紀思博,“走吧,我們家去,反正這會兒你也贏不了。”
走出賭坊的紀思博又圍著紀伏壽轉,“姑姑,好姑姑,你是怎么贏的?明明是莊家都用兩個蓋子把棋子蓋住了,想要數外頭的棋子都數不到了。”
紀伏壽就明白,自己方才露的那一手,紀思博一定會上鉤。
她笑盈盈的看著紀思博,“我看出來的。”
紀思博:“......??”
姑姑你又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