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記住這種感覺
這一場“盛大”的演出落下了帷幕，徐來他們收拾好樂器準備回住處，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甜點店，慷慨大方的李素羅請了其余四人一頓下午茶。
五人圍繞著桌子坐下，品嘗著呈上來的甜點和紅茶，細細品味這忙碌之后的下午，大家嘻嘻哈哈地開始聊起了剛才的演出。
“今天下午的時候真的大家都做得特別棒，我看觀眾們完完全全都沉浸進去歌曲里邊了。當然，小來的新歌是最令路人們驚訝的，到最后簡直就像是演唱會現場一樣，根本不像是路演。”盧洪哲作為一個旁觀者是沒有參與表演的，他更多的是站在觀眾的角度去欣賞徐來他們的表演，并且觀察觀眾們對他們表演的反應和態度，甚至在特殊時刻，他還得肩負起拉客的職責。
畢竟人家四個都是音樂人，他則是一個主持人，在其位謀其職，他們四個只是專注音樂就好，其余的事情理所應當他來處理，反正他又幫不上什么忙。
“我在旁邊也完全被小來的表演吸引住了。”盧洪哲又補充了一句。
盧洪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卻又隱隱約約表現出一種失落，似乎他在這個節目里邊的位置很尷尬，大家的表演都很受觀眾歡迎，他也不需要交涉什么或者去拉觀眾，反倒成為了一個局外人，其余四個人才是完完全全的主角，他的話…確實，之前讓他來就是想要他做一個潤滑劑的，畢竟其余四人的音樂風格、生活經歷都不太相同，可后來徐來充當了這個潤滑劑，他的用處就再一次被壓縮了。
他現在有點苦惱，他感覺自己沒法參與進這個團隊了，徐來他們講的什么音樂他也不太懂，他的強項就是交流和主持搞笑，可現在似乎這個節目不是很需要他的存在了。
“其實這表演還不完整，我還給這首歌編了曲的，想要加鼓和小提琴進去，小提琴在表演的時候倒是加不進去了，但是鼓點可以加進去。”徐來喝了一口茶，咽下了嘴里的甜點，他很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甜點了，不由得多吃了一點，“但是這里除了我就沒有會打鼓的…洪哲哥，我到時候把鼓的曲譜發給你，你要不拿手鼓試試？手鼓挺簡單的，反正就是按照節奏拍擊就好了。”
“小來說得挺好的，洪哲你要不要也趁這個機會學一學樂器？學會一種樂器的話那也就不虛此行了嘛！”尹道賢聽徐來想把盧洪哲拉進樂隊里邊，讓他更多地參與他們的表演，他對此是舉雙手贊成的，大家都是認識的朋友，要是因為音樂的原因把盧洪哲排在外邊游蕩，那多不好。
“手鼓不難吧？”盧洪哲聽了徐來和尹道賢的話愣了愣，內心有一股暖流往上涌，一切都被他記在心里，接著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難啊！挺簡單的。”徐來朝著盧洪哲點了點頭。
“呃…”盧洪哲看了看徐來，又看了看尹道賢，發現尹道賢和他是同樣的表情，有點無語。
人跟人有時候是不能夠拿來比較的，盧洪哲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連尹道賢他們這些成名已久的歌手都推崇徐來的天賦和能力，徐來他口中的“不難”和他所說的“不難”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形容詞。
一個詞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意思早就發生了變化。
盧洪哲最后在大家的勸說下答應了下來，他本來就很想答應的，只是矜持了一下，在尹道賢和徐來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他才決定要挑戰一下自己的。
人生貴在挑戰，盡管他已經三十好幾了。
這是盧洪哲的原話。
聊著聊著，尹道賢他們又聊到了自己接觸音樂的原因，以及在做音樂時遇到的一些趣事。
“我曾經有一次在弘大逛街，發現有街頭表演者在演唱我的歌，唱得很不錯，感覺是我的粉絲，我就很好奇地走了過去，我畢竟是一個有名的歌手嘛！當時我就把自己包裹地挺嚴實的，想著給自己的粉絲一個驚喜走到了他的身后，準備拿過他的話筒和他一起合唱的，結果差點被人家認為是搶話筒的…那話筒還挺值錢的。”
尹道賢自己曝光著自己的黑歷史。
“那后來呢？”盧洪哲在一旁捧哏道。
“后來我就解釋唄！解釋我不是搶劫話筒的搶劫犯，然后露出了自己的身份，當時那歌手挺高興的，真是我的粉絲，但是我想要拿他的吉他和話筒唱一首歌卻被他拒絕了。”
“啊？”盧洪哲驚訝道。
徐來嘴里還塞著甜點，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尹道賢。
“他說吉他是他的老婆，話筒是他的情人…”
“哈哈哈哈…”李素羅突然在一旁爆發出了笑容。
接著，其余三人都輕輕笑了起來，尹道賢被拒絕似乎也不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畢竟用別人的老婆和情人的確不太合適。
牛頭人必死。
“小來，你是怎么喜歡上音樂的？為什么要做音樂呢？”尹道賢看徐來吃東西吃得開心，都不怎么參與討論，便cue了他一下，讓他停一下吃東西的動作，免得他吃太多噎著。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喜歡上音樂的，只是小時候父母看別人家的孩子彈鋼琴很羨慕，就讓我也去學，恰好我又有點天賦，這音樂就這么學下來了。”徐來思索了一下，隨后認真地回答道，“至于做音樂…大概、可能是因為我比較擅長做這個吧…”
不做音樂，他都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夠讓他有可能掙到很多錢，規規矩矩地讀書當然也有可能掙很多錢，可沒有做音樂對他來說那么輕松。
至少現在，他雖然說身上背負了不小的壓力，被許多人anti討厭著，可做音樂他是真沒遇到難處。
“啊這…”尹道賢沒有想到徐來的回答這么實誠，作為一個音樂人，肯定是因為熱愛音樂才會做音樂的，就算有別的目的，多少也該沾點“熱愛音樂”或者“音樂對我的人生很重要”的。
不過，尹道賢也是老江湖了，沒有被徐來耿直的回答卡住，而是繼續詢問道，“那小來你喜歡今天那種感覺嗎？就是那種被觀眾們圍繞在正中央，他們因為你的音樂而歡呼鼓舞的感覺。”
徐來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他的確很享受那種被別人認可的感覺，特別是在看到觀眾們因為他的音樂而歡欣鼓舞時，他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這是他在南韓沒有感受到的，在南韓的他，不管他的音樂到底有多優秀，得到的大多都是嘲諷和謾罵，很少有人會認真去聽他的音樂，更別提認可他了，有些人連“丑八怪”這樣離譜的稱號都能夠摁在徐來的頭上，她們對徐來的偏見實在太深了。
徐來這一次逃離了南韓出來拍攝節目反倒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的音樂環境，讓他在音樂上更加自信了。
“小來，記住這樣的感覺，以后你的每一次演出的目的就是這個，讓觀眾們為你鼓掌、為你歡呼，認可你，然后跟隨你。就是這樣，這就是你的音樂需要做的事情。”尹道賢很認真地朝著徐來說道。
“哦。”徐來似懂非懂地點頭應著，沒有過多說什么，這個話題就這樣被揭了過去，其他人也沒說什么，逐漸偏離了音樂主題，開始了八卦聊天。
徐來是一個新人，對那些八卦都沒了解太多，他們所說的很多話題他都是一知半解的，他就只能偶爾吱個聲表明存在感，隨后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甜點上。
這甜點實在太好吃了，偏偏他又是一個愛吃甜的人…
“道賢哥，你這個你還要不要？”徐來指著尹道賢面前基本沒怎么動過的蛋糕。
“你吃吧哈哈哈~”尹道賢哭笑不得地把蛋糕端起放在了徐來的面前。
“再點幾個嘛！”李素羅也在一旁笑著，徐來看起來很喜歡甜食，她也不吝嗇，立刻就讓服務員過來多點了幾樣零嘴，反正她也不缺這點錢的，總不能委屈了今天路演的功臣吧？
下午茶過后，徐來回到住處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踏上了前往大陸首都的旅途。
戈爾韋沒有直接到大陸首都的飛機，徐來還得在倫敦轉一次機才能抵達目的地，萬里高空上的夜晚格外寧靜，徐來因為時差沒法入睡，望著窗外偶爾閃爍的星出神。
他想起了即將離開的鹿寒，想象了二十一日的演唱會上可能發生的事情，想象著大家可能會有的反應…
擁抱告別或者是…從此結起宿怨深仇…
徐來都不太清楚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反正他呀…無論鹿寒做什么決定，他都會支持他的，就像鹿寒他之前支持他一般。
隨后，徐來望著窗外的眼神開始飄忽起來，逐漸有了睡意，輕輕閉上眼睛，腦海里縈繞的不再是鹿寒離開的那件事兒，耳邊驟然響起尹道賢說的那段話。
“記住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