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真只覺自己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那個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蠱惑著他。
司無邪一只手捧著她的臉,一只手輕輕的在他臉上拍著,語氣中帶著幾分著急:“真兒?真兒?真兒?你怎么了?”
司無真看不清他眼前的人,但是他感覺有一雙溫熱的手在不斷拍打著他的臉,聲音很是著急還帶著幾分熟悉。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
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是誰?
是誰?
這世上誰會叫他真兒?
啊,想起來了,是阿姐!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猛的抓住了司無邪拍打他臉的那一只手。
隨后大叫了一聲:“阿姐!”
司無真猛的一下清醒了過來。
他清醒過來之后,看到的便是牧子諾跟司無邪關切的看著他的表情。
司無邪又問了一次:“真兒,你…怎么了?”
司無真情緒收的很快,他一臉困惑的看著司無邪問道:“阿姐,說什么?我方才好像是睡著了。”
“最近朝中的事務有點多,我已經好幾夜沒休息好了,所以方才才不小心睡了過去,魘住了。”
司無邪見司無真故作輕松,企圖轉移話題,邊也收起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思,她順著他的意思說道:“阿姐,回來了,以后就可以幫你分擔一些了,這幾個月你幸苦了。”
司無真搖了搖頭:“不辛苦,不及阿姐在邊關打仗萬分之一的幸苦。”
牧子諾看著這姐弟二人都在盡量粉飾著太平,也收起了心中的不解。
畢竟孩子大了,有心事也很正常。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馬車終于回到皇宮。
牧子諾先行下了馬車,一下馬車她便就瞧見那承德公公已經等候多時了。
因為那儀仗上,已經積下了厚厚的一層雪了。
承德公公瞧著司無邪從馬車里出來了,連忙走上前去攙,嘴里還念叨著:“老奴的長公主哎,您可算是平安回來了,老奴也好向先皇交代了。”
瞧著出來,今日這承德公公,是真的開心,他一見司無邪,那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司無邪莞爾一笑:“有勞德公公掛念了。”
承德得了司無邪這么一句話,打趣兒的說道:“要說這最掛念長公主的,還數皇上了。”
“長公主您是不知道,你這走了短短幾個月,皇上背地里都不知道描了,長公主您多少小像呢。”
司無邪一聽,有點新奇,轉頭瞧了瞧司無真問道:“是嗎?”
司無真的臉色立刻就變紅了,開口語氣帶著點微怒說道:“承德公公,要你多嘴。”
承德公公呵呵一笑,繼續打趣兒說道:“皇上既然做了,怎的還不準老奴說了。”
“再說了弟弟想姐姐,也不是多丟人的事兒,更何況皇上您與長公主還是雙生,自然更親近些。”
這時花無殤也插進話來:“我也很好奇,皇上將無邪畫的有幾分像?”
“無邪,回頭你檢驗的時候,可要記得帶上我呀。”
諸葛云也加入了打趣兒司無真的行列:“皇上,草民在畫畫上也算是有點心得,有時間可以切磋切磋畫技啊。”
“咱們還是畫無邪,您看怎么樣?”
司無真惱羞成怒:“你們還說!”
徐清秋本來方才心頭還有點怪異,但是經他們這三言兩語。
本來有點曖昧的事兒,很快就變了味道。
一行人欣賞著司無真惱羞成怒的模樣,笑作一團。
讓原本有些冰冷的皇宮,充滿了些人氣兒。
這數月來,承德總覺得這長公主不在,皇宮里總少些人氣兒。
以前長公主在時,皇宮里總是會有些長公主那些稀奇古怪的朋友的身影,來來往往的會讓這宮里頭更鮮活些。
長公主一走便覺得,這整個皇宮都冷冰冰的,皇上一個人更是可憐巴巴的。
好在如今長公主回來了。
那皇宮便也會熱鬧起來,皇上也就不顯的那么可憐了。
不過他們鬧歸鬧,那腳下的步子可沒停下。
一行人朝著郢霄殿走去,司無邪心里明白,剛剛承德公公揭無真的短,是為了司無真。
承德公公自幼便跟在父皇身邊,如今已年過四十到了不惑之年。
他這一生都奉獻給了司家,前后都受到了父皇與真兒的器重。
但是他從不會仗著自己得寵,暗地里做出給人穿小鞋,使絆子這等事。
他始終是個通透的,一直都知道自己作為奴才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一行人回到了郢霄殿,宮女早就準備好了膳食,溫好了酒。
司無邪瞧著那煮的“咕咚咕咚”的古董羹(古時候的火鍋叫古董羹,百度查的)心情大好。
這古董羹,勢必是承德公公事先便吩咐好的。
承德公公一直都是這么貼心的人,將她們都衣食住行一直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司無邪看著古董羹便忍不住食指大動。
今兒下著雪,配上這古董羹以及溫好的濁酒,倒也是應景的很。
眾人吃了一陣兒,墊了墊肚子。
諸葛云提議:“就這樣一直吃,總覺得少了些樂趣,難得放松一下,我們來行飛花令吧?”
花無殤眼中閃爍著光芒,第一個附和:“好啊!我同意!”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花無殤接著說道:“大家都那么熟了,就不用什么酒令官了,就從牧姑娘順著來,無邪收尾如何?”
司無邪聽到花無殤這么說,眉頭一皺:她覺得她好像被花無殤套路了。
從子諾那里開始她收尾,中間的順序便是花無殤,諸葛云,徐清秋,無真。
似乎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又看向花無殤旁邊的諸葛云。
心中了然,似乎被下套的不止她一個啊。
無殤啊,無殤啊,你可知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啊。
花無殤見沒人反對,便對著牧子諾說道:“子諾姑娘,請。”
牧子諾在眾人面上掃了一圈,干咳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以雪為題。”
牧子諾:“雪上空留馬行處。”
花無殤:“白雪卻嫌春色晚。”
諸葛云:“娥兒雪柳黃金縷。”
徐清秋:“北風吹雪四更初。”
司無真遲疑了片刻答道:“黃云隴底白雪飛。”
輪到司無邪了,她唇角含笑道:“這一輪是真兒輸了。”
司無真微微一愣,又重新念了一遍他方才的那句詩。
“雪”字在第六個字,不是第五個字。
他端起酒杯對著其他人道了一句:“承讓。”
說完便一飲而盡。
他看到窗外的梅花,開口說道:“那我這一輪便以花為題吧。”
“花開不并百花叢。”
司無邪:“桃花不識東西晉。”
牧子諾想了半晌,花無殤提醒道:“牧姑娘,若是再答不出來,可要喝酒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