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是有驚無險 霽月雪微微搖了搖頭,然后伸手去端過沉暮遠手中的面。
對著沉暮遠微微屈了屈身子,算是道謝了。
沉暮遠手中一空,僵硬了一下,隨后他對著霽月雪說了一句:“蘇姑娘,慢用。”
說完還不等霽月雪有任何反應,便離開了。
霽月雪將面端回房內放在了桌上,隨即折身去關上了門。
之后她坐到桌前,摘下斗笠,看著那碗面發起了呆。
那個登徒子為什么會知道,她喜歡吃辛辣一些的食物?
還有他對她做的那些舉動,也很是怪異。
初見她時,他便不管不顧的上來抓她的手。
雖然因為帶著斗笠的緣故她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她確信她那時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欣喜。
還有蘇菡拉著她,賴上他們之時。
她很確定那時候那個登徒子一直在打量她。
那個沉暮遠本想拒絕與她們同行的,是那個登徒子悄悄示意了。
沉暮遠才同意的。
還有昨夜樹林里聽他的語氣,他似乎早就拆穿她在說假話了。
知道她說的蘇雪是假名字,知道她說的什么戴斗笠是因為說了親是假話。
那他為什么還要任由她,繼續胡編亂造的去騙沉暮遠呢?
他對她似乎有著近乎寵溺的縱容?
還有今夜,他是如何猜到她會趁著夜色溜走的?
明明一路過來,她都表現的極為乖順。
他為什么會這么了解她?
再有就是,她自己心中為什么會對這個人,有如此重的戒心?
似乎和他靠太近自己就會倒霉一般。
明明他從未在她的記憶中出現過。
為什么她會如此的忌憚著這個人呢?
肚子咕咕的叫聲,打亂了霽月雪的思緒。
她看了看那碗面,又看了看一旁的筷子。
最終她拿起了筷子,僵持了一下,在心底默念著:就吃兩口,就吃兩口。
然后便動了筷子吃了起來。
面的勁道很好,極富彈性,湯汁也十分的香濃。
惹的霽月雪大快朵頤,不知不覺間,一碗面便見了底。
霽月雪看著空空如也的碗,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筷子。
突然像被燙著一般將手里的筷子扔掉了,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薄紅。
好在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她在心底默念的那句話也沒別人聽到。
不然可真是羞死人了。
過了一會兒,霽月雪心中那股尷尬勁兒散了,她才端著碗下了樓。
正好看到樓下大堂里坐著的鳳羽,沉暮遠則沒見到人影兒。
柜臺后的小二,則已經睡了過去。
鳳羽看著雖然帶著斗笠,但是卻將面紗兩邊撩起來的霽月雪。
眉頭微挑,嬉笑著說道:“蘇姑娘,早啊!”
霽月雪一看到鳳羽那副模樣,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謝謝又縮了回去。
沉暮遠回會給她送面條,肯定是鳳羽授意的,至于她為什么自己送自己,霽月雪不清楚也懶得去猜。
本來一因著這碗面她對鳳羽是有所改觀的,但是一看到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
霽月雪瞬間覺得之前她對鳳羽的改觀都是她的錯覺。
她甚至還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鳳羽。
突然霽月雪眼前一黑,她被攬進鳳羽懷里。
在她身后,沉暮遠剛從后廚走了出來,嘴上還說著:“公子,您方才吃完面的碗,屬下已經洗好了。”
“屬下,現在上樓去...”看看蘇姑娘吃完了沒有。
后半截話,他沒說出口。
因為他瞧見他要去找的蘇姑娘現在就在樓下。
不僅如此,還被他們家公子摟在懷里…
只是蘇姑娘帶著斗笠,斗笠的邊沿抵著他家公子的下巴。
所以這個擁抱的姿勢格外的怪異。
沉暮遠:…瞬間覺得自己出現的很不是時候。
于是他剛要退回到后廚去,便看見霽月雪狠狠的踩了鳳羽一腳。
鳳羽腳下吃痛,也沒忘記將霽月雪撩起了的面紗放下來。
沉暮遠則有片刻無語,所以這次又是公子強迫蘇姑娘的?
公子難道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霽月雪雖然心中知道鳳羽抱她,是為了圓她前面在沉暮遠面前信口胡說的那些話。
但是她還是沒忍住踩了鳳羽一腳,沒辦法鳳羽在她心中登徒子的形象,已經完全定型了。
一時半會是改不過來了。
沉暮遠見霽月雪手中端著碗,連忙上前說道:“蘇姑娘,您將碗給在下吧。”
“您上樓歇著便好,這些粗活還是在下來吧。”
霽月雪也不矯情,沉暮遠既然開了口,她便大大方方的將碗遞了過去。
隨即對著沉暮遠微微福身,算是道了謝。
沉暮遠接過碗之后,連忙逃似的退回去了后廚。
現在這種情況,他還是躲遠些的好。
鳳羽沒形象的坐在凳子上,揉著被霽月雪踩過的腳。
在霽月雪轉身上樓,經過他面前時,小聲抱怨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霽月雪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模樣,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的直接上樓去了。
沉暮遠收拾完后廚,在門口躊躇了好一會兒,不敢進去。
鳳羽發現后,沉聲說道:“躲什么呢?本公子都看到你的衣角了。”
沉暮遠見自己被發現,便走了進去對著鳳羽尷尬的笑著,喚了一聲:“公子,好巧啊。”
鳳羽回之一笑:“本公子覺得不巧。”
沉暮遠被鳳羽這一句噎到了,連忙低頭作揖道:“公子,屬下方才什么都沒看到。”
沉暮遠不提還好,一提鳳羽又覺得腳還有些隱隱作痛。
方才小忽悠那一腳,可是一點情都沒留啊。
他忽然有些慶幸,小忽悠失去了武功,否則他的腳怕不只是痛那么簡單了。
一想到司無邪失去了武功,他以后與司無邪再也不會有那種旗鼓相當的暢快感,不免有些惋惜了起來。
轉念又一想,司無邪若是沒有失去武功,他怕是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里,鳳羽又覺得司無邪失去了武功也挺好的。
沉暮遠見鳳羽久久沒有說話,便悄悄的抬頭看了鳳羽一眼,結果他發現鳳羽居然在走神。
沉暮遠來不及細究他為什么走神,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之前可是沒忍住笑話過公子的,等公子回過神來,又要找他切磋了。
他那里打得過。
于是沉暮遠連忙趁機,躡手躡腳的回了樓上,然后進了自己的客房關上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等鳳羽糾結完司無邪失去了武功,好還是不好這個問題之后。
回過神來發現,除了在柜臺后面已經睡過去店小二之外,哪里還有沉暮遠的影子。
鳳羽輕笑一聲:你小子,跑的倒是挺快。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么?
本公子是你能笑話的?
鳳羽也上了樓,卻并未回自己的房間。
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打開了沉暮遠客房的門,不多時房內傳出沉暮遠底氣不足的聲音:“世…世子,屬下錯了,屬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