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城做起來之后,再一次開口問玄冥:“玄燁呢?”
玄冥一邊給玄城蓋著被子,一邊回道:“花前輩剛給他解完毒了,應當在修養。”
玄城昏迷不醒,他那里還分得出閑心去關心玄燁。
玄城微微頷首道:“此番我們確實承了司無邪好大一個人情。”
聽玄城說到此處,玄冥蓋被子的動作一頓。
他抬起頭看向玄城,出聲問道:“少城主,博文館…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后半句話玄冥雖沒說出口,玄城還是猜了出來。
玄城沒將話說的太死,但是有些囫圇:“或許有朝一日…”還能回去吧。
他們自小長在博文館,此番判出,雖是情勢所逼。
但也并非沒有別的路可走。
只是玄城沒辦法說服,自己去迎合博文館的一切。
他是個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不是一個只知道一味服從,不懂變通的木偶。
也許從一開始他的判出就是注定的。
冬月初九,一個黃道吉日,因為十四年前的今天,兩個給軒轅帶來好運氣的人降生了。
冬月初九,司無邪,司無真姐弟的十四歲生辰,整個京城都喜氣洋洋的。
街頭巷尾都張燈結彩的,走到哪里都有三三兩兩的人們聚在一起談論著。
平民甲說:“今天天兒真好啊,雪都停了。”
平民已連忙附和著:“那可不,也不看今天什么日子。”
那人說這話時,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得意,似乎這日子與他頗有關系一般。
有不知道的人連忙湊上去問道:“什么日子?什么日子?”
其他人連忙一起回道:“長公主和皇上的生辰啊。”
“你連這都不知道?外地來的吧?”
那人連忙應道:“是是是,今兒剛到京城,孤陋寡聞了,感謝各位大哥解惑。”
那人說完就要走,卻被人又拉了回來。
“我跟你說十四年前就是長公主的降生,救了我們軒轅呢。”
“對啊,對啊,十四年的那場大雪,軒轅差點就鬧災了。”
“長公主一降世,大雪便融化了,我們軒轅才得以逃過一劫呢。”
“還有,還有。。。。。”
那人被熱情高漲的百姓,拉著聽了好幾遍司無邪的事跡。
若有誰說的有一點不對,馬上就會被另外的人打斷。
雙方少不得辯論一番,隨著辯論聲越高,圍過來的人便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最后那個被拉著聽故事的人,趁著這些人辯論找準一個空隙趕緊溜走。
他是有要事在身的,不是來聽故事。
不過這司無邪在軒轅的人氣還真高,一個長公主比皇上的聲望還高。
這軒轅皇帝也能忍?
一母同胞就這么相信彼此?
那人懷著這樣的疑問,向皇宮走去。
金鑾殿,司無邪今兒又少見的被司無真拉來上朝了。
她坐在簾子后面,一只手支著腦袋,一只手把玩著腰上的玉佩,目光有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無真認真聽著大臣匯報國事的同時,眼角的余光只是是注意著司無邪的那些小動作的。
這時守衛皇宮的禁軍統領前來稟報:“皇上,宮門前有一個自稱寂夜來的使者,求見長公主。”
司無邪聽到自己的名字,回國神來:寂夜來的?鳳羽眼下還有這份閑情逸致?
司無真也很意外,鳳天翔已逝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眼下寂夜還能抽出人來軒轅,還真是相當的微妙呢。
司無真看著司無邪,對方求見的是司無邪,他自然是要等著他阿姐拿主意的。
人既然已經到了宮門前,猜來猜去也沒什么意義。
到底意欲何為見見就知道了。
司無邪小手一揮:“宣。”
得了司無邪首肯,禁軍統領很快便將人帶了上來。
那人身高七尺,長的眉清目秀,穿著一身玄青色的袍子。
腳下的鞋子有磨損的痕跡,背上背著的包袱看上去有些臟。
因為他是一到京城便直奔皇宮了,沒有絲毫整理或者打扮一番。
所以風塵仆仆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趕了很遠的路。
那人對著司無真方向躬身一禮:“寂夜沉暮遠,見過軒轅皇帝陛下以及長公主殿下。”
司無真看了看司無邪頷首示意,司無邪在簾子后面坐直了身子。
清了清嗓子:“起來吧。”
“謝長公主殿下以及皇帝陛下。”說罷沉暮遠便站直了身子。
司無邪看著這個沉暮遠,一人身處這種環境,還能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的。
心中不由的有了決斷,此人要么就是個傻的,不知畏懼為何物的家伙,要么就是個深藏不漏的。
司無邪開口問道:“不知沉使者遠道而來,所謂何事?可有國書?”
“國書沒有,暮遠此番前來是受人之托,來給長公主送生辰禮物的。”
司無邪微微挑了挑眉:“生辰禮物?”
沉暮遠點了點頭道:“是的,生辰禮物。”
司無邪追問了一句:“受誰之托?”
其實她心中已有決斷,但是少不得還是要問上一句。
沉暮遠并未直接挑明,而是帶著某種你知我也知的打著啞謎說道:“長公主心中已有決斷,何須沉某多說。”
朝堂上都是聰明人,話說這份上了。
自然是都心中有數了。
不是寂夜太子,又會是誰呢?
司無邪心中升起幾分興味:“本宮倒是好奇,你們殿下為本宮準備了什么生辰禮物。”
鳳羽送她的生辰禮物,怎么都讓她覺得有些不安好心呢?
沉暮遠當眾取下自己的包袱,守在一旁的各位大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都在好奇他能掏出個什么樣的生辰禮物。
沉暮遠在包袱里一陣翻找,最后翻出來一個灰撲撲的盒子。
很多人看到這個灰撲撲的盒子之后,都有些嗤之以鼻。
就這么個灰撲撲的盒子?送給長公主做生辰禮物?
這是看不起人么?
司無邪看著那個盒子的大小,挑了挑眉:“你們殿下給本宮準備這份生辰禮物可有說什么?”
沉暮遠回想了一下臨走時韓毅傳的話。
好像磨磨嘰嘰的說了很多,他沒太記住,就記住了兩個字。
“殿下說這是聘禮。”
沉暮遠此話一出,他發現自己自己周圍的氣氛好像下降了一些。
怎么回事?
司無真目光沉沉的看著這個沉暮遠,惹的他莫名背脊一寒。
他抬頭對上司無真的目光,咽了咽口水。
????他說錯什么了嗎?
為什么那個司無真的眼神這么可怕?
司無邪聽罷,唇角揚起一抹淺笑問道:“本宮若是不愿嫁呢?”
沉暮遠想也沒想到的說道:“殿下說了長公主若是不愿嫁,這盒子里的東西就是他的嫁妝。”
沉暮遠這話一出,明顯感受到司無真看向他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他又說錯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