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傳回消息回血羽樓之后,血羽樓很快派了人來。
將那些病倒的人一一檢查一番,大多數都曾中過傀儡蠱。
救醒他們之后,白澤青鸞二人都將他們細細的詢問了一番。
那些人紛紛表示,就是個莫名其妙的送新娘的事兒。
工錢還不低,往南邊去的。
他們當是聽到的時候,心里都很沒底,因為覺得很奇怪所以并沒接。
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的,他們又突然都同意了。
他們按照吩咐將轎子送到了,前面的一個鎮子里,然后就回來了。
一路上有沒有別人同行,他們記不太清了。
回來之后,這趟事兒里的一些細節也都忘了個干凈。
最重要的是工錢也沒拿到手,那些人都懷疑自己撞上鬼了。
殤離聽完,便吩咐青鸞二人下去休息。
然后轉向諸葛云,問了一句:“你有何想法?”
諸葛云在原地踱了幾步,思襯了一番吐出三個字:“寒江城!”
殤離眉頭一皺:寒江城?有幾分耳熟。
略微思索了一番,才明白過來。
諸葛云說的是那個,最近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寒江樓所在的寒江城。
她好奇的問了一句:“為什么?”
諸葛云成竹在胸的說道:“因為寒江城是三國貿易來往人流最大的一個城,那里龍蛇混雜,最好渾水摸魚,也最容易脫身。”
殤離忍不住反駁了一句:“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直接北上呢?”
諸葛云微微一笑:“北上?”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那就是直接在自投羅網。”
“無邪早就派了人,監視著蠻夷的那一隊使臣了,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去監視的人應該是牧姑娘!”
諸葛云了解司無邪,司無邪一直坐鎮京都,按兵不動,無非兩點。
一是:因為她并不知道,花無殤真實身份,所以她不好妄動。
二是:她覺得自己之前虧欠了司無真的。
司無真眼下作為新帝,剛登基不久根基尚且不穩,她不好直接就這么將攤子丟下,自己逍遙。
殤離瞧著諸葛云說的,與無邪之前給她傳書中所說的,一些消息不謀而合。
心中忍不住點頭,看來他同無邪之間確實有彼此的一份默契在。
殤離問:“所以你接下來是去寒江城?”
諸葛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前輩您去寒江城。”
殤離訝然:“我?那你呢?”
她本是來協助他一起營救花無殤的。
沒曾想最后自己居然是主力。
“我自然是去西北軍營!”
殤離一時之間,有些跟不上諸葛云的思緒。
怎么又扯上軍營了?要開戰了?
她疑惑的問道:“你去西北軍營做什么?”
“去做我該做的事。”
他利用了無邪,此番自然是去彌補的。
殤離一向不愛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她眼下腦子里已經被諸葛云,這番云里霧里的話攪成了漿糊。
最近幾番思索下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她選擇不再關心這個問題。
這些跟權利相關的東西,還是留給無邪和諸葛云去想吧。
她又將注意力放回花無殤這件事上。
殤離跟諸葛云確認道:“南下那條路真的不用安排人去嗎?”
諸葛云明白殤離的擔憂,不禁莞爾:“若您實在是不放心。”
“可以把那些閑了很久的護法安排出去,就當此番是讓他們出門歷練了。”
殤離一聽連連點頭,此法倒是可行!
上次京都他們將十二天煞哦不,現在叫十一天煞收歸到血羽樓麾下。
現在十一天煞那些家伙,一天天的一直在樓里吃閑飯。
這段時日來他們沒給血羽樓攬下一單生意不說,還花費了血羽樓不少銀子。
如今能給他們安排點事兒做也好,前幾日她瞧著有幾個人都長膘了。
嘖,她還計劃著改差一下血羽樓的伙食,當然沒有特別針對誰的意思,就是想特別針對一下這十一天煞。
京都,郢霄殿。
司無邪手捧著一杯清茶在出神。
司無真幾次三番投過來的眼神,她都沒感受到。
最后司無真放下手中的折子,輕喚了一聲:“阿姐。”
過了半晌,司無邪才愣愣的回過神來“啊”了一聲。
司無真走到司無邪面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盞。
然后放回到桌子上,輕聲問道:“阿姐,在想些什么,可愿告訴真兒?”
司無邪抬頭定定的望著司無真,過了良久才斟酌開口問道:“你覺得天下一統如何?”
司無真先是一愣,隨即輕笑一聲:“難道阿姐,這幾日都在為這個煩惱嗎?”
司無邪沒有開口,似乎在等他的一個回答。
司無真唇角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語氣有些輕柔:“阿姐,在真兒眼里你說什么,你想做什么都是對的。”
“這次若不是阿姐攔著,蠻夷的那群使臣,以及那裘玉褚是萬萬出不了軒轅的。”
“天下統一也好,大亂也罷,于真兒講都比不上阿姐的一根手指頭。”
每每一想到那個狗屁裘玉褚,敢給他的阿姐下合歡蠱。
他都恨不得將那個裘玉褚捉回來,剝皮抽骨,剁碎喂狗。
司無真一貫都是溫柔的,溫和的。
看上去就像是個軟弱可欺的小崽子。
唯有在司無邪的事上,他才會表現的特別的戾氣橫生,霸道無比。
每每也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是最像一個帝王的。
聽完司無真的話,司無邪大笑一聲:“看來我的弟弟,野心也不小。”
“好一個一統也好,大亂也罷,倒是我瞻前顧后想的多了。”
“企圖折辱我的人,我萬沒有忍著的道理的。”
當日在圍獵與裘玉褚的那一場比試,自然是裘玉褚落敗了。
司無邪本就是沖著激怒他,打壓他去的,定是沒有手下留情的道理的。
她會這般做,是有諸多依仗以及安排的。
在獵場的原計劃里,本是有血羽樓的殺手埋伏著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便是只要那裘玉褚有異動,她就要讓裘玉褚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世上消失。
但是最終被她自己否定掉了,她撤掉了血羽樓的殺手,只帶了一個牧子諾去。
她沒那般做的原因,是她突然想起。
如今天下還算太平,各國之間亦少有摩擦。
百姓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穩日子,若突然打起仗來,兩國邊關的百姓該怎么辦?
她要為了自己的一時快意,置黎明百姓百姓于不顧嗎?
這個念頭這么一起,她便絕殺裘玉褚的心思。
所以才有后面她與裘玉褚雙雙被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