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司無邪打破沉默,主動上前叫了一聲,冷冷淡淡的叫了一聲:“皇兄。”
司云寒現如今一瞧見司無邪,便心中怒火中燒。
她怎么可以這般平靜?
你的得意呢?
你的嘲笑呢?
司云寒面色冰冷,帶著幾分戾氣:“司無邪,我不需要你這樣假惺惺。”
司無邪好看的眉微微一皺,莫名的看著司云寒: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
司云寒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司無邪的態度太明顯,她從來就沒將他放在眼里過。
他以為的對手,從來沒將他放在眼里。
還有比這更令他絕望的嗎?
他上前死死的抓住司無邪的肩膀,厲聲說道:“司無邪收起你這惺惺作態的模樣,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不需要你的憐憫!”
司無邪的表情有了一些不耐,這司云寒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對了。
她本以為他真的成長了,沒想到啊居然都是表象?
司無邪一瞬間想一刀結果了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一想到父皇臨死前的吩咐,她又將想法壓了回去。
司無邪正欲抬掉司云寒抓著她雙肩的手。
這時一旁的司無真沖了過來,一把推開司云寒,怒喝道:“司云寒,你瘋夠了沒有?”
司無真本就氣急,力道自然是大了幾分。
司云寒硬生生的被迫后退了幾步,然后跌坐在了地上。
司云寒摔倒在地,呆呆的看著憤怒的司無真。
他只聽到司無真說:“當初父皇冷落你寵阿姐,你嫉妒,后來你瞧見我跟阿姐姐弟關系親近,你也嫉妒,你有什么不嫉妒的?”
司云寒慘白一笑,自己嫉妒是因為司無邪總是輕而易舉的,就擁有了他想要的。
讓他如何不嫉妒?
“因為你嫉妒,所以我們勸父皇對你放下偏見,因為你嫉妒,所以我們姐弟甚少進宮,隨時都要照顧到你的感受。”
司云寒此時腦內嗡嗡作響,原來父皇說的都是真的。
他所珍視的那段日子,竟然都是別人施舍來的。
“當初你來長公主府,阿姐本來可以將你直接轟出去,但是阿姐沒有,她親自帶著你走遍了長公主府的每一個角落。”
“你以為我們傻,不知道你來的目的嗎?”
“不是的!我們心里門兒清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就因為你一句話。”
“就因為你那句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阿姐便將長公主府,所有的命門都暴露在你眼前。”
聽到此處司云寒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了,不會的,不是這樣的,司無真在說謊!
一定是騙他的,司無邪怎么會這么好心呢?
“而你呢?你一回宮便將你打探到的一切,告訴了你的母后和外公。”
“我們姐弟二人今天還站在這,不是因為薄家動了什么惻隱之心,而是因為我們命大。”
“司云寒你背叛了阿姐的信任,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鬧?你有什么資格質問我阿姐?從始至終我們都不欠你的!”
司云寒被司無真一番質問,震的直接愣在了的當場。
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雙手抱著頭,口中不停地呢喃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司無邪瞧著他那模樣,唇角掛起了涼薄的笑意:“司云寒,你不是說我可憐你嗎?不妨再告訴你,若不是父皇臨死之前替你求情,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所以趁著本公主還沒反悔,帶著你那已經瘋了的母后,滾去你的封地。”
“從今以后若想保命,就好好呆著你的封地不要妄動,否則你敢踏出一步,我便斷了你的雙腿。”
司云寒看著司無邪聲色俱厲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對對對,這才是司無邪!
這才是司無邪對他該有的態度,而不是向剛剛那般,瞧著他的眼里一點波瀾都沒有,這才是司無邪!!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做相親相愛的好兄妹。
薄,涼兩家的恩怨擺在那里。
那是他們跨不過去的鴻溝。
司無真看著司云寒臉上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居然還有隱隱的松了口氣的模樣,心中越發的不悅。
他伸手拉著司無邪轉身就走了,他一點也不想理,這個大皇兄。
“瘋子!”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別人對你好,你看不見,對你不好,反而松了口氣。
阿姐也真是,干嘛要說那番話,讓他如愿?
讓他在這種自我懷疑與否定中瘋魔不是更好?
司云寒在聽完司無邪說完那番話的第二日,便帶著他母后與一個太監去了他的封地。
她并沒有太過在意司云寒的封地的具體位置,只知道大約在南邊。
瞧著他們人帶的不多,司無邪還特地囑咐了牧子諾,讓她安排無涯館的人一路照看著,要確保他們平安到了封地。
牧子諾忍不住問了一句:“要在他們身邊安插人么?”
司無邪的動作一頓,看了牧子諾一眼:“能安插一個人,到司云寒身邊是最好的。”
牧子諾微微點頭應下:“是。”
她這幾日一直有在反思,自己在應對薄家這件事上,最后是否太過優柔寡斷了些。
薄姬下令害死了蘭姑姑,而她最后的下場卻僅僅是瘋了這樣一個下場。
司云寒背叛了她,她也僅僅因為父皇的一句話,便放過了他。
如此這般是因為她自認為,自己現在天下無敵了嗎?
不是的,她恨薄姬是因為什么?
因為她惡毒,濫殺無辜。
司無邪是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惻隱之心這種東西,她從來就沒有。
她若出手殺了薄姬與司云寒,那她跟薄姬的差別又在哪?
司云寒有罪嗎?沒有!
于國家社稷他并沒有任何的罪,頂多算是跟她有私怨。
薄姬是有罪,但如今她失去了一切,讓她活著比一刀殺了她更為有趣。
她清醒不過來,是她的命,她若清醒過來了,哪也是她的命。
司云寒這件事很快就被司無邪拋在了腦后,他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自然是沒有必要一直記著的。
這幾日,司無邪有點忙。
再有兩日便是司無真的登基大典了,三日前司無真的龍袍便做好了。
一起做好的還有司無邪的蟒袍。
只不過司無真的龍袍是暗金色的,司無邪的蟒袍是暗紅色的。
司無邪瞧著自己的朝服上的蟒紋,怎么瞧著都像是龍紋時。
她皺了皺好看的眉,說道:“真兒,我穿成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