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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月下起舞

  許多大臣看著薄相的眼神,頓時都帶著幾分意味不明。

  滿朝文武誰都知道,這楊為先就是薄家圈養的一條狗。

  楊為先貪墨軍餉,薄相會不知道嗎?

  肯定是知道的呀!

  皇上這個節骨眼上動楊為先楊,這事兒無處不在散發著一個訊號。

  皇上這是要從薄丞相手里收回權利,整頓朝綱了?

  這個楊為先死不足惜,薄啟力自知已無力回天。

  便由著禁軍將臉色灰敗的楊為先押解了下去,等候問斬。

  薄啟力瞧著司無邪那面色平靜的臉,不由得有幾分暗恨。

  最近他日防夜防,防著司無邪的陰謀。

  沒想到她這次直接不用陰謀,簡單粗暴的上來就斷他一臂。

  待楊為先被押解走。

  司贏看著薄啟力,面帶薄笑,冷淡的開口:“薄相,朕瞧著你這幾日精神頭都不大好,你便好好在家歇息一段時日吧。”

  薄啟力抬頭震驚的看向司贏:“皇上,老臣…”

  司贏懶得聽薄相說那么多廢話,直接大手一揮:“退朝。”

  楊為先被押解下去之后,司無邪姐弟就退到殿外去了。

  司無邪站在大殿外看著一個又一個大臣走出大殿,直到看到了薄丞相,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的弧。

  兩人目光對上之后,司無邪道了一句:“承讓。”

  薄丞相到底縱橫官場多年,怎么會被司無邪這小小的挑釁激怒。

  只聽見薄相,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天黑路滑,公主以后走夜路的時候可要小心些。

  司無邪笑吟吟的應下:“多謝丞相大人提醒,不過晚吟一向不喜歡走夜路。”

  薄丞相這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司無邪的意思很明顯,想殺她那便來吧。

  看看是你暗殺的人厲害,還是我公主府的守備厲害。

  要知道那公主府建成之初,可是國師大人親自去設的奇門遁甲,哪那是一般殺手能闖的。

  而現如今江湖上最好的殺手都網羅在了血羽樓,去血羽樓買司無邪的命,你不是在鬧著玩么?

  沒準自己的命還得丟。

  皓月當空灑清輝,美好的事兒一堆堆。

  長公主府,后花園里。

  司無邪,司無真,牧子諾,花無殤,諸葛云五人圍坐在一起,對月慶祝今日這一場首捷。

  楊為先這件事,其實處處都透著詭異,但是沒人敢提。

  因為司贏擺明了要除掉這個人。

  那楊為先再沒腦子,也不會把黃金,明目張膽的放在家里。

  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這楊為先沒有任何問題,司無邪也是動不得他分毫的。

  怪就怪在這楊為先本就不干凈。

  王小二確實是假的,那人是無涯館的死士冒充的。

  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編的,狀紙是諸葛云寫的。

  賬本是無崖館放在將軍府的人偷出來的。

  而那偷賬本的人,自然就是楊為先身邊的副將王福了。

  楊為先一直以為王福被自己殺了,實則不然這人現在在無涯館的幫助下,已經改頭換面去別處過活了。

  當初為了能把這五百萬兩黃金放進將軍府,司無邪也是頗費了一一番功夫,好在最后結果喜人。

  至于這五百萬兩黃金到底是從何而來,自然真的是那楊為先貪墨的那一批東西了。

  為先,為先,敢為人先。

  這楊為先到還真是貼合這個名字,只可惜用錯了地方。

  司無邪長呼一口氣,面對這難得片刻寧靜。

  望著天上的月色,即興吟了一句詩:“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司無真瞧著司無邪的模樣,笑著說道:“看得出來,阿姐今日興致極高。”

  牧子諾附和著:“可不是什么?平日里哪有這樣的興致。”

  花無殤挑眉,不甘落后的說道:“可不是么?首戰告捷,自然是興致極高的。”

  諸葛云適時的潑下一盆冷水:“這次是你占了先機,才打了那薄丞相一個措手不及,萬不可驕傲自滿。”

  司無邪笑笑沒有說話,她今夜同他們一起喝酒賞月。

  并不是為了慶祝,而是為了感慨。

  今日扳倒楊為先廢了薄丞相一臂,看上去是她大勝了。

  其實并沒有,沒有了楊為先,還有李為先,張為先。

  只要薄相在一日,她便松懈不得。

  就連父皇對這薄相,也只能加以警告和小做懲戒。

  所以她并沒有什么好得意的,她一直拎的很清。

  將薄家和凉家上一代的恩怨區分開來,她始終覺得凉家的覆滅,就是政治爭斗的結果使然。

  所以成王敗寇并沒有什么好報仇的,所以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幫凉家報仇。

  但是今日當她親手將曾經出賣涼家的楊為先拉下馬時,她突然發現其實自己是有些…

  應該怎么說呢?有些的開心的?或者愉悅的?

那種感覺,她一時只見沒想好,用什么詞去形容  她當初并沒有特意去查過當年凉家跟薄家的恩怨,也沒有去關注過凉家覆滅的那件事的始末。

  但是她經營著的無崖館,是做情報買賣的,所以即使她不刻意去查,這些東西還是送到了她眼前。

  她從來就沒想過替凉家報仇,一直到今天她依舊這般認為。

  說她涼薄也好,冷血也好,怎樣都好。

  她依舊不會打著為涼家報仇的旗號去行事,因為太假。

  因為凉家于她也好,于無真也好都不過是個兩個字。

  她沒有與除了涼筱以外,任何一個凉家人接觸過。

  所以她做不到什么感同身受,凉家是涼筱的仇,不是她的。

  所以她沒必要將自己禁錮在一個不該她去背負的仇恨里。

  但是后來皇后殺了蘭姑姑。

  而她想要為蘭姑姑報仇就要對上皇后。

  而要扳倒皇后勢必要對上薄家,結果兜兜轉轉。

  她最后還是沒能逃過,替凉家討回公道這個結。

  還真是天道好輪回,誰又饒過誰?

  不知是司無邪有些微醺了,還是怎么回事,只見她站起來,脫掉繁重的外袍。

  對著花無殤和諸葛云二人說道:“奏樂!”

  花無殤有些愕然,拿什么奏啊?

  這時諸葛云遞給花無殤一根蕭,然后自己又隨手摘了一片樹葉。

  旋律起,月下的司無邪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云手。

  司無真不知何時竟拿來一柄劍,飛身到司無邪身邊,兩人一個舞著劍一個跳著舞。

  許是因為兩人是雙生,雖是即興而起,倒也配合默契。

  一剛一柔,別有一番風味。

  后面牧子諾,甚至還差人拿來了好些別的樂器。

  幾人又是跳舞,又是合奏的,玩的倒也盡興。

  他們只當今日司無邪高興,是因為擺了薄丞相一道,所以才這般高的興致。

  卻不知其實是司無邪選擇不再糾結,凉家這個仇她到底要不要報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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