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那一日司無真一人守到了天亮都沒能等回那個想見的人。
牧子諾只能遠遠的看著,不知道該怎么上前去寬慰他。
在這過去的幾個月里,司無真遇到過幾次襲擊最后都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他偶爾會進宮看看司贏,更多的是一個人在公主府中讀書,練武。
司贏偶爾也會召見司云寒進御書房,一待便是半日。
歲首之后不久春闈要開始了,當百姓翹首以待,等著司無邪再創佳績時,這一次‘司無邪’卻沒有參加。
讓人不免有些失望,同時又有些好奇長公主這是怎么了?
很快春闈的成績便出來了,大皇子司云寒最后拿了個第五名。
拿下狀元的人是一個叫余洛堯的人。
很多人都紛紛在細究這突然跑出來的一匹黑馬是何來歷。
細究之下竟發現這人,居然是去年秋闈酈縣的解元!
一提到酈縣,百姓又想起司無邪來,這酈縣過去五年別說出新科狀元了,就連參加秋闈的人都屈指可數。
如今被長公主整治一番后,第二年就出了一個狀元?
在有心之人引導下,民間已經將司無邪神化了一番,最后連什么仙女下凡的傳言都有了。
這些司無邪自然是不知的,她現在正面臨著一場莫需有的圍殺。
她就從一旁路過,便被面前這個長相精致,但心腸很黑的小少爺牽連了。
他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但司無邪能感覺到這個人年紀不大,但心性不一般。
他跟自己是同類人!
那人看著司無邪帶著幾分乞求:“我叫蘇牧訣,小小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救我唄?”
司無邪冷眼看著他冷淡的吐出兩個字:“不救。”
圍堵的黑衣人看到兩個小孩居然一起淡定的聊天,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幾人對視一眼齊齊襲向兩人,司無邪皓齒輕咬,心里把這蘇牧訣算是記恨上了。
她三下五除二的擊退攻擊她的人,飛身上了一旁的屋檐,冷眼看著蘇牧訣略顯笨拙的左躲右閃。
心中冷笑:這人到了這種時候還藏拙。
這蘇牧訣看上去沒什么武功,躲閃的也沒什么章法。
但是那些冒著寒光的刀卻沒有一下是砍在他身上的。
原本想轉身離去的司無邪,突然改變了主意,她席地而坐在屋頂,單手支著下巴看著蘇牧訣。
端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
若有人改變主意向她襲來,便會隨手甩出兩柄飛刀,略做警告,不會要人性命。
蘇牧訣到是真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小小姐心腸會這樣硬,居然還坐下來非常淡定的看著他被人圍殺。
好狠的心吶。
突然蘇牧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他又一次躲過殺手攻過來的殺招,找準空隙向司無邪而去。
司無邪只覺眼前人影一閃,接著便感覺自己的右手的皓腕被抓住了。
她本想掙脫,奈何這蘇牧訣抓的太緊,身后的殺手也要追上來了。
司無邪唇角勾起一抹興味,她用左手反手抓住蘇牧訣的手腕,給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表情。
不是要我救你?
好啊,就看你跟不跟的上了。
想到這里司無邪運轉內力,眨眼間便將那些殺手甩在身后。
蘇牧訣一開始被她抓住本有些詫異,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他被司無邪牽著跑也絲毫不落下風,還游刃有余的開口跟司無邪說著話:“小小姐,你叫什么?”
“小小姐,有句話叫救命之恩涌泉相報,我以身相許吧?”
“小小姐,你理一下我呀?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姐…”
“小小姐…”
最終司無邪嫌他太過聒噪,便出手點了他的啞穴。
最后還將他定住并隨意的丟在了一個小樹林里過了一夜。
余洛堯在瓊林宴結束后第二日,便向公主府遞了拜帖。
司無真到手后隨意的瞧了一眼這燙金的帖子,便丟在了一邊。
這個余洛堯剛拿了狀元就上趕著和長公主府搭關系,是何目的?
三日后司無真出府,馬車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他掀開車簾不解的問了一句:“出了何事?”
車夫回道:“公主,前面有人攔馬車。”
司無真微微偏頭越過車夫的身軀看過去,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
立即又收回目光,淡淡的問了車夫一句:“是何人?”
車夫還未回答,倒是讓馬車前的人,搶了先。
語氣真摯的說道:“余洛堯,拜見長公主殿下!”
司無真皺著眉看著馬車旁那個見禮的男人,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溫潤如玉。
這樣的人明明應該是即使不心生好感,也不該心中厭惡才是。
不知為何瞧著他,司無真就是有幾分不爽。
他清清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找本宮何事?余先生。”
那模樣活像在瞧一個陌生人,過了片刻似乎覺得自己的稱呼不太妥當,又立即糾正了過來。
“不對,現在該喚一聲余大人了!”
余洛堯這個人,阿姐跟他提過,說是有幾分真材實學。
能三元及第的人,確實有真才實學。
但是阿姐為什么的會特意跟他提這個人呢?
僅僅是因為他聰明?
司無真一時之間想不透司無邪的意思。
余洛堯似乎沒聽懂司無真語氣中的真意,再一次向司無真施了一禮。
才開口說道:“洛堯已按照公主離開酈縣之前的吩咐來了京城,不知公主之后可還有什么吩咐?”
聽著余洛堯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可都是在說自己是長公主的人。
司無真愈發的不爽了,他的語氣微微有點冷:“余大人,吩不吩咐的談不上,不過本宮這里還真有幾句話要告誡余大人。”
“其一:本宮希望余大人以后好好做好自己的官,上無愧于天地,下無愧于百姓。”
“其二:本宮不想落個結黨營私的罪名,以后當街攔馬車這樣的事大人莫要再做。”
“最后,本公主接下來還些要事,余大人就請自便吧。”
司無真說完便放下車簾,沒再給余洛堯說話的機會,然后吩咐車夫駕車離去。
一直到馬車消失在街角,余洛堯才起身想了想那幾句訓誡,微微一笑之后才離去。
我的長公主殿下,您的吩咐在下一定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