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贏瞧著這兄妹二人的暗流涌動的倒也沒太在意。
他看向薄姬問道“皇后今日來是有何事?”
薄姬早早的就準備好了說辭,娓娓道來:“回皇上的話,前陣子寒兒病了,臣妾一直在照顧寒兒,無暇顧忌別的。”
“直到今日寒兒大好了,臣妾才知道皇上竟也病著了,所以便帶著寒兒一起來瞧瞧。”
聽著皇后這理由倒也挑不出什么錯處,但是在場的除了司云寒之外,所有人心中都明白。
薄姬是來探今兒凌晨是不是司無邪闖了相府,截走了人。
想到這,司贏便記掛起還在屏風后躲著的司無真。
“朕如今已大好,皇后不必太過擔心。”
“現在既然已經看過了便回去吧,免得將病氣兒過給了皇后你便不大好了。”
薄姬瞧著司無邪完好無損,想著相府的事兒,大約與她無關。
便也不再過多的停留,行禮告退。
“臣妾瞧著皇上也大好了,那皇上便好生修養著,臣妾告退。”
薄姬說完還悄悄扯了扯司云寒。
司云寒雖然不愿但也不得不行禮告退。
“兒臣告退。”
一直到司云寒和薄姬母子離開好一會兒,司無真才從屏風后走出來。
司無邪想著剛剛司云寒的模樣微微有些皺眉,開口替司云寒求了個情。
“父皇,您以后對皇兄還是和顏悅色些罷,他畢竟是您的骨肉,您與薄家再怎么面和心不和都禍不及孩子。”
司贏用手指點了點司無邪的額頭。
“你這會兒倒是想著替他求情了,剛剛你故意刺激他的時候,倒也不見你心軟!”
他又何嘗不知道司云寒無辜?
但他瞧著自己這個大兒子總是覺得膈應,這個大兒子的存在就像是一直在提醒著他曾經做過對不起涼筱的事。
司無邪無辜的小聲嘟囔道:“誰讓他看我不順眼。”
“那你還替他求情?”司贏聽到司無邪的嘟囔,就覺得十分好笑。
這個女兒啊,手段雷霆是真的雷霆,心軟也是真心軟。
司無邪沒有說話,司無真看著她替她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父皇,阿姐是覺得這事兒呢,一碼歸一碼嘛,他找阿姐麻煩阿姐肯定要回擊他的呀。”
“但是父皇你偏心啊,你偏心我們,同樣作為你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偏寵別的孩子我跟阿姐也會傷心的。”
“所以阿姐能理解他敵視的心情;畢竟曾經您是他一個人的父皇呀!”
“再說了就算為了我們,您也對大皇兄好一點嘛,您對我們越好,我們就越扎眼,也就更危險了是不是?”
司無真說的頭頭是道,司贏竟無從反駁只得好脾氣的點頭應道。
“好,好,好,父皇以后對你們皇兄好一些。”
司無真開心的點了點頭,司無邪低垂著眉眼 心中委實嘆息,司云寒這檔子事兒,倒不是她真想管。
原來父皇只有司云寒一個孩子,對他冷淡點到也沒什么。
因為司云寒可以自我說服,父皇就他這么一個孩子不是?
對他冷淡是為了鍛煉他的心氣兒種種。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她!
依著父皇對她們的喜愛程度,司云寒心中自然是不會平衡的。
有了對比,就會有落差,有了落差就會想偏走岔。
趁著司云寒現在還小,心眼還沒偏,能補救便補救吧。
若實在是補救不了,那也不能怪她了,路是他自己選的。
司無邪本來準備告退了,突然想起還有殤離師兄的那樁事還沒處理。
“父皇,兒臣有一樁事需要您出面處理一下。”
司贏饒有興趣的問道:“哦?何事說來聽聽?”
這可是第一次司無邪主動求他幫忙。
“赦免一個人。”
司贏挑眉:“死牢的?”
司無邪微微搖頭:“不是,今早薄相以朝廷的名義,下發了一張通緝令,那通緝令上的人,兒臣有用。”
司贏冷笑一聲:“明白了,這事父皇會處理。”
司無邪連忙謝恩:“謝父皇!”
司贏笑了笑:“起來吧。”
司無邪起身后,瞧著司贏臉上有些疲憊,便開口告退:“父皇,好生歇息吧,兒臣便先回公主府了。”
司贏微微點了點頭:“去吧。”
一直到司無邪離開,都沒有正眼瞧過司無真。
司無邪是悄悄來悄悄走的,也算是顧慮著司無真的。
不過這還是頭一次司無邪就這么丟下司無真自己走了。
司贏看著自己的女兒還在與小兒子置氣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女兒真的是執拗的要命。
司無真躊躇著想要追上去但是又顧慮著司贏這邊。
司贏見罷,輕聲說道:“無真,你也回去吧,好好哄哄你姐姐,你這次確實莽撞了些,不怪她生你的氣。”
司無真如獲大赦,帶著幾分歸心似箭的味道說道:“兒臣明白,兒臣告退。”
回公主府的路上,司無真仔細想著今日做的事,若是能從來他依舊會這樣做。
前幾天夜里他一直反復做著一個夢,在夢里他們最終沒能找到那個施術人。
他的阿姐背著他剜了心頭血給父皇解咒,差一點就死了!
雖然最后被救了回來,但是落下了病根。
從那以后他那意氣風發的姐姐,變成了一個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所以昨夜承德那邊收到消息,說司無邪去闖丞相府的時候,司無真便明白了。
那個施術者應該在相府,否則阿姐不會這個時候去闖。
所以他選擇了在凌晨人,正犯困的時候又去闖了一闖。
也是他運氣好,多年來相府都是青楓守著的,別的人在輪值的時候便不會太過用心。
那些人養成了習慣,左右有青楓在不是?
而青楓昨夜因著前夜司無邪她們闖的那一次,遇上了故人,與相府決裂出走了。
司無邪她們闖的那一遭,也算是替司無真除去一個很大障礙,才讓他的潛入那般順利。
雖說最后離開的時候還是不小心驚動了人,受了一點傷,但好在不致命。
他本來以為可以瞞過去的,沒想到司無邪來的那樣快。
想到這里,他想到了那個被救出來的施術者竟然是父皇后宮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一個才人!
不由得有些皺眉,他記得那個才人跟父皇和母親,頗有些淵源才是,為什么會下那樣的毒手?
御書房內,司無真和司無邪都退下后,司贏強打起精神,吩咐承德:“把她帶來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