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惡人還需惡人磨 原來罐子里面盛放的是一塊斤余的紅燒后時顫微微的棗紅色外皮襯上雪白的盤底,其周圍再以青翠碧綠的茜筐,只是視覺上便給人以沖擊的感覺。而方森巖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的時候,只覺得入口就化,偏偏外皮因為略焦還顯出了嚼勁,忍不住就猛扒了兩三口飯。
而埋在了盤子下面的長蔥也是味道獨特,肘子的鮮肥之意全滲透入其中。
再佐以香料的馥郁,常言道“肥而不膩”的專味則全部都在里面了。這肘子的味道十分正宗,方森巖狼吞虎咽,連湯汁也用飯浸上,吃得干干凈凈。
結賬完畢以后,方森巖正想要繼續去調制一些藥劑方面的原材料,三仔就來找他,說是大四叔叫他一道去看看修船的進度口方森巖知道這件事幾戶是大四叔的人生動力,支撐他人生的目標,何況再過幾天他就要去泰國估計顧不上這邊,所以也是才算盡快將船只搞定再說。
盡管車,船作為兩種效用相同的交通工具,往往都是被合起來說的。但實際上造一輛汽車的難;卻比造船要大得多,尤其是方森巖需求的那種排水量五百噸左右,船長為四十九米的鐵殼拖網漁輪,技術含量之低令人發指0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單單中國大陸的一個臺州市,就有船舶修造企業‘多家,配套企業力多家。算算中國的汽車企業一共有沒有一百家?所‘哪怕是西五碼頭這種私港,也有著兩三家修船的,只要你鈔票足夠,他們也會接一些造船的活兒。
方森巖他們找的,就是達叔介紹的一家叫做“永泰”的船廠老板和伯是個慈眉善目的好人,一見人就點頭哈腰的掛上笑,和大四叔這種老跑海的倒是一見如故。方森巖拿出來的錢本來也是足夠老板賺個飽的了,所以老板也是盡心竭力,何況還有大四叔在旁邊沒事就過來守著把關,當然是在用料和質量上都頗為精心0
大四叔這一次半殘廢了以后,心理年齡更是滄桑衰老了好幾十歲,一直就被“沒有用”“廢人”之類的心結困惑著。若不是方森巖善于揣摩安慰說不定都早就得了憂郁癥了。
因此大四叔叫方森巖過來看船,更是有一種類似于小孩子考了一百分就很激動的要拿回家的心態,是本著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還有用能發光發熱的心態0
哪里知道他們剛剛進永泰船廠,就見到了老板和伯正在和兒子激烈的爭吵著,他的兒子方森巖還是第一次見,聽三仔說叫做大餅。這家伙圓臉,仫偏頭發染成紅色的,還上翹成雞冠狀看起來當與是說不出的別扭。一見到方森巖他們走了過來,便伸出雙手猛的推開他老頭子的胸口,轉頭過來甩起下巴用手指輕蔑的點著他們道:
“喂,你們訂的船明年才交,現在跑來做什么??快滾快滾!”
這句話一說出來,對大四叔當真若晴天霹靂一般,他頓時走上去指住船塢里面已經造得幾乎要完好的船,悲憤的顫聲道:
“這就是我們訂的船,為什么要明年才交?”
大餅眼睛一立就走了上前來,罵罵咧咧的道:
“你這個死老頭子!兩只手都殘廢了還想斷掉兩只腳嗎?這是我家的船廠我說了算!”
他的話一下子就觸到了大四叔心底的痛楚,臉色都灰敗了下來,捂住了胸口用力的咳嗽了幾聲才好些。方森巖見到了這幅模樣,眼中安氣一閃而過,卻是對三仔說了幾句三仔立即跑了出去。多虧這時候和伯氣得臉色慘白的沖了上來,“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大餅的腦袋上面,顫抖著手哆嗦著嘴唇道:
“你是要把我的臉面給丟盡是不是?”
大餅一把就將他的老頭子推開,大吼道:
“我告訴你,這艘船一周內要下水交給我用,不然的話,以后沒人給你養老!”
方森巖走了上前去,將大四叔護在了背后,不緊不慢的道:
“好!不交船也可以,把我剛剛開始預付的錢退回來吧一共是四百多萬(臺幣)!”
大餅聽到了這句話,好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極其好笑的什么事情似的,一搖一擺的走了上來:
“退錢?”
他輕蔑的道:
“你想耍我家啊?大家面對面前得好好的在我們這里造船,現在還敢反口啊?可以!先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說完了大餅撲的吐出一口濃痰,拿腳碾碾,仿佛方森巖再糾纏就是那口痰的下場。
方森巖淡淡的道:
“你是不講道理的了?我們看在達叔的面子上來這里造船,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幾百萬臺幣辦想狼吞虎咽下去?也不怕撐破肚皮?”
大餅聽到了達叔的名字后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了,但馬上就惡狠狠的道:
“少拿達叔那個老混蛋來壓人!我大餅哥發了急,天王老子也不認。你說我家收了你的錢,證據呢?”
在西五碼頭這個地方,黑戶不要太多,哪里有什么收據發票之類的?大四叔聽了也是眼前一黑,見到被人賴賬,幾乎要捶胸頓足起來。方森巖卻是繼續不緊不慢的同大餅扯著皮,結果沒過二十分鐘,外面忽的有“突突突突”的老掉牙的摩托聲響,緊接著便是三四個人大步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肥壯的馬桶哥,他繼續瀟灑無比的昂起腦袋一抹油黑發膩的長發,指住大餅便是破口大罵:
“你,你,你,他媽的居然敢欺到巖哥的頭上來了!”
這威脅的話因為馬桶哥的結巴而顯得分外的滑稽,大餅臉色頓時有些慌亂:
“馬桶,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可不是你能攙和的。”
馬桶哥直接“啪”的一耳光打得大餅鼻血都冒了出來,人幾乎都要轉了個圈,呆滯在了原地。馬桶本來就是一個擅長用巴掌和拳頭來和別人打交道的家伙,與大餅這種耍嘴皮子比較多的小混混有著本質上的不同0
見到大哥出手,緊接著后面提著棒球棒鐵鏈的四兒,大劉,蛋撻三個打手便一擁而上,拳打腳踢外加污言穢語滔滔不絕,噼噼啪啪的拳拳到肉,看得三仔眉飛色舞,大聲叫好”
這時候馬桶哥才慢慢的從懷里掏出了一支手提電話,調出了記事本開始對著正在被毒打的大餅照著念起來:
“我,我,我,我干你老母尸撲你阿婆尸頂你,你,你,你,你老婆尸玩你娘,娘,娘,娘親。”
這口吃肥男一直滔滔不絕的念了七八分鐘,這才很是滿意拂了下烏黑油膩的長發,住嘴后自言自語的道:
“沒人敢還嘴的感覺真好。”
方森巖這時候才對目瞪口呆的大四叔道:
“咱們當時說好什么時候交船?”
大四叔想了想以后忙道:
“下個月初五,就是三仔做生那天!”
方森巖掏出了一千塊拋給馬桶:
“你聽到聲”
馬桶點頭哈腰,眉開眼笑的接過錢:
“這真是怎么讓巖哥破費。”
他一面說,一面卻已經將鈔票揣到了懷里,大步沖了上去,一腳就踩在了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大餅的臉上,猛踹了幾腳,然后一把扯住他的頭發,臉對臉的貼近道:
“下個月初一,巖哥就要看到這艘完好的船擺在他面前,要是提不到船或者說船有半點毛病的話,就讓你老頭給你買骨灰盒吧。”
方森巖垂下了眼睛,帶著大四叔往回走去,同時笑道:
“我覺得這船是造得不錯,不知道冷庫準備弄多大的?”
一提到了船,大四叔就忘記了先前的事情,來了精神急聲道:
“之前我曾經聽人說起過一款,不過看起來不算太好……”
“哦,那這方面四叔要多多費心了,咱們以前就經常遇到回去的路上遇到回風,魚臭了都可恬得只能倒掉啊。”
“恩恩!那是!”
當天晚上,方森巖正在緊鑼密鼓的調配著藥劑需要的材質,忽然聽到反鎖死的地下室門口被連續的敲打著,后面更是換成了急促的拍擊聲!
方森巖眉頭一皺,迅速的將東西收拾了一番,然后去開門,便見到三仔攙扶著馬桶手下的蛋撻踉蹌著走了進來,蛋撻臉色呈現出死白,連半點血色都沒有,倒是三仔還顯得平靜。蛋撻一看到方森巖就喘作一團,捂住了胸口似乎想說話又岔了氣說不出來。
方森巖臉色一板道:
“什么事情這么慌?天塌不下來的,三仔扶他坐下,再倒一杯熱水!”
蛋撻喝了一口手,但手卻是軒得極其厲害,以至于剩余的熱水都撒在了褲子上都渾然不覺:
“巖哥,事情大條了,現在馬桶哥正在醫院急救!那個混蛋大餅的背后竟然是越南那邊的大圈仔!”
方森巖奇道 “他一個臺灣本地小混混,連越南也沒機會去,怎么和這些人扯上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