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主坊大廳之中,眾多賓客欣賞新秀競選人一個個上臺表演。
但心思有一半,放在了二樓并列的兩間VIP包間。
那朦朧的玻璃之后,一邊是海王港的抹香鯨茜維娜,一邊是唐人城的酒鬼洛易。
雖說事件平息,但大家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洛易既然決定平息風波,小事化了,為何還要把鈴木正源扔出島?”
“是呀,這一下太可怕,堂堂象級直接被強制越獄了。”
“呵呵,這是人家洛易留下的狠話,他能扔鈴木正源,就能殺了你山口美雄,剛才拖走自己人,不是怕了他雅庫扎,而只是給海王港一個面子。”
一些小型幫派的黑手和閑散的虎級,在小聲議論。
這時旁邊一名相貌平平無奇的男子說道:“禁了鈴木正源,雅庫扎直接少了一大象級戰力。”
“不出所料的話,接下來必有大戰。”
聽到這話,一些閑散的虎級看向此人。
只見說話的家伙黃白混血,綠眼睛長頭發,在周圍都是靡靡之音下,他竟然穿著禮服盛裝端坐,其舉止優雅,但桌上卻是一大盤蜈蚣,吃得津津有味。
“哥們,你是主持人?”周圍人驚訝。
那人搖頭:“不,我就是個送快遞的。”
大家面色古怪:“那你逛窯子穿什么禮服啊?”
那男子微笑:“在下信鴿團,法布爾。”
“信鴿物流,使命必達。身為快遞員博士導師,總要起到表率作用,給顧客一種專業的體驗。”
閑散虎級們困惑:“什么亂七八糟的?快遞員還有博導?”
“你剛才說,接下來還有大戰,是什么意思?”
法布爾將一只蜈蚣塞進嘴里:“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唐人城既然決定小事化了,送走鈴木正源的舉動絕無必要,除非…是在為別人掃清障礙。”
眾人也不是傻子,沒了鈴木正源,雅庫扎如斷一臂。
法布爾的猜測是很有可能的。
一時間紛紛猜測,是哪一方人馬要搞事情。
有人猜測還是唐人城,有人則說唐人城已經不會再出手了,因為抹香鯨在場。
抹香鯨是海王港的高層,而這里又是海王港的地盤,唐人城無論如何也不能動她,除非決定國戰,否則任何借口都搪塞不過去。
所以若還有人搞事,只會是與他們有關系的一些勢力,比如林氏村。
大家小聲猜測,而法布爾則默默將目光,看向遠處的高辛、高數二人。
“好厲害的蟲子啊…不知道味道如何…”法布爾舔了舔嘴唇。
全場賓客,除了當事人。
則只有法布爾知道,高辛默默釋放了大量的蟲子,已經遍布場中。
而他為何知道?是因為他也放了很多蟲子…
“不簡單,能把人體蟲巢這么小眾的能力,精通到這種地步。”
“這些蟲子散發著周圍的人一模一樣的信息素,以至于靠近到高手身邊,對方也沒有絲毫察覺。”
“難道他跟我一樣,達到了第二階段‘蟲群細胞’,我即是蟲,蟲即是我的境地?”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該也能察覺到我才對。”
“莫非他在第一階段,就能讓蟲子模擬所有人?不可能,哪有這種事,他應該是發現了我而故意不動聲色。”
法布爾根據蟲群反饋的信息,可以得知,高辛對于蟲群的操縱,如臂使指。
在場有許多虎級,而強者的直覺是很敏感的,且通常都有警戒感應模組,別看蟲子不起眼,可一旦逼近,還是會惹人警覺。
高辛卻讓蟲子靠近一個人時,模擬其氣息,靠近另一個人時,又模擬另一個人的氣息。
這對于那些高手而言,就如同自己在靠近自己,則不會觸發警覺感應。
很簡單的道理,一個人自己摸自己后頸是沒有感覺的,可若是別人摸,就會一個激靈,極其敏感。
高辛控蟲的精妙,令人嘆為觀止。
這是控蟲大師才能做到的,而島上的控蟲大師太少了。
法布爾都沒想到,他會在一個小小的山口村,能碰到另一位。
角落里很普通的一桌,高辛與高數坐在一角。
“老高,剛才主持人說,男花魁最后會和千鶴一起登臺誒。”高數看著節目說道。
高辛則不發一言,閉著眼睛端坐,似乎在小憩。
好半天才回道:“你剛才說什么?”
她重復了一遍。
高辛說道:“我知道,桌上的節目單就有寫,最后是千鶴與羅巖的合作表演。”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表演結束后的一個環節。”
高數不解,表演結束,就是介紹羅巖。
這跟每一名競選人是一樣的,交代一下才藝和特殊之處。
可羅巖有什么特殊的,無非是SSR,這個事剛才山口美雄已經劇透了。
高數聳聳肩,難道高辛就想看一下自家兄弟表演?
她直接問道:“…你說咱們等他表演結束,直接沖上去,搶了人就跑嗎?”
高辛睜開了眼:“幫主呀,我們可以拼死,但不可以找死。”
“會場之內強者如云,天羅地網,你往哪里跑?”
“雖然此去銀塔,只有五百米,可這五百米,就是一條死亡之路。”
高數問道:“那怎么辦?難道不救了?”
“人我一定要救!”
高辛斬釘截鐵,可話鋒一轉:“不過唐人城不愿意摻和過深,林氏村更是畏懼那龍級。”
“我們的幫手都因為那一個人的存在所瓦解,現在只能智取,不能力敵了。”
高數驚訝:“智取?還要能怎么智取?你有對策了?”
她實在想不到,面對這種局面,除了直接搏一把,還有什么辦法。
高辛沒有過多解釋,將箱子給她,又遞給她一只小蟲子:“你就在這里不要走動,有什么事,我會讓蟲子指引你。”
“啊?”高數把玩著手中的嗜血蜂,不解道:“你去哪?”
“你不在這等男花魁上臺嗎?”
高辛低聲道:“敵在明,我在暗,現在我就得見到羅巖,否則真等到羅巖上臺就晚了。”
說著,他起身毅然離去。
羅巖就在后臺,他的蟲子,已經找到了羅巖。
此刻所有賓客都在大廳看表演,高辛默默走出大廳,朝著后臺方向而去。
廊道、偏廳都隨處可見雅庫扎的黑手,幾乎十步一崗。
而每穿過一間廊廳,就能看到一名虎級,可謂安保嚴密。
當然,高辛到處走動,走到哪都有強者關注他,但并無人阻攔他。
直到,他臨近了后臺。
“這位客人,后臺是不允許進入的,表演在大廳,已經開始了。”一名腰間配著一把白如冰晶般太刀的虎級攔住了高辛的去路。
高辛看著周圍一圈狼級與一名虎級,淡淡笑道:“我知道,但我想去衛生間,卻到處也找不到。”
那虎級皺眉:“每一個廊廳旁邊都有衛生間…”
說著他一指旁邊:“有指示牌的。”
高辛抬頭恍然:“哦,原來有指示牌,多謝提醒。”
說著,他徑直走向距離后臺最近的一處衛生間。
“客人,請去別處,那邊拐角也有。”那名虎級指向遠處。
高辛腳步不停:“這不就是嗎?我有點急,干嘛要繞路?”
說著,直接鉆進了那衛生間。
那虎級黑手有些狐疑,于是跟著他進入了衛生間。
高辛正常地上廁所,見他跟進來,嘴角一揚:“你也一起?”
“哥們怎么稱呼?”
虎級黑手微微揚起下巴道:“本部黑手團,二番隊長,雪蛇·黑木拓。”
“客人,你的邀請函呢,請給我看一下。”
本部黑手團是雅庫扎最強黑手團,十個番隊長,就是十名真虎級。
聽聞此言,高辛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抽出一張邀請函走來。
他是有一張邀請函的,藍峰弄來給他的。就算藍峰沒給他,零殺也會給他弄一張。
高辛是正兒八經的受邀賓客。
黑木拓接過邀請函一看,見沒有什么問題,說道:“客人,后臺是不允許靠近的,職責所在,請你回到大廳。”
高辛提著褲子走來:“哦,那要怎樣才能允許進入呢?”
“必須有會長的手令。”黑木拓將邀請函遞還給他。
高辛一笑:“早說啊,我拿給你看…”
話音未落,系褲子的手,突然從襠里掏出魔刀。
魔刀犀利,直接連左邊褲腿都給切開,白光一閃,瞬間削掉了黑木拓的腦袋!
黑木拓根本猝不及防,就算反應過來也沒用…
這一下又快又狠,如鬼神般出手,根本不是他能阻擋的。
堂堂真虎,被當場斬首。
當然,他還沒死透。
飛揚的腦袋目眥欲裂,正要大喊,高辛卻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凌空拿住他的腦袋。
神經觸手早已準備多時,瞬間接續上去,強勢而兇狠的神經信號,直接灌入他的大腦。
黑木拓頓時神色萎靡,如同癱瘓的癡呆。
高辛松了口氣,成了,悄無聲息,斬殺了一名真虎級安保。
而且是距離后臺最近的一個。
高辛踏了踏地板,頓時一群蟲子從下水道的排水口,鉆了出來。
它們先是搞定地上的血跡,隨后爬滿黑木拓的身體,將他身上的血跡也處理干凈。
最后統統鉆進了黑木拓的體內。
看不見的信息素,彌漫于空氣,在他與高辛之間串聯。
高辛立刻將黑木拓的腦袋,又接續回去,神經傀儡術促使他迅速修復,很快脖子處就只剩下淡淡的痕印。
他松開手,念頭一動,黑木拓頓時動了起來。
就是神情略顯呆滯,看人的目光沒有神采。
但動作還算利索,甚至能說話:“客人,請跟我來。”
他的聲音沒有問題,就是語氣節奏很萎靡,就跟玻璃人通宵了三天三夜似得。
高辛的人體蟲巢是跟黑騎士學的。
不過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黑騎士用得那叫一個稀爛,基本只能一窩蜂地操控,跟人硬剛。
而高辛不同,他能完美掌控自己的身體。
此刻他的人體就是一個蟲巢,衍生出這些蟲子,可以如臂使指。
再加上這些蟲子以他的血肉而生,也是萬能基因原體,結合煽動激素模組,可以模擬他人的信息素,而不被警覺。
靠著它們隱蔽的行動,高辛這才找到羅巖所在。
不過那個位置戒備森嚴,高辛只能冒險一搏,嘗試隱蔽解決掉守衛。
好在,他成了。
現在的他,殺普通的真虎,猶如殺雞。
甚至于,還能操控其身體,當然,前提是先把他弄傻。
當初神經傀儡術控制蘇勒的身體,還必須直連,如今通過蟲群,他能隔空操控了。
不過范圍不能太遠,畢竟全靠空氣中的信息素,而它的傳遞速度很慢,稍遠一點就有延遲,太遠的話就直接斷連了。
而蟲子的智商,不足以獨當一面,找人還行,代替他操控身體是不可能的。
此刻,高辛跟隨著黑木拓走出廁所。
二人重新來到那群小弟的面前,黑木拓抬起手臂,指向后臺:“客人…請便,花魁就在最里面的房間,需要帶路嗎?”
高辛微笑:“不必了,我認識路。”
他自問自答,很自然地就走向后臺。
小弟們一驚,低聲問道:“黑木大人,怎么放他進去了?”
黑木拓把守在要道,杵著太刀立在那里,緩慢而低沉道:“他有會長手令,剛才在廁所已經給我看了。”
“你們都緊盯著點,不要吵鬧,也不要讓任何可疑人員靠近這里。”
“是!”小弟們退開,巡視各處。
而黑木拓就這么一直杵在通往后臺的道路中央,目不斜視,一副嚴格值守的模樣。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