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能拼命
第二日，一大早就聽到校場里，有一群輻射者在干架。
他們的激斗聲吵鬧不堪，自然而然所有新人就都醒來了。
大家圍在欄桿前，看著外面的黑手們訓練，都看得入神。
約莫快到中午時，一群人才停下，隨后從外面進來了一大批倭人。
為首的正是蝮蛇，肉絲也在，還有好幾個不認識，但也像是干部的人物。
光看形象就能看出來，衣服穿著，還有武器，都極有特色。
其中一個，更是隨身牽著一只猿猴。
那猿猴極為強壯，不弱于大猩猩，毛發黑亮，雙目有神。
但脖子上戴著金屬項圈，鏈接著一條沉重的鎖鏈。
而牽著猿猴的倭人，穿著黑色的皮夾克，臉上足足有六道疤痕，像是某種利爪造成的。
“蝮蛇大人，這次一定得多給我們獵物團分配些新人啊，快不夠用了。”六道疤男子亢奮地笑著。
蝮蛇斜他一眼：“木村，最近新人的成色都不好。”
六道疤讓猿猴趴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就是成色不好，才要送給我呀，我不挑的！”
這時一名嚴肅板正的男子走來，他直接扎下馬步，如同坐在空氣上。
他聲音洪亮：“人都給你了，我贖罪團怎么辦？”
六道疤笑道：“大野新勝，這群玻璃人給了你也是沒用，與其送進贖罪游戲里白死，不如給我多養幾頭輻獸。”
“家里的寶寶，都餓得嗷嗷叫了。”
大野新勝眉頭一皺：“怎么會沒用？難道送你那去就不是死了？從來都是贖罪團不要的人，才輪得到你們獵物團。”
六道疤聳聳肩道：“每次挑一堆各式各樣的玻璃人到你那去，去之前一個個多能吹？去了之后能活幾個？到頭來還不是實力強的生存率高？”
“依我看，就不要看什么才能、學歷了，只測力量，優等玻璃人你拿去，其他的都給我。”
大野新勝怒視著他：“自有蝮蛇大人分配，哪輪到你做主？”
對于他們的吵鬧，蝮蛇只是淡淡一笑，反而朝著一名赤膊上身的黑手問道：“平男，你們苦工團缺人嗎？”
還不待回答，六道疤就搶白道：“水蛇他怎么可能缺人？就屬他苦工團人最多，要我說就該從他那里拉點廢物到我這邊來。”
水蛇平男冷冷地看著他，隨后恭恭敬敬向蝮蛇說道：“大人，苦工團不缺人，若有需要，隨時接受調配。”
蝮蛇不置可否，又關心道：“田蛇怎么樣了？”
水蛇說道：“好多了，他本來今天要過來，我攔住了。”
“嗯，讓他好好休息，這次我親自主持。”蝮蛇說罷，給了佐佐木一個眼神。
后者立刻屁顛屁顛地帶人來到新人所在的柵欄圍欄前，把眾人全都帶到校場中央。
“你！上來！”
佐佐木指著前面的一人，后者腿腳發軟，不知道為何單點自己，顫巍巍上前。
但一想到昨天蝮蛇曾說過喜歡勇敢的人，于是又強自鎮定，站得筆直，如同在接受主人檢閱。
“姓名！”
“周方降…”
佐佐木扯下了他的囚徒銘牌，扔到了一名記錄者的桌上。
“罪名。”
周方降低聲道：“殺人…過…過失殺人。”
佐佐木沒有問他為何殺人，只是隨口又問：“工作經歷。”
周方降怔怔然：“沒工作…”
佐佐木又問：“那你會什么技能？擅長什么？”
此刻眾人都知道，這是要看他們有什么用啊。
如若沒用，自然下場非常不好，眼下是決定命運的時刻。
周方降當即急切道：“我會做甜點！我做的東西很好吃的，街坊鄰居都說好！”
“八嘎！”佐佐木一巴掌下去，直接喊道：“劣等玻璃人，下一個。”
周方降懵了，廚藝不算技能嗎？村里這么多住戶不要人做飯的嗎？不是也有開店的嗎？
劣等玻璃人一聽下場就不好。
“我的獨門甜點真的很好吃啊，真的很好吃！”他被一名倭人拖下去，嘴角滲血，還在不停地爭取。
這時蝮蛇發話了：“測一下身體素質吧，這次只按照力量分配五等玻璃人…去，把機器取來。”
眾多黑手都一愣，真聽六道疤木村的啊？
六道疤拍手叫好：“蝮蛇大人英明。”
大野新勝等人懵了，暗想難道是因為這次損失慘重，再加上連續好幾次都沒有高素質的新人加入，所以蝮蛇真打算改革一下贖罪團的玻璃人成分？
水蛇平男則是死死盯著六道疤，暗想這個空降下來的家伙對蝮蛇大人如此不敬，蝮蛇竟然不怒？反而真聽他的提議？
不管這群人什么想法，聽到這話的新人們都傻眼了。
尤其是高辛，他怔怔然地看著一群倭人抬來各式各樣的機器。
“測…力量？”高辛頭皮發麻。
他花了三千多點把智力拉滿，結果只測力量？
蝮蛇這一下的變故，直接打亂了他所有的謀劃。
明明在此之前，都是綜合考量各方面的能力。
之前美美只是做過法律工作，就被蝮蛇同意送進贖罪團。羅巖不過是說自己技校畢業，還讀過很多書，便哪怕有花魁之姿，蝮蛇都還是讓他去贖罪。
高辛都從柳絮那里問得很清楚了，身體素質也許是一方面，但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可以加分，過去每一屆都是這樣。
結果到他這，就改了？
羅巖也知道這大不妙，尤其是清楚獵物團是個什么樣的地方…蘇勒、美美等人都臉色慘白。
他們若是力量不過關，就得去當食物啦？
羅巖看了眼高辛，高辛也看了眼他，兩人都興起莫大的悲哀。
計劃趕不上變化…
“怎么辦？”羅巖低聲道。
高辛苦澀道：“你強化了力量，還能拼一拼。”
隨后看向美美：“蝮蛇昨天答應了你，如果他不想言而無信的話，伱就也有機會。”
羅巖捏了捏拳：“那你呢？”
高辛慘然一笑，眼神又隱約有瘋意。
羅巖沉聲道：“得想辦法讓他們改變主意，反正也是蝮蛇一句話的事。”
高辛搖頭：“沒有辦法，這不是蝮蛇突發奇想。”
“那個六道疤不知道什么來頭，嘴上叫著大人，卻是絲毫沒有當下屬的樣子。”
“說話如此不尊敬，可提議卻被蝮蛇很自然地就采納了。”
“呵呵呵呵…這恐怕是我們說破天都改變不了的事。”
這時佐佐木已經讓人抬來了一堆機器，周方降看著發懵，不知道干什么的，就認識一個測身高體重的。
他先被安排測了體重，隨后又測推舉、拳力之類的。
最后佐佐木嫌棄道：“力量還沒體重的1倍，純廢物啊！”
他還看到周方降不光舉不起同等體重的東西，甚至在全力打完拳擊器后，還齜牙咧嘴地揉搓手腕。
對此更是搖頭不已：“劣等玻璃人。”
這回不顧他哭喊，蝮蛇也沒發話，周方降直接被拖到一旁。
至于以后如何發配，沒說！
不過高辛等人，神色慘然，他們非常清楚，這人要被送去當食物。
其他新人也許不知道，還在猜測他可能送去曬鹽、做苦工之類的，亦或者是更慘的行當。
但未知產生恐懼，見識過隨便殺個奴隸換心這種操作，他們很多人腦補都要嚇死自己。
這令大家也是很忐忑，一個劣等玻璃人的標簽，怎么想都不會很好，必須極力爭取更高的評價。
“下一個！”
新人檢驗，就這樣依次進行。
前面大家還很懵，后面也就明白了。
這里把玻璃人，分為了五等，分別是優良中差劣。
推舉力量是1倍體重以下的是劣等。
力量達到1倍或以上的就是差等。
達到體重1.5倍以上的是中等。
而能舉起體重2倍以上的是良等。
足足要力量達到2.5倍體重以上，才會是優等玻璃人！
如果是以前，那么有其他戰斗經驗，或者精密技術、學歷文化的，可以酌情加分。
必須是真正有用的技能，能在贖罪游戲里發揮作用的，而什么廚藝、唱歌之類的，在這里根本不會被在意。
不過，那是以前…
現在蝮蛇一句話，就廢除了所有加分項！只看實力！
“怎…怎么辦？”蘇勒呢喃，馬上就要到他了。
高辛一直在思考，腦子都快想炸了，可正因為他足夠的清醒，所以也非常明白，測試方法已定，是不可改變的，說破天也沒用。
“我們都是普通人，這世上本就有太多事，拼死拼活到最后，也還是失敗。有可能人家一個念頭，一句話，就能毀掉你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轍呢？”
“就好像過去基因保護劑便宜的要死，更早時甚至免費送，可等到我們這一代，卻要一百萬幣一樣。”
“一直以來的規則，他一句話就給改了，又有什么轍呢？”
他瘋狂運轉大腦，思考對策，可這腦子也只是普通人巔峰，不是超人。
這時佐佐木手指著蘇勒：“下一個！”
蘇勒怔怔然。
高辛立刻在他身后說道：“拼！你的力量很大，說不定可以，如果你能舉到兩倍以上，我會站出去說服蝮蛇，把良等玻璃人也納入贖罪團。”
站出去說服蝮蛇，他并無把握。
但蘇勒聽了，升起信心：“嗯！”
他邁步上前，交出銘牌后，說出自己的罪名：“故意傷人罪，刑期十年。”
故意傷人能判十年，這傷得是什么人？
但佐佐木不在乎，讓他站在機器前，很快開始測試。
先測體重，80公斤。
隨后蘇勒大喝一聲，舉起了足足200公斤的重物。
他咬牙堅持著，推過頭頂，并苦苦支撐。
之后蘇勒將重物松開，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成功了，又去進行下一項。
一個個全部測完后，佐佐木滿意道：“不錯，終于出現一名優等玻璃人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羨慕地看著蘇勒。
高辛和羅巖一愣，沒想到蘇勒真能舉起這么重的東西。
他…本來就是一名優等玻璃人！
羅巖呢喃道：“看不出來啊，他力氣這么大？”
高辛知道蘇勒力氣很大，在游戲里就多次完爆了自己，只是沒想到這么大。
羅巖歪頭道：“那應該我也可以？”
高辛又看向羅巖，一時間心中酸楚。
羅巖本來就常健身，之前在沙灘就看得出來，昨晚又強化過力量，如果倭人看他少了一條手臂而降點難度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
可他呢？
高辛在心里評估自己。
“2.5倍力量才是優等玻璃人，我有70公斤，也就是說，我要推舉起175公斤的重物才行…”
高辛內心評估，十分汗顏，太重了，絕無可能，他離優等的差距非常大。
再算算兩倍體重，發現也不能，因為他見過140公斤的摩托車，推著都費勁，何況舉起？
那么中等玻璃人呢？對他來說，相當于要舉起105公斤的重物。
“210斤啊，這不就是我那胖鄰居的體重嗎？”
高辛臉色難看起來，回想記憶里那個胖子的體型，意識到自己抱起他來都勉強，舉起的話…呵呵。
“所以我在這只是個差等玻璃人啊…我縱然使出吃奶的勁，拼盡全力，也頂多是個中人之姿。”
高辛神色慘然，雖然他致力于擺脫這里，但眼下還是要面對現實。
毫無疑問，這次評價非常重要，將決定了他的命運。
“要拼命了啊，沒想到時隔一天，又要賭命了…”
高辛眼神堅定，雖然他只是個普通人，但他也絕不想蠅營狗茍，憋屈到死。
茍活了一日，那第二日呢？第三日呢？
正因如此，所以在游戲中，他從一開始，就根本不以僅僅存活為目標，而是一定要贏下所有。
本以為得到三千多點，強化大腦可以改變處境，卻沒想到反而更糟了！他還不如加點力量…
可誰也沒有前后眼，此刻只有唯一的辦法了。
“下一個，你！”佐佐木指向高辛。
高辛走上前去，佐佐木問道：“姓名。”
“高辛。”他主動摘下了銘牌遞過去。
佐佐木扔到一旁，頭都沒抬：“罪名…”
高辛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道：“殺人。”
羅巖和美美在后面聽得一愣，高辛總是說他是被冤枉的，是無辜的，沒想到這次卻不說了。
是因為他真的殺了人么？
佐佐木才不管那個，只是簡單記錄。
“測吧。”
高辛冷冷道：“我有特長。”
佐佐木皺眉，都說了不問這些了，直接測體質。
“少廢話，上機器！”
高辛直接拒絕：“有我的特長，就不用測了。”
佐佐木不解：“什么特長？”
高辛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朗而決絕。
“我很能打！”
蝮蛇猛地抬頭，許多人都愕然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