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沉睡打著鼾聲的安德烈。
旁邊的馬仔們都是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互相看了眼,都是一番苦澀,以安德烈的脾氣如果醒了后,肯定又是一番吵鬧。
“你們出去吧。”其中一長相看起來稍顯兇悍的馬仔對著幾名醫生說,
醫務人員早就想走了,聽到這話就一哄而散,當然還不忘記將醫療器械推出去。
“你們先去休息吧吧。”先開口的那馬仔對著其余人說,然后也像是給自己找借口,“我陪一下老大。”
也沒有人愿意在這里呆著。
他們都是煙癮,巴不得找個地方抽煙呢。見他這么主動,也不搶著攔著,還讓他如果有問題就喊人后,兩人就勾肩搭背的走出去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安德烈。
馬仔臉上露出點掙扎,但最后還是想到什么,慢慢的挪過去,這呼吸也變得稍微急促,雖然安德烈閉著眼,但這長久積累下來的恐懼感,讓他還是手腳發抖。
他很緊張!
像是要做什么事情。
咕嚕…
馬仔吞咽了口唾沫,他努力讓自己放松,只要殺了他,那就能拿到一筆錢!
在金錢開始發言時,請讓道德和恐懼坐下,還有,真理也請出去。
他靠近病床邊,抽出那枕頭,然后用力的按在對方的頭上!
安德烈像是在“夢中”受到了驚懼,劇烈的顫抖著,掙扎著,但這馬仔的手越來越緊,最后都能看到青筋了,在這樣的力道下,感覺到床上的老大不動彈了,馬仔緩緩的松開手,挪開枕頭后,就看到安德烈睜大著眼,半張著嘴。直接嗝屁了。
馬仔擦了下臉上的汗,將這現場稍微一整理,就慌不擇路的往外走,他這也是害怕,這一不小心踢到病床角的時候,疼的他齜牙咧嘴,捂著腿,一瘸一拐的朝著門口走,但打開門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等發現其他兩人沒在外面后,才快速的走出去。
連電梯都不敢坐,太慢了,直接從樓梯下跑。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那抽了煙,發了煙癮的馬仔回來,推開門進去,然后…又跑了出來,但這臉上掛著驚恐,還有著急。
完蛋了!
安德烈死了!
“砰!”
阿爾.帕西諾臉色鐵青的將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這碎了一地的玻璃砸都滾到了格里高利的腳邊,但后者低著頭,只敢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掃了眼后迅速收回目光,教父這樣子,像是一口氣就要過去。
當格里高利聽到安德烈死的消息時,也是震驚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開玩笑,第二個想法就是那個亞裔出手那么重?直接打死了?第三個想法就是完蛋了,要發生大地震了。
安德烈是阿爾.帕西諾最器重的兒子,他這么囂張甚至到跋扈,人人看不順眼的地步,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被溺愛的小孩子,有傳言說,安德烈也許是教父真正的私生子。
可謠言是謠言,但現在他死了,這就麻煩了。
阿爾.帕西諾瞇著眼,他的嘴巴在抽搐,這倒像是中風了,雖然很努力的讓自己深呼吸平靜下來,但那臉色逐漸不對,醫生說,他不能太過于情緒化,這高血壓很容易在腦袋中炸開。
“查!”教父惜字如金一樣,但這個字也在發抖,閉上眼,他不想別人看到他的眼神。
“是。”格里高利應了下來,遲疑了下,然后說,“先生,這會不會跟那個亞裔…”
阿爾.帕西諾轉過頭,像是一頭老邁的野獸,瞪著對方,格里高利這尾巴骨開始就冒著寒氣,背后有點發涼,但還是硬著頭皮,“照顧安德烈的馬仔有一個失蹤了,而尼古拉斯剛跟他發生沖突,在醫院安德烈就…就死了,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可你也認為太巧合不是嗎?”阿爾.帕西諾皺著眉,開口,聲音嘶啞,“太巧合了,你覺得尼古拉斯有那么笨嗎?你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最重要的是,他跟安德烈有什么仇怨?難道只是因為襲擊了他的代言人?”
這句話算是他說的比較長的了。
他之前聽過很多對唐刀的評價,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個桀驁不馴、不知尊卑、小人得志的猖狂年輕人,也許很聰明也有能力,但他的性格很不讓人喜歡。
最起碼在阿爾.帕西諾看來是這樣的。
對方不會冒著往死里得罪自己的風險,就去刺殺一個“毫無用處”的安德烈。
這說不通。
肯定是其他的仇家,畢竟,兄弟會能走到現在,阿爾.帕西諾可不是善男信女。
格里高利聽著教父的分析,微微頷首,也不多說話,就低聲說,“那我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到那個馬仔。”
阿爾.帕西諾揮揮手,有些疲憊了。
前者很恭敬的鞠了一躬后才離開,出了門后,外面的心腹馬仔就靠過來,都眼巴巴的看著他,有幾個臉上甚至帶著點欣喜,低聲說,“老大,安德烈死了!現在就沒人跟你作對了。”
“你在胡說什么!”格里高利臉色一變,擰著眉,瞪著那說話的小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拉過來,雙眼直勾勾的瞪著對方的眼睛,后者被嚇一跳,這眼珠就是不敢跟他對視。
“你們聽著,安德烈是我們自己人,他被人殺了,這就是在挑釁我們兄弟會,我跟他的仇怨是內部問題,而他的死亡,則是我們所有人的恥辱,以后,別在我面前說這種話,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
小弟們縮著頭,唯唯諾諾。
“現在去找弗迪南德,一定要找到他。”
這個就是“失蹤”的馬仔。
小弟們應了聲,吆五喝六的喊著人去尋找,走廊里,就剩下了格里高利,他皺著眉,掏出煙,叼在嘴上,最后卻覺得索然無味,放回了口袋,朝著樓下走去,走進酒店側邊的電話廳旁邊,撥了一通電話。
“喂?哪里?”
“他死了。”格里高利沉吟了下說道,“尼古拉斯先生,我已經讓人殺死了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