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人的是個身高不過1.7米左右,穿著身大衣的亞裔,從外貌上是看不出來具體哪國人,但這口音很古怪,這口英文中摻雜著地方口音,類似于平壤郊區。
“金喜茍,別叫我狗頭,我叫劉能!”這稱呼顯然讓對方很不爽,就頂了過去,眼神很不善,看了眼,那舌頭舔著嘴角的牙齒,走到旁邊另一伙亞裔身邊,站在一領頭模樣的人身邊匯報著。
金喜茍臉色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
“我們要不要過去給他們打一架!”身后的馬仔過來切齒道。
兩撥人看樣子積怨已久,其實聽金喜茍這名字就知道他是朝鮮人,要說這也是個人才,這時候雖然已經快步入千禧年了,但因為一些政治原因,許多人還是無法果腹,這吃不飽難免有人會有其他想法,金喜茍帶著家里三個兄弟把邊境一處補給站給搶了,里面原來只有6個士兵,被他給宰了!
殺了人當然要跑,帶著吃的和槍就沿著邊境跑,在被逮捕中,兩名兄弟也被打死,而他自己則幸運的去了“三不管地帶”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如果翻譯過來就是海參崴。
進了俄羅斯后,發現這地方原來也不安全。
骨子里的倔強和不屈讓他不肯找個工作老實,就拉了一票人,干起了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齷齪,也在車臣地區橫行過,算是比較聞名的悍匪,而那狗頭劉在的這幫人,就是兔子家流竄過來的了,自古北方多桀驁不遜之人,而且是在蘇聯解體這種大中。
你在路上隨便死幾個人理所當然,從火車上丟下來,有時候都沒人管。
巨大的利益讓在八十年代就形成了以鄉黨為主的群體,這里面也有心狠手辣的,狗頭劉就隸屬于其中一伙,他們是鄉黨,幾乎所有人都姓劉,這是中國人自古以來刻在骨子中,所謂的鏈條。
就是這讓一幫人團結在一起。
血脈和姓氏。
這幫人是真狠,雖然說沒瞎搞,但也接一些比如殺人的生意!
劉本奎抽著老煙,他這年紀不大,也才四十多歲,但因為長年的勞作,這面部上的溝壑顯得很老,而且再加上手上沾了血,這眼神瞇著,但誰都能感覺到里面的冷意,眼角微微顫著,出聲,嘶啞,“你真的打通了?而且他沒問什么?”
“沒有!大哥,那老外聽到我說他的船要被扣,嚇得說話都結巴了,肯定會去。”狗頭劉笑著說。
但劉本奎總覺得哪里不對,他雖然說沒多少文化,但以前老家大野豬,你這想要把野豬哄進來都要費一般周折,現在愣是把人給騙到了?
而且還是個大公司的老總,這總有點不對勁。
“我們接這個任務時,那個洋鬼子怎么說的?你們還記得嗎?”劉本奎問。
有個同村的想了下,“我記得,那洋鬼子說,讓我們把這個人給宰了,愿意給我們20美金,大約是100多萬人民幣吶!”
“對對對,而且,我還記得他說,他怕我們失手,才讓那個朝鮮人加進來的,特么的。”旁邊有人接到,而且還一臉肉疼的看著金喜茍等人,他這是到手的錢還要跟這幫人分,想想都來氣。
不就是一普通公司的老板嗎,把他給綁架了,拉到廢棄的工廠給殺了。
“可你們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嗎?”劉本奎眼角一縮問,一拍大腿,“那是什么公司你們知道嗎?”
他總覺得不對勁。
這什么人命能價值20萬美金?
這也太貴了吧,他這見過最有錢的是在俄羅斯時,看到從南方來的幾個大老板隨身帶著的手提箱,那里面都有十幾萬現金呢,當時劉本奎呼吸都急促了,但也沒膽子上去,對方旁邊跟著保鏢呢,那樣子,帶著家伙。
當時看了,現在還流口水。
而現在輪到自己一百多萬買人命,剛開始還是很激動的,見錢眼開,但冷靜下來后,總覺得不對勁。
“這…這我們那里知道?”狗頭劉為難道,“大哥,我們管那么多干什么,干了這一票,我們都能回家造新房子,老娘的棺材本都有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劉本奎低聲罵了句,“老子怕你們沒命花,我總覺得這里面不對勁。”
見他發怒,狗頭劉等人脖子一縮,這有點害怕,除了本家關系外,最重要是劉本奎從小就打他們,這家伙力氣打,比他大幾歲的都揍,也算是小霸王,所有人都禁言了,而劉本奎則是小眼睛轉著,車然后看了下不遠處的金喜茍,一頓,就站起來,扯了下身上的大衣,朝著對方走過去。
后面一幫人跟著,這兩撥人就這么對視著。
金喜茍眉頭一皺,他不明白對方什么意思,剛要詢問,就看到劉本奎突然一笑,從口袋里掏出包煙,沒拆開過,這是包駱駝,從里面拔出根,遞給他。
這包煙藏了幾百公里了,當時劉本奎買來就藏著,可舍不得抽,自己就抽左邊口袋的次煙,這好煙竟然發給這個朝鮮人,金喜茍也有點懵,沉吟了下,他想不明白對方怎么會給自己發煙,兩撥人其實本來關系就不怎么樣。
但他沉吟了下,還是伸手去接,“謝謝。”
“你跟金喜茍兄弟把打過的電話跟他說說。”
狗頭劉張了下嘴,但被劉本奎一瞪,就熄火了,只好悶著一肚子氣,像是交作業一樣很不爽的將剛才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劉本奎這臉上就帶著笑,用中文說,“我們現在是一伙的,你應該明白吧…”
旁邊有熟悉中文的人幫忙翻譯,雖然有點咳咳蹦蹦,但還是能聽懂。
金喜茍臉上一喜,沒必要他真不打算發生沖突,點頭,“對的!我們現在是朋友。”
“我覺得在路上襲擊他們是最好的辦法。但也不能防止他們逃跑,所以還要把后路給堵住。”
“那你的辦法是?”金喜茍問。
“我們負責主要進攻,你們負責后路。”劉本奎說,這話一說完,本方人臉上一喜,這畢竟是人頭算錢,這要是先拿到人頭他們還不得多分點?
他們同意,但那金喜茍等人就不爽了。
“為什么你們進攻?我們也可以!”
劉本奎眉頭一皺,“你們這點人…”
“我們這些人足夠了。”金喜茍當然也希望多分點錢,他也蠢蠢欲動,但也知道想要打發掉對方不太可能,就猶豫了下說,“多分你們兩萬,我們負責主攻。”
劉本奎像是想了半響,“行!但這錢可不能少我們。”
“放心,我從來不會騙人。”金喜茍拍拍胸脯,然后興奮的招呼著人去準備了。
“大哥…我們這!”狗頭劉喊。
劉本奎笑容一斂,轉頭看了下大家,冷笑聲,“我什么時候讓你們失望過?這個棒子不是騙子,可我是呀,就讓他們給我們試試那是什么人。”
反正這按照機靈來,如果真成功了,無非就少幾萬塊錢,如果失敗了,他們是最先能跑的。
劉本奎這人很貪,但他同樣也知道,得有命去花,按照他的話說,他自己聰明,要不是家里窮,現在清北的學校就讓他自己挑了。
這人吶。
得學聰明,什么該要,什么不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