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比爾再重新見到自家兒子的時候是在開普敦大酒店。
他接到唐刀的電話后,帶著保鏢急匆匆就趕過去,還沒等勞斯萊斯銀靈停下,就看到一名白人婦女先沖下車,差點歪到腳,還是門童幫忙攙了下,來不及道謝,就朝著里頭沖了進去。
比爾也滿臉焦急,但他還算是有風度,夾著根雪茄走在后面。
大佬畢竟要有派頭。
在大廳里,他見到了亞歷克斯,那婦女抱著滿臉傷疤的后者就是哭的哇哇叫,這可把周圍所有人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疑惑的望著。
比爾深啜了幾口雪茄,看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唐刀,很感激的伸出手,“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尼古拉斯先生。”
“這是我對我們兩個人合作的一次誠意,在索馬里我這面子還是很不錯的。”唐刀抿著嘴笑著,很識趣的告辭,“不打擾你們相聚了,我們之間的生意有的是時間。”
說完就帶著雇員離開了。
比爾還回頭目送著他上電梯,深思著,倒是那婦女抹著眼淚,“尼古拉斯先生真是個好人。”
好人?
你見過軍火販子有好人?
他們眼睛里只有美金和利益。
甚至,比爾還覺得,亞歷克斯的被綁架,這個亞裔在里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但這些話他是不能說出來的,利益上的問題,從來沒有對錯,只有時間與回報,而比爾也感覺到了非洲日益緊張和尖銳的局勢,甚至在米切姆軍工內部,他都感覺到了壓力,急切需要一個外在強有力的盟友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
就算尼古拉斯參與其中,也只能說他的野心夠大、夠黑。
而且比爾也有信心能夠壓住他。
所以,就順著妻子的話瞇著眼說下去,“是呀,他是個好人。”
走進電梯里,唐刀那笑臉就一斂,面部肌肉也有點抽搐,“死了幾個人?”
“死了3個人,都是見習雇員。”雇員在旁邊輕聲回答。
3個人,按照規定,那就是6萬美金的人道補助。
這讓唐刀臉色稍微一松,但依舊很不好看,等電梯打開后,就率先走了出去,邊說,“你跟約翰他們說,全世界只要想要賺錢的士兵都給我找過來,最好是那種有過實戰經驗的,不管他是哪個國家,別給我再整一些廢物過來。”
要是和死的是正式雇員,光撫恤金、加上武器彈藥消耗等等,一場仗下來,都要砸進去接近百萬美金,換做唐刀也是心疼。
“還有…”
雇員正準備給他開門,唐刀就站住腳,回過頭來,臉色肅穆,“給我盯著亞歷克斯,那小家伙可不會那么老實的繼續呆在這里。”
“老板,我們還要給他當保姆?”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說,他老爸真的很有錢。”唐刀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就把手按在門上,推了進去,兩名雇員在后面面面相覷了眼,不明覺厲。
莫斯科。
蘇聯國家銀行位于阿爾巴特大街。
這是一座很古典的歐洲風格建筑,典雅、肅穆,卻充滿了腐朽的味道。
進出人流稀少,甚至外頭躺著的流浪漢都要比里面的顧客多。
在大街斜對面的一座俄羅斯菜館,靠窗邊坐著三名亞裔,像是餓死鬼投胎,大口的吃著食物,甚至就連餐具都不用了,直接就把臉給按在里面了,其中還有個人伸出舌頭來舔了下。
這可把那體型高達兩百斤的大胡子老板,緊貼著柜臺,肚子上的肉都要搭在上面了,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們,右手握住放在桌子下面的棒球棒,這段時間,吃霸王餐的太多了,只要這幾個人干跑,他就把棍子往他們腿上砸!
“我靠,安子,你倒是給老鷹留點!你一個人吃那么多,你從小沒吃過飽飯啊?”高建國一巴掌拍在左手側一名漢子的后勺上,這一碗湯全都被他給干掉了,還拍拍肚子,憨厚的笑著點頭,“對啊,好久沒吃過飽飯了,從部隊…”
他這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著高建國。
后者沒吭聲,但那嘴角微微一耷,顯得心情很不自在,摸了摸口袋,手一頓,抬起頭,“你們有煙嗎?”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眼,還是安子輕聲說,“老大,不是你說抽煙有害身體健康,讓我們別抽嗎?”
高建國臉一黑,這幾個兄弟都太他媽的鋼了吧,這就不會變通!
就在他低著聲準備罵娘時,餐廳門被打開,這一陣冷風吹進來,凍得人發顫,那胖子老板就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揮舞著手,很不滿,像是發著牢騷,一名穿黑色沖鋒衣,披著雪的年輕男人跑了進來,那右臉頰上有一刀疤,淡淡的V字形傷口。
可以看出來很深!
像是被軍刺給斜刺了一下似的。
“老鷹,快坐,先填填肚子。”安子像是找到了救星很客氣的跑過來幫他把椅子拉開,堆著臉媚笑著,這把后者給正懵了,“安子,你腦袋讓騾子給踢壞了吧?”
“你!算了,我不跟你說,我這不是禮貌嗎?咋們這出國來了,當然要禮貌嘍。”
高建國擺擺手,雙手交叉,眼神嚴肅,還帶著點緊張問,“里面如何?”
“空的很!沒幾個人。”老鷹點點頭,頓了下,“可以動手。”
“那就動他媽的!拿了這單,兄弟伙們去北美吃香的喝辣的。”高建國拉開腳邊的黑色長包,從里面拿出四個面罩,遞給其他人。
女人穿絲襪、男人帶絲襪這是低配。
而像他用的這面罩…
大街上10塊錢五個!
四個人將面罩往頭上一套,這樣子,整的那老板一愣,不明所以,但以為對方要跑,拿出棒球棍敲著桌子,用俄文喊,“Идиот!Выдолжнызаплатить!(白癡,你們得付錢!)。”
“去你M的!說什么鳥語。”
高建國從包里拿出把上了膛的莫斯伯格M9200A1式霰彈槍,對著柜臺罵罵咧咧的開了一槍,這老板雖然體型肥碩,但動作可不慢,一看情況不對勁,就往柜子下面縮,那子彈把木柜都打出了個洞。
“安子,接著!”
他又將包甩給其他人,里頭還有三把81杠和四個基數的彈夾。
高建國招呼一聲,一幫人就朝著街道對面的銀行沖了過去,這…特么的也太高調了吧!
這可是白天,而且街道上還有人。
那幫新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沖進去,不知所措,而緊接著那老板滿身是血的跑出來,他雖然躲在柜臺后面但這也沒躲過去,驚懼的踉蹌跑了兩下,然后摔倒在地上,周圍有熱心的人上前,慌張的幫忙打電話報警。
高建國等人沖進去,兩個人直接把門關上,他帶著另外個人,走進去,朝著頭頂的掛燈開了一槍!
在這銀行內傳得很清澈,里頭寥寥數人。
聽到槍聲幾乎都扭過頭來,那從保安室里頭沖出來兩名保安,拿著警棍,當看到對方手里有槍時,轉身就想跑,高建國在后面放了兩個炮,胸口都打出來個血窟窿。
在八九十年代,銀行或者金庫保安是死亡率最高的工作之一了。
這年代,剛經歷了許多大的戰爭,那幫活下來的人,離開了戰爭可活不下去!
“安子,讓那娘們,把錢裝滿。”
單手擎槍的安子把手提包塞進窗口,用槍口指著她,說不來俄文,就用肢體語言表達,這恐怕沒有人不理解吧?柜臺工作人員驚恐的瞪著眼,忙不迭的點頭。
“媽的,這些娘們的鼻孔真大。”安子嘟囔了一句。
“快點,還有七分鐘,我們就撤退!不管拿到多少錢。”高建國看了下自己的老式依波路手表,眼神瞳孔縮聚,十分凌厲。
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
別擋著老子發財。
里頭的顧客們抱著頭,但沒注意到,其中有個穿著大衣,盤著金發,面貌清秀的白人女孩懷里有個VCR,瞧瞧的將這一幕錄下來,她這里面將留下輕步兵最后的絕唱!
嗚嗚嗚…
蘇聯人雖然萎了,這毛熊渾身都爛了,但在重要街道上發生了槍擊案,在種事情,毛熊可不能忍,當了一輩子老大了,就快要死了,你們也不能爬在我頭上拉屎。
所以,除了普通警察外,還準備把特種部隊調過來。
“時間到了,撤。”
高建軍喊道,然后其他人也沒貪心,很聽話的將包收起來,想要拉上鏈條都塞滿了,只能邊丟邊拉。
“老大,門口有衙門的人堵著。”
“怕毛?那幫猴子沒擋住我們,他們也想擋著我們?殺出去,老鷹去開車。”
所有人點頭表示明白,然后兩人深吸口氣,把門給打開,那幫警察先是一頓射擊,根本不管里面人質死活,俄式反恐是有傳承的,你以為?
里頭的人質都尖叫起來。
但這小子彈不是無限的,等他們一空閑,三枚手榴彈加一枚煙霧彈就從地上滾了出來。
這些毛子很沒經驗,就愣了幾秒,但這幾秒,轟!
警車都被掀翻了…
“戰斗前進。”
四個人成縱隊往前走,只要看到有人爬起來或者站著就射擊。
作為尖頭的安子點射,這臉上面部都在顫抖,彈匣子彈打光后,他吼道,“換彈”。身體一縮就往最后站,第二的人就補上來,這樣能保證火力的有效和持久,非常適合壓著對方不敢抬頭。
他們這行動不慢,幾秒就推到了馬路中間,老鷹把槍往后一背,掏出枚手雷,丟了過去,嘴里還喊著:“嘗嘗老子的鐵疙瘩。”
這接近30米,簡直是簡簡單單,按照老話說:農村的娘們都能丟那么遠。
對方原本這就扛不住了,現在更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