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張凡并不做任何逗留,只是做簡短招呼便離開了漢城。
張家人目送那一輛軍用越野車離開。
之后,
張清河召開一次全族大會,大會內容要求任何人都不可以將此事說出去。
關于小凡的任何信息,誰也不能透露出去半個字,否則將從族譜剔除,永遠不承認是張家的子孫。
如此嚴重的后果,讓張家所有人嚴肅對待,不敢有任何輕視。
即便那些小有成就,頗有小脾氣的張家后輩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不在抱有那種玩票的心態。
對于張清河的叮囑以及回到家中直系長輩的再一次強調,也是讓他們以非常嚴肅的態度對待。
與東南王并肩而行,并且言語之間,頗為尊重他,足以見其身份地位。
次日,
三城境內一則重大的新聞播出,川城名將陳上燦解甲歸田,舉城皆震動!
正直壯年的川城名將會突然解甲歸田,這讓人感到十分匪夷所思,根本不知道其中緣由。
要知道,以陳上燦如今的地位以及彪炳的戰績來說,將來必定成為肩扛將星的大人物!
卻毫無征兆的解甲歸田,讓無數人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其中的緣由。
只有熟悉情況的張家人知曉內情,但是這件事情終歸還是石沉大海,無人敢提及。
而那些盤踞在三城境內的陳家勢力,也在陳上燦的要求下,全部進行回縮,只在川城內活動,
也讓三城境內所有勢力震驚的無以復加。
川城,
天武十大古城之一,
同樣也是東南部地區一座重要戰略老城,拿下川城相當于扼住龍尾,
即便造成不了對全局影響的致命打擊,也讓當政者寢食難安。
“去將軍坡。”張凡叮囑一聲,又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羅喉點頭。
將軍坡,
于川城南郊,哪里也是當初一千八百燕云騎以及白發老兵拼死頑抗的一線戰場。
后面殘余的燕云騎以及白發老兵在此地為一位位堅守川城而死去的士兵立起了墓碑。
后來那些白發老兵將此地命名為“將軍坡”。
白發老兵們自愿干當守墓人,想死后與他們的戰友共同葬在一起。
在葬下戰友立下墓碑后,他們也紛紛列好自己的空冢與墓碑,百年之后,他們必定葬于內,與戰友長眠。
將軍坡有一處低矮的茅草屋子,破破爛爛,周圍長滿了人高的茅草,看著像是空無人煙鬼屋子,讓人覺得瘆得慌。
茅草屋子背后的足足達千座墓碑的英雄冢卻被人打擾的一塵不染,兩者相距太遠。
“爺爺,你每天都這么打掃,不累嗎?!”
稚嫩的聲音響起,稚童天真的仰著腦袋問到,
他袖手還拿著一把精致袖小的掃把,跟著白發蒼蒼,滿臉溝壑的爺爺共同清掃墓碑。
“不累,可以每天和這些老哥們在一起嘮嘮,這是每天最開心的事情,我期待和他們重逢。”
白發老兵蒼老面容逐展笑顏,眼眸子深處燃起光輝。
稚童不明白爺爺話語中意思,卻看到爺爺眼眸子深處綻放光芒,有一股莫名的共情,古怪的仰著腦袋看著爺爺,嘻嘻的跟著傻笑。
爺爺粗糙的手摸了摸稚童腦袋,干活起來有一股沖勁。
就在這時,
一道非常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聲音帶著戲謔的味道,讓人油然憤懣。
“喲,老頭,還沒搬呢?我這是這個月第三次提醒你了,天天擱著幾座孤墳掃來掃去有屁用?在不搬,徐少過來,直接把你們趕走,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謝光頭腦門子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眉毛稀少近無,眼睛微微凸出,看起來兇神惡煞,讓不敢直視。
“爺爺…”
稚童看到謝光頭,當即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蒼白,抱著爺爺的大腿,心驚肉跳的不敢看著謝光頭。
老李頭典型的老兵犟脾氣,擰的不行,況且這是老伙計們的安眠之地,豈能容人打擾?!
再者,按照排序輪到他為老戰友值守至死,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差錯,否則,將來有何顏面在九泉之下面對老伙計們?!
當即吹胡子瞪眼,喝叱道,“滾,這里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東南王都不敢說推掉這里,你們敢嗎?!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老李頭握著掃把,標準的握槍沖刺的姿勢,這讓對面的謝光頭看來是那么的滑稽搞笑。
更是忍不住的嗤笑,道,“你看你這蠢樣!七老八十還以為像年輕人一樣沖嗎?當年你們那一套現在了沒有啥卵用。
我勸你還是趕緊搬,今日徐少親自來督辦此事!若是耽誤了時機,你這把老骨頭擔待不起!!”
“不可能!拿地搞房地產,這川城那么多地,憑什么只拿將軍坡?!倘若沒有當年誓死不屈的老兵以及燕云騎堅守在此地,川城現在還姓蠻!一群過著太平日子,而忘本的東西!!”
老李頭激動的說著,抬手指著近千座墓碑,又喝叱道,
“就算我同意,你問問我躺在這里的一千三百三十二名老伙計們同意嗎?!”
聞言,
謝光頭看著右側旁一塊塊猶如臺階堆疊而上的墓碑,直到將軍坡的半山腰,
不自覺的瘆得慌,腦門子都滲出了汗珠子,咽了咽口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駁斥。
稚童手里握著袖小的掃把,看到爺爺激動,也壯起了膽子,有樣學樣的和爺爺同一姿勢,并用稚嫩的聲音喝叱道,
“壞人,趕緊離開這里,這里不歡迎你,那些爺爺們也不歡迎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打你了。”
謝光頭聽著聲音,倒不害怕,只是那些墓碑確實瘆得慌,讓他啞然,頓時也萌生退意,等徐少過來再做定奪。
此時,
一輛奔馳轎車徐徐行駛而來,徐耀從車內下來,
貴公子模樣,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胸前還別著胸針,看起來溫文儒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的出現,讓謝光頭猛的提起一股精氣神,趕忙小跑過去。
“停,停!”
徐耀抬手示意謝光頭停下,別靠近自己,嫌棄謝光頭滿頭大汗,又有一股臭熏熏的味道。
“徐少,這死老頭不肯搬,我這已經第四次了,這怎么辦?!”
謝光頭怪不好意思停下,立即匯報情況。
頓時,
徐耀看著一眼手持掃把祖孫二人,眉毛一擰,說道,
“不肯搬,那我兩百萬買你們的兩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