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乘風破浪
“怎么樣，老爺子，我的船還可以吧？”羅文意味深長地問道。
老人愣了半晌，卻并沒有拂袖而去，而是道了一句:“讓我看看。”
然后，他踩著拖鞋走向方舟。
“胡爺爺，你怎么來了？”
船上的季小光扭頭看到老人，連忙下船要去扶他。
“你小子！”胡老一抖手，嫌棄地說道，“走開，走開！老頭子有這么老嗎？還要你扶？”
——感情兩人還是熟人。
“嘿嘿。”季小光嘿笑道，“胡爺爺您要看船嗎？那可快點，比賽時間可就要到了。反正，這船也沒什么好看的。”
“不慌不慌，不會耽誤你的。”交談之時，胡老卻已經開始檢查方舟，“說起來，你怎么在這兒？前天你家那邊動靜那么大，老頭子都不敢靠近。昨兒去了你家院子，卻發現就一破爛屋子留著。怎么，是卷鋪蓋準備學你祖先，闖蕩無盡之海去？”
季小光轉頭看向海的盡頭，情不自禁地說道““是啊，我爹沒有走到的路，我要代他走下去。我要親眼看看，這大海的盡頭到底有些什么？”
半晌，他又道：“就是這老板有些不靠譜，您看我們的船。他還說要開這船去無盡之海！我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會飛，但無盡之海可是有禁空…”
“這船！這船！”胡老摸索著船板，毫無預兆地激動起來，“這船好啊！”
“啥？”季小光一臉懵逼。
胡老原名胡久成，家中有子女贍養，幸福安康。
不過前些年，他的家人都搬去了鄰近的巨城，只剩下他一個人固執地留在亞特蘭大。
年輕的時候，他靠著對水元素魔法的精通，也是風里去、海里來的弄潮兒，就是這伏海祭的冠軍，也拿過一兩次！
當人到中年，他在一次出海遇險中領悟到水元素魔法的真諦，成功晉升到二階，成了亞特蘭大少有的二階術士，并因此成名。
但他卻拒絕了所有勢力的橄欖枝，依然沉迷的浪漫之中。
然而人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他終于還是放棄了船長的身份，準備安心地做個享清福的老人。
老胡家和季家也算是世交，胡久成和季小光的爺爺曾是同一艘船上的船員，后來兩人都成了船長，就從同伴變成了競爭對手，但那種競爭是光明磊落的競爭，他們依然是好友。
但季小光的爺爺至死沒有突破二階，終究沒有活過百歲，而胡久成卻又活了百年，一直對季家多有照顧。
當年季廵的喪事，也都是胡久成幫忙組織的。
得知胡久成的身份后，羅文不由笑道：“原來胡老和小光還有這一層關系，那可就更好了。”
“哎，老頭子可還沒答應要跟你走。”胡久成不由說道，“我這把老骨頭，可再經不起海上的折騰了！”
羅文從容說道：“身體情況，您大可不用擔心。我說過，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還未出發，就已經走在翻船的路上，而我的船從一開始就沒有翻的可能！您若跟我一起，別說安穩舒適，延命長壽都不是問題。”
“此話怎講？”胡久成耳廓一動，連忙問道。
羅文不由微微一笑，只要沒有活夠，沒有人會對延命長壽不感興趣。
“想知道嗎？只要成為我的船員，你就能知道。我看得出，您的海洋之魂還沒有沉睡，只要成為我的船員，您的人生將走向另一個開端！”
胡久成不由沉默了。
羅文的話充滿蠱惑性，但一個思維成熟的人本不應該被蠱惑，然而胡久成想到自己在觸摸方舟時感受到的生命躍動，卻忍不住就信了。
“這樣吧。”羅文看向海上航行的船只，說道，“如果小光能奪得冠軍…”
胡久成猛然喝道：“只要他獲得冠軍，我這老頭子就跟著你再拼一把！”
聞言，羅文不禁瞇起眼，笑得像個傳銷頭子。
比賽的號角早已吹響，所有選手都已經出航，海邊的巨幅海圖上，閃爍著白色的光點，光點上的數字是每一艘船的編號。
人們根據這光點的位置，能簡略判斷出船只航行的方向與距離。
賭徒們紅著眼看著自己下注的船，念叨著諸天神佛保佑之類的話。
觀眾們對照著海圖，又用遠視道具瞭望著急速遠去的船只。
海神殿的主持們站在海上，將前線的情況第一時間傳播過來，大聲播報著排名前幾的選手名字！
比賽開始十分鐘，代表季小光和方舟的點依然在末端閃爍，只是勉強吊在大部隊的后面。
“能用木舟跟上大部隊，雖然只是吊在末尾，但也真不容易。看來他已經能借助化蛇之力了。”羅文從容不迫地想著，“不過接下來就要輪到他表演了！”
伏海祭的舉辦時間并不固定，一般選在當月風雨適度的天氣舉辦，利用海浪和風云考驗選手的操船能力。
去年，比賽途中天氣突變，季廵為了拯救他人，死于暴風疾雨之下。
今年，預言師觀察星象，預言暴雨天會持續減弱，到得今天就會變成正常的風雨天，但是那雨云卻被羅文最終轟散，今天已經放晴。
所以海神殿只能啟動應急措施，請來術士人為制造海浪與大風。
如此，雖然會大幅度增加祭典的成本，但卻能讓祭典順利進行下去。
而十分鐘后，就是第一道人工巨浪出現的時間點！
“很好，小光的名次上升了。”
海圖之上，只有季小光的點依然在筆直前進，絲毫不受風浪的影響。
在化蛇的護持下，普通的風浪根本近不了身。
而且不僅如此。
“嘀——”
系統提示聲突然響起。
“諾亞方舟獲得足夠經驗，從第1級升到了第2級！”
諾亞方舟能從航行中獲得經驗，當它等級升高后，船體會隨之發生變化！
羅文低聲道：“希望小光不要被嚇到。”
胡久成也一直盯著海圖看，這時終于看出不對，驚疑道：
“怎么回事，你的船怎么突然加速了？一艘木舟怎么可能這么快！”
“因為它已經不是木舟了。”
羅文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