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是誰在等?
等的又是誰?
當羅文非常突兀地說出那句話時,院角的陰影處便突然蠢動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動了那么一下,便又復歸平靜。
“僥幸的心態可要不得。”
羅文抬起手,對著那處陰影輕輕一指,便有劍氣從指尖激射而出,仿佛激光武器一般,猛地射入那陰影中!
“滋!”
陰影處的草叢里冒出一股被灼燒后產生的青煙,但卻再也沒有動靜發出。
“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到你吧?”
羅文趴在窗戶邊,有些無聊地看著那處陰影,手指的尖端再度聚起劍氣。
他當然看得很清楚,那處陰影里一直都藏著一個人,那人四肢伏地,像爬行動物一樣趴在草叢里,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淡淡的黑色霧氣。
正是那霧氣讓他具備了隱藏在黑暗中的能力!
然而早在兩個多小時前,羅文便清楚感知到了他那刻意隱藏起來的氣息,而之所以沒有理他,只是因為時間剛好到了十二點!
那人自信滿滿地在陰影處潛伏了兩個多小時,卻不知自己的行為早已暴露在羅文眼中。
羅文方才射出的一縷劍氣,卻是瞄著他的指縫之間射出。
然而這隨意的一劍似乎讓他產生了些誤會?
羅文挑了挑眉毛,手腕一抖,便將第二道劍氣射出,這一劍更準,直接從他耳邊擦過,切斷了他的一簇頭發。
但那陰影處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羅文的嘴角不由翹起,忽然想道一個主意:“要不我就當沒看到他,然后如他所愿繼續試探下去?”
想到就做,羅文繼續凝聚劍氣,然后一道道射出!
這一道道劍氣全都精準無比地避開了那人的本體,一一射在了他的耳邊、臉旁、頸邊、肩旁、手邊、腳邊、腹部周圍以及兩腿之間!
不一會兒,羅文就在陰影處的草地上用劍氣畫出了一個人形的輪廓,而趴在輪廓里的那人則已經冷汗直冒、渾身發顫,再也無法繼續保持下去。
起先,他抱著僥幸的心態,以為羅文只是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而并沒有親眼看到他!
但現在,那種想法早已被他拋到了爪哇國里,他渾身哆嗦,生怕羅文的劍氣一不小心射穿了自己的腦袋!
“別,別再射了!”
當又一束劍氣逼來,那人影終于按捺不住,向著一旁拼命翻滾了過去!
這一次翻滾,救回了他的命。
羅文收斂玩性,從窗戶口瀟灑翻出,輕輕落在了地上。
凌晨兩點多的深夜里,就算是繁華如杭的街區里也已經是一片靜寂,唯有高樓上的零星房間里還亮著燈,那些多半都是通宵達旦的年輕人。
羅文鎖定了那人的位置,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
就算有過移動,那人的偽裝卻依然未破,他、或者他的某樣道具似乎擁有著與變色龍相近的能力,能將全身上下都變化為與周圍環境一模一樣的色彩。
當羅文走近之后,那人似乎才終于理解到自己的偽裝毫無作用,渾身戰栗著從偽裝中鉆了出來,卻是個年齡大概在三十上下的胡渣男。
“別殺我,我對您沒有惡意!”胡渣男脫口而出的,便是這樣一句求饒的話。
羅文卻突然問道:“你是小偷?”
“對對對,我只是個小偷!人畜無害的小偷!”胡渣男連忙接話道,但他旋即便看到羅文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連忙開口,“說笑的,我是神鬼公社的人,想問問你有沒有意愿加入我們的組織?”
羅文問道:“神鬼公社?那是什么鬼?”
胡渣男非常耐心地解釋道:“我們神鬼公社是由神主和鬼王共同創建的亞洲聯合組織。我們的成員都是從異界歸來之后,身具強大的力量,不愿意受到政府束縛的自由人。我們崇尚自由,超脫法律,超脫世俗,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以您在白天表現出的強大力量,只要加入我們組織,幾乎任何想要的東西都唾手可得!無論是金錢、美人,還是權力!”
見羅文對他這番說辭沒什么反應,胡渣男便立刻又說道:“您還記得那個楊奇嗎?他會挑戰這條街的劍館,就是為了在世俗面前展現實力,拔高名氣,最終獲得我們的認可。但說到底,想他那種不自量力的弱者,我們神鬼公社是不屑于收納的!”
之所以會說這句話,胡渣男就是想要讓羅文知道,他們神鬼公社是人人都想進入的大組織,而不是那種求著人加入的低賤組織!
但他沒想到自己這句沒怎么經過大腦思考的話,卻正好戳中了羅文的憤怒點。
羅文當下眉頭一挑,低聲道:“這么說來,那楊奇之所以會來挑戰我師傅,就是因為你們組織?”
顯而易見的不善語氣。
胡渣男終于聽出一點不對頭,他連忙開口,想要補救:“不不不,那只是他一廂情愿的做法,與我們組織完全沒有關系!”
然而為時已晚,羅文本身就對這什么神鬼公社的不法組織不屑于顧,而這鬼組織竟然還是導致師傅陷入危機的源頭,他便更加不滿!
不過羅文也不是蠻不講理到會隨意取人性命的人。
所以他只是在那胡渣男的哀叫中用爛泥糊住了他的嘴,然后拍散了他體內的一股未知力量,將他綁起來,吊在了八百米之外的路燈之上。
看著被綁成死豬樣的胡渣男,羅文拍了拍手,低語道:“看來我的手藝還沒有退步…”
隨后,羅文便回了劍館,心情舒暢地洗漱、換衣,然后躺在床上漸漸睡去。
八百米外的路燈上,胡渣男滿臉無助地望著遠處的西湖夜景,蕭瑟的夜風吹得他渾身冰涼,心中一片哀傷。
“沒事的,不要緊的!不是每個異界歸客都能理解我們組織的理念!這個不行,那就下一個,只要努力,我們的同伴就會越老越多。終于一天,這個世界的權力會落入我們神鬼公社的手中!是的,終有一天!而現在只是建設的初期,我們跑業務的,這點苦難不值一提!”
所謂自我安慰的極致,大概就是這樣吧…
(泊星石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