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裁決之眼懸于空中,忽而光芒大放,璀璨金光照亮了這店面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牢籠中的商品被這氣息威懾,都不由騷.動起來。
但對裁決之光最為忌憚的還是那些地獄商販,即便是在戰時結界的籠罩下,那些地獄商販也再生不出多少戰意,一個個都是慌亂不安,急欲逃跑。
而深知裁決之眼底細的那些天界商販們,更是毫不猶豫轉身就跑,但他們還未跑出幾步,裁決之光就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令他們仿佛身陷泥潭,難以行動。
“不!我也是神!看在我們都是神的份上…”
一個天界商販勐地扯下帽子,拉下面具,露出一張頗為英俊的臉龐來。
他的耳朵微長,白發白眉,瞳色偏金,眉心一點金光閃耀,釋放出非常純正的神力!
這瞬息功夫,他已經“明白”過來,羅文雖從人界通道而來,但這世上有神孽名“人神”,這看似人類的少年一定是個人神!
而且是裁決之神與人類茍合而出!
只能說他的腦洞真大。
羅文倒是沒想到自己會被錯認為裁決之神的私生子,不過他們一行人中還真有個人神在就是了。
但裁決之光并沒有因為那神明的行為而有所收斂,甚至反而更加強盛!
羅文面無表情地說道:“開始裁決吧!”
頓時,金光更強,逐漸刺眼,每一個位于店面內的人的頭頂上都立刻浮現出了黑與白的數值。
白者為善,黑者為惡!
這裁決之眼的判斷基準經過修正,基本忽略了小惡小善,只將大惡與大善凸顯了出來,然后形成了一個相對較大的數額。
這種判斷方式并不能真正評判一個人的善惡,但卻能大略判斷出這些人是否該殺!
羅文忽有所感,勐地向旁一揮手,頓時就將遮蓋了牢籠的布簾全部掀開,露出了那些牢籠中的商品奴隸。
讓人意外的是,這些商品奴隸之中竟然有人的善惡值黑的發亮,顯示為大惡之人!
那是個盤坐在牢籠中,一直閉著眼睛在冥想的嬌艷女性。
她有著褐色的光滑皮膚,傲人至極的高挑身材,面貌偏向柔媚,雙眉如柳,眉間一點朱紅,滿頭黑發扎成兩束,非常蓬松地垂在胸前。
乍看之下,并不能看出她有多么邪惡,但她頭頂上確實標著整整十幾萬的惡值!
那是親手屠城滅族之后才有可能獲得的巨額數值!
羅文再看向掛在她的牢籠前的木牌,那木牌上如此寫道:“黑族,天生武神,雖是人類,卻能以極致武術引動天地法則!”
這族武神的四肢都被鐵石鎖著,左胸上還被釘上一枚長釘,那長釘上有符文轉動,蕩漾著封印之力!
很危險!
這店中的所有商品中,唯有這族武神最為危險!
即便布簾被掀開,族武神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她甚至沒有睜眼看上一眼,就依然靜靜地安坐著。
“是心眼么?”
但羅文卻察覺到她分明一直在用心眼警惕著四周的氣息!
那些商販見他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商品的身上,便連忙各施手段,想要逃遁。
但羅文卻并沒有分神,他當場就一揮手,那懸于頭頂的兩枚裁決之眼就此釋放出萬道金光,是萬箭穿刺之刑!
同樣的刑罰,他此刻用來卻比先前的威力大上何止數倍!
稍微弱一些的地獄商販就直接被金箭連射,死死釘在地上。
然后更多的金箭襲來,將他們徹底碾殺!
而稍強一些的商販們則使盡全力,拼命抵擋,雖一時不死,卻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于萬千箭雨之中,羅文對那族武神問道:“你殺了多少人?”
族武神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卻立刻回答道:“十萬、二十萬…數不清了。”
羅文又問:“為何殺人?”
她便沉聲道:“他滅我一族,我屠他一城!”
似乎覺得自己說得不夠,她又補了一句:“不虧。”
羅文不禁便笑了:“有意思!”
與此同時,一名天界商販尋得空隙,強行頂著金光箭雨沖向海棠等人聚集之地,因為他發現只有那里絲毫沒有被箭雨照顧到!
而若能將海棠等人挾持…
雖不能說讓羅文束手就擒,但憑此逃生應該可行!
只能說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這名天界商販雖是五階神明,卻只是那種沒有多少戰力的小神,他專職手藝,算是藝術之神的屬神,對剪紙串花之類的瑣碎之事頗有心得。
因此他抽出兩米長的大剪刀,氣勢洶洶地沖向海棠等人后,卻在沖破元素屏障后就被藤蔓纏住了雙腳,然后一只長著兔耳的小蘿莉勐然躍起,竟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讓他再起不能。
但在這名小神倒下之時,一道黑影卻從他的影子里勐然鉆出,漆黑的匕首劃破空間,精準無比地刺向阿魯的脖子!
這黑影的真身是一名陰影惡魔,他與那小神想到了一處,一開始就躲到了他的影子里,這時突然鉆出,迅疾如雷,讓人防不勝防!
但阿魯兔耳一動,卻從金光箭雨聲中捕捉到了那么一絲風聲!
她張開雙翅,騰在空中的身體強行一扭,間不容發地躲過了陰影惡魔的匕首突襲!
此后,阿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陰影惡魔只覺一股大到恐怖的力量勐然襲來,手腕骨骼根本承受不住那指尖壓力,當場被捏成了粉碎!
盡管阿魯現在變成了一只粉毛小蘿莉,但她的暴力本質卻沒有變化,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匕首墜落的聲音“叮咚”響起,奏響了絕望的樂章。
阿魯隨手一拋,將陰影惡魔扔進了金光箭雨之中。
頓時,金箭穿刺,千穿萬孔,那陰影惡魔在絕望中魂飛魄散!
阿魯雖然才是四階,但普通的惡魔已經不是她一合之敵!
羅文看得清楚,不由大笑一聲。
若說出去,還有誰會相信阿魯曾經是一只膽小怯懦的兔頭人?
那些還在死命抵抗的商販也看得真切,均感絕望。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里!”
幾個商販勐然大叫。
一個咬破手指按在腦門,身形瞬閃而出,卻撞在了戰旗布下的四方結界上。
一個掏出血晶勐然捏碎,血腥之氣化為尖針,向店外急射而出。
那是血脈勾連的求援之法,但卻被羅文以精神領域當場摧毀。
還有一個突然將自己的尖角拗斷,然后勐地刺向掌心,頓時血流如注,氣喘吁吁。
他也不知使的什么邪法,似乎獲得了滿意的結果,甚至因此露出了笑容。
然后,他就帶著笑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