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面人看來并不是能開得起玩笑的人,僅僅是幾句調戲之言,就已讓他出離憤怒了!
但當他怒目圓睜之時,那面具上的白狐臉卻詭異地露出獰笑。
緊接著,人與面具同時張開嘴,吐出兩個聲調的同一句話:
“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下一秒,他身后的空間門陡然閉合,整個人往后一仰,就如沒入水中一般,轉瞬間就潛入到空氣之中!
無論是氣息還是身影,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在哪?”
羅文本能地釋放出精神力,超額的精神力強行沖開空中阻遏精神力傳播的物質,將其身周千米范圍完全籠罩!
“竟然掃描不到?”
但找不到那狐面人的蹤跡,卻并不等于要坐以待斃!
他當即揮劍,劍意交疊,空間震顫,劍尖所指之處,有黑色裂紋隱隱浮現,那是空間被割裂所留下的痕跡。
與此同時,海棠已經引動綠潮,那仿佛像素一般的綠色化為巨大幕布,頃刻間便將其余所有人都包圍起來。
敵在暗,我在明,保護相對較弱的同伴就成了首重之事。
胡久成和秦櫻也立刻釋放防御術法,各自警惕。
而阿魯則將石中劍倒插在地,雙手按在劍柄之上,兩只長耳豎得筆直。
這個姿態能讓它精神更為集中,傾聽出細微之聲!
羅文微微一笑,顯然對同伴的反應頗為滿意。
他們這一行人中,除了回去的拉格納羅斯和海棠之外,其余人都還算不上太強的戰力,但已然不是累贅。
等日后成長起來,他們一定會成為可靠的同伴。
也在這一剎那間,仿佛專門窺見他微笑分神的時間點,一道裂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背脊之后,透明之刃割開空間,由下而上劃過他的背脊,要將他的脊椎剖成兩半!
“撕拉”一聲,他背后衣衫經這刀刃一劃,驟然破開!
“第一個!”
話音傳出,依然是兩個語調,一個來自于狐面人,另一個則來自于白狐面具。
一個含著怒意,另一個透著愉悅!
刀刃順著脊椎,繼續往上,一瞬間劃過頸骨,切過后腦,在空中留下一道漆黑的裂痕。
“你已經死了。”
狐面人看也不看,豁然轉身沖向下一個目標。
他這一刀連空間都能撕裂,還能割不開人體?
但下一秒,他的白狐面具瞪大眼睛,露出極度詫異之色,如玉般的白光瞬時從面具之中散發而出,透入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失去了身體掌控權!
白狐附體,強行挪移,他的身體在空中瞬閃而逝,再出現時已經身在十米開外。
等他站定身形,那白玉之光急速消退,他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隨之一股多年未曾體驗過的刺痛從其左肩傳來。
細密的冷汗從其額頭冒出,狐面人猛地偏頭看向自己的左肩!
“手,我的手呢?”
這念頭剛一冒出,遲來的斷臂之痛便猛然加劇,他本能便要發出慘嚎,但一咬牙,就硬生生地將那句慘嚎咽了下去。
狐面之上,反而露出嗜血般的笑容,與他臉上痛苦之色形成鮮明對比。
強忍著失去一臂的劇痛,狐面人抬起頭來,看到他心中的已死之人,而今正完好無缺地站在原地。
那臉上仍有幾分稚嫩,絲毫不像久經戰陣之人的少年,那被他以空間之刃割開脊椎、頸椎與后腦的少年,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只是此刻的少年,已然換了一個長劍斜指地面的姿勢,那劍尖之上有血液滴落,那是他的血。
狐面人心中震驚之時,內心的輕蔑與傲慢已被徹底抹去。
“你很不錯。”羅文輕振長劍,沾染其上的血液全部滑落,反射出透亮的刃光,“能躲過我這一劍的人不多。”
“你!咳咳咳!”狐面人想要怒斥,但突然血氣上涌,喉頭麻癢,不禁瘋狂咳嗽起來。
他什么時候被人如此居高臨下的數落過?
在狐面人咳嗽之際,他的面具卻自顧自地說道:“我是裁決之神奧西里斯的使徒,排行第十八位,他們都叫我——白狐!”
“九洲,羅文。”羅文看向那張白狐面具,不禁問道,“莫非面具才是本體?”
“呵呵。”白狐面具發出笑聲,白玉之光瞬閃即逝,羅文腳下的斷臂突然就消失于無形,而狐面人的左肩之上立刻便接上了一條手臂。
將手按在手臂斷裂之處,狐面人微一用力,那手臂就完美接上。
白狐面具又道:“九洲?原來是來自深淵之海的惡魔,難怪敢殺神族!能告訴我,你是怎么躲過我的攻擊的嗎?”
“不,我沒有躲過。”羅文說道,“我說過,你很不錯,很少有人能躲過我的精神力探查,你是其中之一。”
“這不可能!如果你沒躲過,就早已是死人!”狐面人怒吼道。
白狐面具卻道:“我與空間融為一體,豈是區區精神力能夠探查出的?不過,為何你沒有死?”
“想知道?”羅文笑著轉過身,將背部暴露在白狐的視野之中。
只見那裂開的衣衫之后,是光潔無痕的背脊,就連剛剛因空間之刃而出現的白印,也已經徹底消失。
“這怎么可能?”狐面人驚聲叫道。
白狐面具卻并未發出聲音。
羅文迅捷轉身,五指劍意籠罩,猛一用力,插入空間,再一拉拽,就從中拉出一個人來!
“找到你了。”羅文用左手扣住狐面人的脖子,高高吊起。
狐面人吱嗚叫著,卻因喉嚨被鎖而發不出聲音。
“為什么?你不是說,你的精神力探查不到我嗎?”白狐面具卻能出聲。
“是啊。”羅文點點頭,非常誠實地說道,“所以這一次,我沒有用精神力。”
“你耍我!”這一次,就連白狐面具也再也冷靜不下來。
“話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耍你了?”羅文一歪頭,反問道。
“你這混蛋!”白狐面具不禁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