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夜修就這樣,坐在床頭凝視了她許久許久。
直到手臂被枕得發麻也沒有察覺。
執著又專注的目光,如瀕死的蜉蝣貪婪的想抓住生命里最后的一點溫暖光芒。
睡夢中的少女并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他在,她總是睡得格外安穩香甜的,嘴里還時不時嘟囔兩句狗子。
他目光溫柔,理智卻已經不想讓她再這么依賴自己了。
她早晚有一天,是要習慣的,習慣沒有他的生活。
最后北宮夜修還是依依不舍又小心的把手臂抽了出來,彎腰下去幫她調整了下睡姿,讓她腦袋可以枕在柔軟的枕頭上。
低頭在她額頭落下虔誠一吻。
開口的聲音,溫柔略帶干澀:“夜夜,對不起。”
睡夢中的少女,眉頭輕輕皺起一點褶皺。
也不知在夢里是否聽見了。
北宮夜修又伸手在她小臉上輕撫了幾下,幫她掖好了被角,這才起身出去。
雖然很想抱著她睡,但顯然…已經不能這樣做了。
再繼續讓她這么依賴他的話,他怕她以后會不習慣。
他在房間磨磨蹭蹭的很久以后,才不舍的離開。
一打開房門,北宮夜修便腳步一頓,視線望向了走廊深處。
穿著白色睡袍仍然難掩火爆身材的女人,正慵懶的靠在墻壁上,叼著根煙,靜靜的望著他。
酒紅卷發長及腰部,妖嬈萬千。
白色煙霧繚繞間,她嫵媚艷麗的臉龐在黑暗中透著幾許迷離。
見他望過來,她順手掐滅了手里的女士香煙。
開口:“聊一聊?”
北宮夜修盯著她半響,眼中波瀾不驚。
裝修得極其豪華的天臺上。
她們喝過的酒瓶子已經被傭人收拾好了,這會兒一如既往的干凈整潔。
蘇輕沫倚靠在圍欄上,懶懶的望著男人。
“說吧,你最近怎么回事呢?”
一開始被救回來那會兒,她還是挺怕這位北宮少主的,他身上陰暗冷酷的氣息叫人望而生畏,加上根據她的耳聞,她認為這是一位徹徹底底的惡魔。
但相處這么久下來,她發現,這貨褪去了那層可怕的表象,里頭的芯兒還是當年的夜寂初,便也沒那么怕了。
久而久之,對他這種陰冷的視線甚至都開始免疫了。
喏,比如現在,他又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了。
還冷聲警告了一句:“與你無關。”
蘇輕沫聳了聳肩:“要不是怕我家小零傷心,我也不想找你,大半夜好好的誰不想去睡覺呢。”
她視線上下掃了他一眼,頓了頓,認真問:“你有什么苦衷,對吧?”
北宮夜修不語。
蘇輕沫自顧自說道:“讓我來猜猜你發生了什么?得了絕癥?還是正面臨著某種可能危及到小零的危險?”
見他神色冷沉,依舊一言未發。
她眉梢一挑,臉色幾分古怪:“難道…是那方面?”
“哦,看來是那方面有問題了,”蘇輕沫當即一臉同情又無奈,“這種事情急不得,找個好點的醫生治療,或許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