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雖然是個渾人,但也不會當真對一個女子動手,只是打算嚇她一把。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一條巨蟒忽然間自一側的虛空中飛出,迎風便漲,化作額數十丈大小,將整個屋子占的滿滿當當。
這巨蟒的尾巴一甩,整棟升平樓,便轟然一聲被打飛掉半截。其威勢之強,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巨蟒嘴巴一張,便朝著李逵的身上咬去。
李逵完全沒料到這一茬,他陡然間見到這巨蟒出現,也是被嚇了一跳。待到巨蟒臨身之際,才倉皇在地上一滾,朝著邊上奪去。
但這條巨蟒卻是出奇的靈魂,尾巴當即卷了過來,猶如一根粗大的鞭子,撞在了李逵的身上。
其力量何止萬斤,李逵整個人就猶如皮球一般,被擊飛了出去,飛到了數十丈之外,直接掉到了升平樓一側的水塘之中。
梁山的其余眾人盡皆變色,這條巨蟒的實力未免太強了,李逵的實力極強,便是遇到尋常風雷境,短時間內也不會落入下風。
怎么這安福公主驅使的巨蟒會這般強大?
“嘶嘶嘶。”巨蟒一招得手,卻并沒有趁勝追擊,而是盤旋在青鸞的身后,將其保護在其中,眼神很不善的看著梁山眾人。
梁山眾人迅速的跑到李逵的身邊,卻發現他口中不停地吐血,胸口的骨頭也斷了好幾根。
“不算…這是偷襲,若是…若是我鐵牛準備好了…定然不會輸…”李逵雖然受了傷,但并不致命,他猶自很不服氣的喃喃道。
倒是宋江,卻將臉一板,“行了,安福公主的實力深不可測,遠遠不是我等能企及的。你莫要再說話,免得當真惹惱了殿下。”
宋江訓斥著李逵,但暗地里卻是在為其開脫。他這話沒有掩蓋聲音,他知道安福公主肯定會聽到的。
“三叔,謝謝啦,以后莫要如此生氣。”青鸞卻沒有理會宋江在說些什么,只是回頭對著巨蟒眨了眨眼睛。
這巨蟒實際上是須陀山四將中老三豢養的龍蛇,本身就有風雷境三四重的實力,隨著須陀山四將的實力全部踏入風雷境巔峰,而這龍蛇又在孤命峽靈地中被純陽之氣喂養,如今實力能比擬風雷境七重的強者。
巨蟒嘶鳴了一聲,旋即化作了一陣青煙,很快就消失不見。
那洪貴疇,早就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襠部一陣潮濕。他不過是一介凡夫,可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場景。
其實又何止是他,便是那些個門派的道士,也嚇得夠嗆。巨蟒身上散發的氣息,太過于可怖,比他們門中的祖師還要強橫。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宋江等人便將李逵領了上來,趕緊向青鸞謝罪,態度是也誠懇了不少。
青鸞卻是不想再見到他們,便揮了揮手,令他們離開。
宋江等人終究是沒臉再回之前的住所了,便扶著李逵,匆忙的離開了皇宮。
“父皇現在何處?”梁山眾人對青鸞而言,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她并未太放在心上,她更在意傳道之事,便向洪貴疇詢問。
洪貴疇此時心神未定,過了好一會兒,大腦才清明一點。
“皇上…皇上在書畫院…”洪貴疇趴在地上,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書畫院?這個時候了,皇上還在書畫院?”青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在進城之際,實際上也聽說了不少消息。
這太子被殺,修道者請立道君,朝廷上下都很動蕩。身為一國主宰的皇帝,竟然還有心思作畫寫字?
“殿下,咱跟了皇上多年,也是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定然是憂心國事,又無處排解,才借書畫緩解愁思,絕非如您所想一般。”洪貴疇倒也明白青鸞在想什么,便趕忙說道。
對于此言,青鸞不置可否。
她對于自己這個父皇的性格不是很了解,既然洪貴疇這么說了,那她就暫且信了。
青鸞的內信深處,是不太想跟自己的這個父皇多接觸,但為了師父交待的傳道之事,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父皇再見一面。
自己這個父皇再如何的不著調,那也畢竟是這個國家的主宰。
洪貴疇微微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在整了整衣服后,便小步在前頭帶路。
書畫院就在距離福寧宮不遠的地方,福寧宮是皇帝的寢宮。早期書畫院實際上并不在此地,只是因為如今的皇帝趙佶對書畫極度喜愛,才遷來此地。
四周是池閣亭臺,假山怪石,奇花異草,裝飾的頗有些意境。青鸞由洪貴疇領著,行走在小徑之中。
對于青鸞而言,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很少來到這里,一般就算與父皇見面,也是在紫宸殿或者集英殿。
二者,一個是祭祀之所,一個是宴請之地。
在天家又能有多少的父女情分,平日里見一面都千難萬難。若非她偷偷的逃離皇宮,說不得他父皇都忘記有她這么一個女兒了。
書畫院的全稱叫做“翰林書畫院”,里面網羅了天下的繪畫書法高手,皇帝天生喜愛書畫,每年倒是有大半的時間留在此地。
他每日里與眾人探討書畫之道,閑暇時候,還教一些學生。早些年他還會處理政事,隨著太子的地位逐漸穩固,他干脆就讓太子監國了。
“公主,皇上就在這薈英樓中,我替您前去稟報…”洪貴疇領著青鸞在亭臺樓閣之間穿行著,最終來到了一間樓閣之前。
就在青鸞正要點頭,忽然間自二樓的窗臺上,一堆雜物落下。硯臺、筆洗、兔毫筆,還有些用珍稀礦石研磨的顏料,統統的落下。
“好了,這些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就好,這點小事都要來問朕,朝廷養你們何用?”一個有些煩躁的聲音傳來,對于這個聲音,青鸞覺得熟悉,同時也有陌生之感。
不大一會兒功夫,便有幾個穿著紅色袍服的大臣,自樓內走出。各自長吁短嘆,萬分郁悶。
幾人自青鸞身側走過之時,眼中有些愕然,覺得青鸞有些面熟,但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倒是那洪貴疇,他們倒是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