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站在廢墟中的一眾僧人,一個個沒來由的破碎開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錘子砸在他們的身上。
地面在震蕩,炸開無數坑洞,但就是看不見人影。
王曜景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肉眼不可見。只有在他發力的時候,地面才會被他震開坑洞。
真金太子只是境界上高出王曜景一籌,但自身的速度卻要慢一線。他根本無力護住這么多的弟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薩迦派的弟子被屠戮。
便是佛陀也有無名火,更何況真金太子?
他的雙目中爆發出金光,身形幻化出無數的影子,精神死死的鎖定住王曜景。時間、空間、重力、風力…天地間的種種元素規則,都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一定要追上王曜景,將此人斬殺!
他的想法是對的,一旦等這個妖孽也踏入了聲聞境,他肯定不會是其對手。就目前來說,他殺起來已經很困難了。
“砰砰砰。”兩個人都消失不見了,但四周的空氣卻涌動著可怕的力量。所有的僧人都閉目低頭,不敢去看四周。
因為在他們的身側,不停的有弟子爆開。四周空氣中帶著可怕的危險,他們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不是自己。
這種等待著死亡的煎熬之感,簡直讓他們如墜煉獄。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們同意退出薩迦派,就可以不用承受這種煎熬。
一種叫做怯懦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頭蔓延,在面對絕望的時候,只要有一絲活路,都足以碾碎掉人心的重重堅持。
薩迦派一個弟子低頭念經,渾身不停的顫抖著。不是人人都是佛陀,也不是人人都有殉道的勇氣。當他的一個師兄弟的血肉澆了他一身的時候,他的心中已經投降。
“我退出…”這個弟子感受到自己身側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終于忍受不住了,大聲的開口說道。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一根指頭點在了他的眉心,直接讓他的精神炸開。
他在最后關頭,看到了一張平和但眸子里卻沒有半點情感的臉龐。
真金太子!
他不敢相信,他沒有死在敵人手上,而是死在了真金太子的手里。
“此僧已經墮入魔道,入魔者,吾當以殺阻之!”真金太子的聲音遙遙傳遍了整個曲彌仁莫,也傳入了眾僧的耳中。
原本心念動搖的眾多僧人,心中一震,不敢再言退出。
但是,在真金太子喊完這句話之后,四周的空氣炸裂聲反倒停了,王曜景重新顯露出了身形。
“哈哈哈,妙哉妙哉,我本意引眾僧入魔,沒想到卻把你這天命之子引入魔道。薩迦派,毀于你手啊。”王曜景撫掌大笑,然后轉身就要離去。
真金太子心頭一震,旋即臉上露出忿怒之色,“你這妖孽,休要用言語惑眾,我境界高你一籌,你如何能引我入魔?”
王曜景笑而不答,徑直離去。
“我殺了你這魔頭,天地見便唯有我之一道。入魔還是成佛,皆在我一念之間!”真金的臉色變幻,身形一晃,一只手朝著王曜景的身后抓去。
王曜景原本不急不緩的身形,陡然間加速,剎那間消失在了原地。真金太子也追了過去,二人的速度驚人,剎那間便離開了烏斯藏。
而在兩個人離開之后,曲彌仁莫最中央的慧幢宮上,原本豎立著的用藏文書寫的“薩迦”二字的匾額,陡然間開裂,化作了塵土。
“毀滅薩迦派,任務完成,獎勵任意被動滿級。”王曜景離開曲彌仁莫的時候,一行金色的文字出現在他的心頭。
本來薩迦派沒有那么快就被毀滅,真金太子當年追隨八思巴學習,他自詡是薩迦派的門人,只要他不死,薩迦派就代表著永遠不會被毀滅。
但是,在他殺死薩迦派的弟子之后,他便與薩迦派的理念背道而馳,自然也不能算是薩迦派的人了。
薩迦派只剩下一個茍延殘喘的上師以及一群貪生怕死的弟子,這樣的門派,也等同于滅亡。
王曜景并沒有著急領取獎勵,而是一路狂奔,繼續朝著元大都的方向而去。
真金太子此刻的心境有些動蕩,但卻緊跟在王曜景的身后,他整個人幾乎與天命融為一體,速度一點點的增加。
他是天命之子,存在的意義便是斬殺天命之外的邪異存在。王曜景禍亂天下,干擾天命運轉,便是那最大的邪異。
在感受到王曜景的實力增強之后,天命賦予他的力量越來越多,致使他的精神感悟也陷入了疾速的增加之中。
無數天地規則,以一種灌頂的方式注入到他的思維中,以往難以想通的問題,此刻毫無阻礙的被他參透。
關于天地的萬千玄奧,也迅速的被他理解。
天命此刻已經是不計血本了,如果不能殺了王曜景,此方天地將再無寧靜。
“原來這就是大道,身與道合,世界的本質,原來是這般。”真金的意識陷入了一種極度愉悅之中,他的念頭中每一秒都流轉過大量的信息。
天地間的種種美妙之處,簡直讓他癡迷。難怪古人說,朝聞道,夕死可矣。
身處大道之中,他的思維方式也越發的接近天命。以一種絕對客觀的視角,看待著世間的一切,他之前的一切憤怒與歡喜,都變得微不足道。
“這便是我苦苦追尋的東西嗎?只要殺你這妖孽,我便能徹底的踏入這個境界。”真金在一瞬間可以思考無數問題,他一邊沉浸在大道之中,一邊思考著殺死王曜景的問題。
他輕輕的抬起頭,精神剎那間的跨越了數十里的距離,落到了王曜景的身上。
“你…跑不了了。”他的口中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話,下一刻,他便穿越了漫長的空間,出現在了王曜景的身后。
他沖著王曜景的腦后點出了一根手指,動作平和而不帶絲毫煙火氣。
“跑!”王曜景感受到身后的危機感,腳下立刻加大了一分力量,速度暴增了一倍,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擊。
他感覺到,真金對于自身力量以及世界規則的運用越來越圓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