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厚厚的鉛灰色云層層疊在一起,看不到一絲陽光,空氣悶熱的讓人難受沒有一絲風,滿目灰敗的破舊民居鱗次櫛比,看不到多少生氣,空曠的街道上也看不到任何人影,一股濃重的肅殺氣息彌漫開去,久久不散。
在一間兩層樓高的民居內,一張桌子頂在窗口,桌子上架著一挺重機槍,黑黝黝的槍口瞄準了前方,散發著冰冷的死亡氣息,金燦燦的子彈更是格外刺眼,一名彪形大漢掌控著重機槍不語,神情冷漠的盯著窗外。
一名機靈一點的矮個漢子則趴在窗口觀察,一動不動,神情專注,大廳內彌漫著煙草氣息,一幫大漢圍坐在一起,嘴里叼著雪茄,神情冷峻的聊著什么,聲音很低,周圍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雕塑一般紋絲不動,雙手緊握著槍。
正首靜坐著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絡腮胡,戴著一頂白帽子,穿著白色長袍,盤著腿,一邊靜靜的看著大家閑聊,一邊把玩著手指頭上的瑪瑙戒指,神情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絡腮胡中年人輕輕咳嗽一聲,聲音很輕,不注意聽都難以察覺,卻像一道驚雷,將正在熱議著什么的人聲音壓住,周圍所有人都迅速閉嘴不語,看向中年人,豎起了耳朵,神情恭敬。
中年人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微凝的三角眼掃了在座幾人一眼,眼神多了幾分冷意,沉聲說道:“諸位,剛剛接到將軍命令,華夏國提出了威脅,說要攻擊咱們總部,條件是咱們撤兵,你們說說吧。”
“什么?敢威脅我們偉大的將軍,下命令吧,我愿意打頭陣,攻進去,將里面的人全部殺光,到時候放一把火將尸體全部燒掉,死無對證,誰也奈何不了我們。”一名臉色陰郁的漢子沉聲說道。
中年人微凝的眼睛里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兇光,但掩飾的很好,沒人發現,這時,一名臉上有一道長長疤痕的漢子沉聲說道:“先不著急,外面的獵物已經是我們篝火上的肥羊,想什么時候點火就什么時候點,不足為慮,我們需要確認一點,華夏國的話有多少真實性?他們可是經常雷聲大雨點小。”
哈哈哈,周圍其他人得意的笑了起來,充滿了不屑,中年人不動聲色的看了刀疤一眼,又看看大家,沒有馬上說什么,而是沉思起來,大家見中年人神情有些沉重,不屑的冷笑變成了干笑,很快又都收了聲音,大家面面相覷,搞不懂中年人什么意思,都不敢亂說話了。
等了一會兒,一名光頭壯漢沉聲說道:“諸位,一個人不用擔心,被殺了影響也不會太大,但被我們包圍的可是近百人,沒哪個國家承受得起這么大損失,華夏國的警告會不會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們自由軍有能力擋住華夏國的怒火嗎?聽說他們在組建反恐聯盟,到時候各國聯合起來,給予方便,華夏國的戰斗機說不定能夠穿越其他國家領空,直接飛過來。”
大家一聽,臉色大變,都意識到了危險,紛紛看向中年人,中年人冷哼一聲,對這些人的沒見識深表無奈,血肉之軀和幾桿破槍能擋得住軍事大國的怒火?可是┅┅不進攻又該如何?怎么向上面交代?不由看向剛才說話的光頭壯漢,冷冷的追問道:“你見識比他們好,你說說看。”
“依我看,干脆圍而不攻,咱們好不容易有今天這點家底,不能全毀了,更何況之前的戰斗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對方來了援軍,而且個個身手了得,咱們已經損失近百人,強攻又有幾分把握?就算攻進去了,我們的損失會有多大?沒有了人我們還算什么?”光頭壯漢沉聲建議道。
大家拉起部隊不容易,知道其中的艱辛,如果全部交代在這里確實不值,哪怕損失慘重,拿下目標又如何?在這個動蕩的年代,沒槍沒炮大家什么都不是,分分鐘會被人吞的骨頭渣都不剩,所有人臉色凝重的看向光頭壯漢。
“圍而不攻固然可以保存實力,但對上面怎么交代?”中年人沉聲追問道。
大家都明白來這里的原因,一想到后果又緊張起來,光頭壯漢冷冷的看著大家繼續分析道:“諸位,上面要求我們圍五天后等消息,時不時騷擾一下,今天正好是第五天,我們已經完成任務┅┅”
“等一下。”中年人毫不客氣的打斷道:“剛剛接到的消息,將軍他們遭到威脅,要求我們不惜大家攻擊進去,將里面的人全部殺光。”
“嘶?”所有人臉色大變,沉思起來,殺人容易,殺人后怎么辦?這個責任誰來承擔?大家都不是傻子。
房間里瞬間死寂一般,所有人都不吭氣了,只剩下緊張的粗重呼吸聲,夾在手指中間的雪茄火光一明一暗,放佛在訴說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光頭壯漢嘆息一聲,沉聲說道:“諸位,咱們雖然是自由軍的一份子,但并不是真正的嫡系,殺人容易,殺完之后呢?誰來承擔這個后果?將軍能承受的住華夏國的怒火嗎?到時候把我們拋出去當替死鬼怎么辦?退一步講,就算后面沒事,想要完成指令得付出多少代價?一百,兩百還是三百?沒有了人我們連自由軍雜牌都不算,說不定會被其他部隊吞并,這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一席話說的大家面如死灰,房間里再次沉默下來,大家都不是拿著槍一股熱血沖鋒的莽漢,都清楚政治斗爭的殘酷,誰也不愿意放棄到手的利益,紛紛看向中年人,一名滿臉絡腮胡,卻戴著一副眼睛的年輕人忽然說道:“哪我們怎么辦?”
是啊,怎么辦?所有人沉默了。殺人很簡單,以大家的兵力和裝備,殺進去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損失呢?援軍犀利的戰斗力歷歷在目,大家不敢忽視,如果損失慘重,就算完成了上峰指令又如何?如果不打,又該如何應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