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分突然出現的蘇俄紅263團攻破了十二個插著中華五色旗的哈薩克邦鎮,一路宣揚大沙俄主義思想和布爾什維克黨,將所有投靠中國人的人全部殺死,而一個連的中國騎兵也慘遭毒手。消息很快就傳回到了阿拉木圖的指揮部,這引起了王茂如等人的警覺和思索。
王茂如和祝永泉左思右想,不認為蘇俄紅軍的目的是來偷襲阿拉木圖的,因為這里重兵把守,一千多人的蘇俄紅軍團怎么可能攻破阿拉木圖,那么他們是什么意思?王茂如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侵略者與民心的問題。
俄國人不管是沙俄還是蘇俄或者是沒有政府概念的哈薩克人,怎么看黃種人的中國人在中亞以及俄羅斯都是侵略者,因此中國軍隊幫助誰,誰就是賣國賊政府。這一點放在中國抗日戰爭時期也特別契合,例如汪偽政府被罵漢奸政府,是因為汪兆銘組建的政府與侵略者日本人合作。所以俄國人在與中國合作的過程中常常投鼠忌器,也常常朝令夕改,就是害怕一旦和賣國政府沾上關系,便扯不下去了。而且因為安德烈皇儲具有中國血統,沙俄保皇黨也因此宣布取消安德烈的皇儲身份,這都是俄國人骨子里的一種大沙皇俄國情結在作怪。
白色人種的血統概念遠比黃種人要傳統的多,而且白種人的歧視是屬于真正的骨子里的歧視,相比而言。黃種人的包容性更加強大而因為包容反倒被認為軟弱可欺。
這樣一來便好解釋了發生的一切,原來蘇俄是利用這個紅軍團來送死的,只要這個團被消滅。那么就可以宣布蘇俄向侵略者中國陸軍和中國人的幫兇沙俄政府同時宣戰,而此時,正是蘇俄宣布展開大決戰的時機。
前后想得清楚之后,王茂如一拍巴掌,便與祝永泉說了起來,祝永泉笑道我剛剛也在想這個問題,我們倒是想到一起去了。王茂如問他有什么辦法。祝永泉道:“不管總統孫立文了,我們要盡快宣布。”王茂如倒是嘆了口氣,道:“對外國宣戰需要總統向議會提交申請。如此做來,是以軍干政了。”
祝永泉苦笑道:“秀帥,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軍人干政的危害。大總統不考慮中國。我們軍人考慮啊。”
王茂如躊躇起來,道:“我在催促一遍。”
祝永泉當即說道:“即便大總統同意宣戰,他還要向國會遞交宣戰提案,國會再舉手表決,然后孫大總統再宣布…這一來一回得多少天,兵貴神速啊。如果讓紅軍死在阿拉木圖城下,所有人都會認為我們和沙俄站在一起了,到那個時候就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茂如笑道:“你這個比喻還真恰當貼切。”他考慮的自然比祝永泉考慮的較多,尤其是政治方面的事情。總統才有權利遞交宣戰書,如果他這次破壞,將來做總統之后,一定會有人效仿,那憲法要來何用?中國人總是喜歡立法來規定別人,卻不規定自己,到了自己的時候什么法,全都是狗屁。
這種權利大于法律的做事方式彰顯了中國人的靈活變通,但是另一方面則主張了違法亂紀的行為,更重要的是,很多中國同胞當受到別人壓迫的時候嚷嚷著別人不守法,而當他一旦得勢就開始嚷嚷著權利大于法紀了。在自己立下規矩的同時,自己也在破壞著規矩,這是是一種自上而下的詬病。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金口玉言,就是指天子說出來的話,是絕對的權威性的,自古以來就強調權威性,而不是法律。
在祝永泉來看,變更一下豈不是更好嗎?
可是在王茂如看來,自己一旦越過了紅線,將來會引起無休止的麻煩,自己不守憲法不守規矩,將來自己退休之后,一定會出現一大批不守法不守規矩的后繼者。他要留給后代的是一個重視法律重視契約精神重視誠信的中國,而不是為了所謂的變通和靈活,就可以拋棄公共道德,拋棄信仰的民族。
“不,要換一個方式。”王茂如道,“憲法不能破,一旦破了憲法,民國政府將盡毀于我手。”
祝永泉看了他許久,終于慢慢向他敬了一個軍禮,道::“秀帥,你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
王茂如淡淡地說道:“個人崇拜到此為止,下面你給我好好想個方法,怎么把危機化解。”
“危機?”祝永泉道,“就這個團也算是危機?”
“我指的是蘇俄的接下來步驟。”王茂如道,“如果之前都是猜測,那么從這個263團突然襲擊我阿拉木圖來看,他們是下定決心了。”
“我好好想想,最好這件事也讓蔣校長他們想一想。”祝永泉道。
王茂如點了點頭道:“所言甚是,繼華,將此間的情況發急電告知蔣副司令,并讓他三個小時之內無比提供出幾條可信性的建議。”
“是。”
祝永泉笑道:“秀帥,你這是要把校長逼瘋啊。”
王茂如道:“他不瘋我就瘋了,你也是,你三個小時之后也必須給我想出來辦法,我先去休息三個小時。”
祝永泉知道王茂如一直在勞累,便不再打擾,退了出去。而在此時,王杰君所帶領的第三師團連夜行軍,士兵們疲憊地行走,三天行至比什凱克,在楚河邊上安營扎寨休息。王杰君也沒有睡覺,他在思考如何能夠盡快地趕到察里津。
“報告。”
“進來。”王杰君抬起頭,走進的是電報員,他說道:“報告師團長,騎兵22團偵查抓到了一個哈薩克人,進過刑訊得知,有三十幾個哈薩克部落聯合俄國游擊隊,準備襲擊燒毀我軍準備的運輸船只。”
王杰君眉頭一緊,第三師團的計劃是抵達楚河之后,征集船只沿著船只向西行軍,省卻行軍行軍沙漠的難題,而且坐船要比騎馬快一些,七日之內就可以抵達距離克孜勒要塞迪達拜姆。沿著楚河乘船行軍還可以避免軍隊缺乏水源,在中亞荒涼的中部行軍,對水源的要求遠遠大于對食物的要求。
克孜勒要塞即今日哈薩克斯坦的克孜勒奧爾達,但此時僅僅為一處軍事要塞,是原本俄國修建的中亞大鐵路的一處重要堡壘。當王茂如決定收復西域恢復清康熙年間最大版圖的時候,事實上是以楚河為界限,楚河以東為中國領土,楚河以西為沙俄中亞領土,因此白虎軍團并沒有境進攻克勒茲要塞。
駐防克勒茲要塞的是原沙俄軍隊起義組建的新的蘇俄紅軍部隊,克勒茲要塞擁有四門260毫米要塞炮,配上俄羅斯異常堅固的堡壘建筑,是在是一道難以攻克的要塞城市。
“請參謀長來一下。”王杰君道。
很快,第三師團參謀長李固與參謀次長嚴世超便來到指揮部,李固先是問這個消息可靠嗎,電報員說騎兵22團士兵對抓獲的蘇軍士兵軍官刑訊的結果,應該不會假。22團已經派遣士兵進入各個部落抓捕主要嫌疑人去了,而且排除偵察兵前往扎納塔爾雷克打探消息。
嚴世超笑道:“好,一舉清除,以絕后患。”
李固反倒嘆息道:“一舉清除固然是好,可是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兵逼察里津,不是消滅反叛部落,這些部落分子是你打他們,他們就投降,你一走,他們就反叛,實在是頭疼至極。”
王杰君道:“對,我們現在進攻察里津比消滅反叛軍隊要重要得多。”
李固說道:“不如我們分兵而下,一個旅圍剿反叛力量,兩個旅以及師部繼續西進?”
嚴世超道:“如此一來,我軍兵力分散,如何攻取克勒茲要塞?”
李固道:“克勒茲要塞實在難以攻取,強行攻占我軍傷亡慘重啊。”
“可不攻取克勒茲,我軍取得了察里津,也回不來安西省啊。”嚴世超道。
兩人都看了看王杰君,王杰君心中想到我們這一次倒真不需要打倒察里津,只是他沒有說破,便道:“下令第九騎兵旅,直接向西進攻,步兵第三旅和步兵第十三旅隨后慢行,一路上逐步消滅,同時搶奪補給以戰養戰。”他冷笑起來,“讓第九騎兵旅把聲勢給我做足了,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以攻擊察里津。騎兵部隊所過之處,但遇反抗者,整個部落或村鎮屠殺殆盡。”
李固和嚴世超同時吐了一口冷氣,那嚴世超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將哈薩克人推向蘇俄?”
王杰君斷然決定道:“此處已經不是我西域三省之地,無需考慮收買人心。再說,對于白色人種,多殺一個少一個。”
“如果是蒙古人呢?”李固問。
王杰君冷冷地抽出了指揮刀,唰唰甩了兩下,血腥地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抗我大漢,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