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王茂如便這樣一面呼喚著智雅一面擦拭酒精消除高溫,過了幾個小時天已經蒙蒙亮起了,他有些疲憊不堪。不過此時他覺得智雅的臉色好了一些,便用溫度計放置在智雅的腋下。
溫度計要過一會兒才能顯示,王茂如便走了出來,準備抽根煙。馮尹彬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已經醒了,站起身道:“師傅。”
王茂如打了一個哈欠,露出疲憊的笑容,說道:“你休息休息 “師娘她…”
“我覺得好多了。”王茂如拿出一根香煙,點了幾次沒有地點著,馮尹彬連忙幫他點著了香煙,王茂如笑道:“謝謝。”
“師傅,師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的。”馮尹彬說道。
王茂如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又問道:“有什么國內軍情報告嗎?”
馮尹彬道:“有一件,并不需要您第一時間處理,我等著您休息的時候才敢告訴你。唐生智準備去職下野了,他對部分滇系軍官說他不愿在軍中。”
“不愿?”王茂如冷笑了一下,“苦肉計?”
馮尹彬道:“不知,不過他收拾了一番,連家都準備搬回云南老家了,看來是自覺得爭不了兵權,明智地選擇放棄的節奏。”
王茂如想了想,道:“還不能確定他是什么情況,但是他自動放棄兵權那是最好,如果他主動放棄。我們可以推薦他進入政府工作嘛,去做一個云南省長也行啊。”馮尹彬點了點頭笑道:“師傅好計謀。”王茂如呵呵一笑,這根煙抽完了。將煙蒂仍在垃圾桶中,再一次走進病房。
當王茂如拿出智雅腋下的溫度計觀看的時候赫然發現溫度降了下來,體溫達到37.2度了。降下來了,降下來了,盡管還沒有達到正常人的36.5的標準溫度,可是溫度的確是降下來了。他大喜過望,趕緊給智雅穿整齊衣裳跑了出去。
馮尹彬和董淮清連忙起身。王茂如道:“叫醫生過來,溫度降下來了。”董淮清一溜煙地跑去了,不一會兒幾個穿白大褂的日本醫生趕緊跑了過來。在檢查了智雅之后,醫生感慨道:“病人的求生非常強烈,真是一個醫學奇跡啊。不過病人現在還在昏迷,她也不能動。我估計她要在長崎住院幾天才好。”
王茂如激動地說道:“她沒危險了吧?是嗎?沒有危險吧?”
醫生說。溫度降下來了,沒有危險了。
“太好了,太好了!”王茂如激動地一個個擁抱醫生,弄得這些靦腆的日本醫生倒是不好意思起來,眾人看到一個歡喜不已的秀帥,此刻的他不再是統帥,而是一個普通的丈夫。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觀察,智雅神奇地醒了過來。她的身體非常虛弱疲憊,手腳無力。王茂如攙扶著她。不過中艦在長崎只能駐軍一天,晚上的時候就必須離開。王茂如對智雅說只能把你安排在長期一段時間了,智雅倔強而無力地說:“我要跟你在一起,秀盛君,你曾經對我說過,你要陪我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生是秀君人,死是秀君鬼。我愿意上船。”
王茂如愕然道:“你都聽到了?”
智雅說:“我都要放棄掙扎了,但是是你的話把我呼喚回來,你不能食言,你不能拋棄我。”
王茂如無奈苦笑起來,智雅倔強地要與他同行,這讓他非常擔心她的身體,只好請日本醫生上船陪同他們一路同行。五天后,軍艦抵達天津大沽港。抵達大沽剛之后很多人來迎接王茂如,不過王茂如拒絕了歡迎儀式,說大家不必浪費,還是把搞迎接儀式的錢用在老百姓的民生上吧,贏得了國內外的盛贊。
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王茂如便是召開國防軍會議,向國防軍講述日本的情況以及中日之間的關系。同時聽取這半個多月的匯報,會議結束之后蔣方震大罵了他一頓,說他在日本私自行動差點釀成大禍,給國防軍帶來極為嚴重的損失。王茂如連忙向蔣方震道歉,私自會見佐藤是他的錯,他不該這么魯莽,他表示自己的確是年紀輕不懂事。蔣方震一直將王茂如視為小兄弟,見他認錯態度誠懇,便語重深長勸了他一頓,王茂如因為自知自己的過錯,認真聆聽。最周弄得蔣方震倒是不好意思了,一個下屬訓領導訓得夠嗆,做下屬的也做到極致了。不過蔣方震也因此對王茂如更加信任,也唯獨他能夠如此款待下屬。
離開國防部后,王茂如讓秘書長楊度代替自己向總統府做一個簡單的行程匯報,蔣方震驚訝他去干什么去,王茂如道:“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