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學良來到北京之后迅速在北京的公子圈刮起一陣風茂如頓時皺起了眉頭,額稍上形成了一個川字。張學良如今是鳳凰軍團軍務長,怎么突然來北京了?而且來北京之后居然沒有到軍部來述職,這屬于擅自離開駐防地,豈有此理。王茂如甚至對此一無所知,如果每一支軍隊都如此,他這個國防總長算什么?是張作霖不服從命令,還是張學良擅自離職呢?
張學良抵達北京的消息,居然還是朱湄筠告訴自己的,這算什么?難道中情司的人也不知道嗎?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是內心中已經怒火中燒了。
可是實際上王茂如自己都忘記了早上他批了一個文件,張學良早已經不是鳳凰軍團的軍務長了,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匆忙,如今又誤會了人家張學良。
朱湄筠這個小丫頭片子哪能注意到王茂如正在生氣,繼續數著手指頭,一臉八卦地說道:“這張小個子人不大心眼挺多,也不知從哪里知道了我是你的小姨子,變著法的接近我,哼!姐夫,我今天來救你,就是求你幫我收拾收拾他的。”
王茂如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真的?”朱湄筠驚喜道。
王茂如笑了笑,對外面說道:“繼華,備車,準備去國防部。”馮尹彬連忙說好,便去準備汽車了,朱湄筠纏著王茂如問:“姐夫你準備怎么收拾他?是不是揍他一頓?”
王茂如冷冷地說道:“槍斃。”
朱湄筠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姐夫,我就是讓你收拾收拾他,可不是讓你斃了他啊,我就是不喜歡他邀請我嘛,沒有殺了他的意思啊 王茂如揮了揮手,擺手沒有與她繼續說話的意思,朱湄筠見王茂如真的生氣了,反倒是嚇得不知道說什么了畢竟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面對充滿殺氣的軍人的時候,哪里還能保持鎮定。王茂如路過正廳的時候玉琢正在抱著孩子逗弄,道:“老爺,你醒了?要不要準備飯菜?你睡了快一天一夜了好多人找你,都被副官擋下了。”
王茂如道:“我吩咐的,無妨,這些人無非是拉攏我而已,若是軍隊有事副官也不會擋了。我不吃了,現在去國防部。”
玉琢便剛要再說話,朱湄筠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喊道:“姐夫,你聽我說啊,我真的沒有讓你殺了他。”
王茂如回頭道:“此事與你無關。”王茂如說殺了張學良也只是一時的氣話,現在想想即便是張學良犯了錯,自己也不能動手真殺了他,這豈不是把張作霖逼反嗎?他拍了拍玉琢的肩膀,看看天色已經是下午了,便從一旁桌子上拿了一塊糕點草草地吃了兩口坐在車中去了國防部。
王茂如走后,玉琢坐在沙發上吹著風,抬頭看了一眼朱湄筠心中非常不喜這小女孩,女人對女人的感覺是異常敏感,尤其是這樣的小女生,似乎一切都寫在臉上,那表情和關切,讓玉琢警惕不已。她想要趕走這朱湄筠,但嘴上卻故作關心地問道:“五妹這是準備要去哪里呀?的確,咱家太熱了。”
朱湄筠自然也不喜歡她,也聽出了她言語之間的意思,這是在下逐客令嗎?可惜這卻不只是你左玉琢的家還是我姐姐的家,她緊了緊鼻子,故意說道:“我去看我姐姐和外甥女。”
玉琢慢聲慢語地說:“那得仔細了眼神,可別進錯了屋,倒是弄得大家尷尬,讓人平白以為府邸太大亂了別人的眼睛。”
朱湄筠心中不服,不過畢竟是別人家,再說如今玉琢身上的氣勢十足,她也不由得不服軟了,便說道:“二夫人,我告辭了,去見一見姐姐去,好些時日沒見到她了,怪想她的。”
玉琢見逼服了朱湄筠,又有心告誡這個女子一番,好讓他別動王茂如的心思,說道:“你姐姐這兩天身體不好,這府上鬧,也許是你姐姐習慣了清凈了,你去看看也好。你姐姐這人可是個好人,只是拿自己的東西,別人的東西從來也不覬覦,這點你得跟你姐姐學學。”
朱湄筠憋著一股子氣離開大廳來到朱淞筠的廂房,見朱淞筠正在喝茶,便氣呼呼地坐下來,搶過姐姐的茶水咕隆咕隆喝了個光。
朱淞筠看她如此,便知道她這是受了欺負,便知道她又在哪里惹禍不成吃虧了,不禁苦笑道:“小五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了?”
朱湄筠見到姐姐似笑非笑,氣得抱著姐姐的胳膊撒嬌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二夫人嘛,說話不冷不熱的陰陽怪氣的,哼,我討厭他!我討厭她,非常非常的討厭她!”
朱淞筠捂著嘴笑道:“原來是她,你跟她生什么氣,她這人書讀得不多,沒什么文化。她娘以前是宮里的宮女,倒是教了她很多女人之間斗法的心眼,你若是真生她的氣,這才是中了她的計了。”
“姐姐,還是你好,還是你大氣。”朱湄筠撒嬌道,“姐姐,你教教我唄,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看姐夫對你多好啊,多寵著你啊?還有你每日遇到二夫人不生氣嗎?”
朱淞筠笑道:“生氣的地方多了,哪能見什么都生氣。”她敲了敲朱湄筠的頭,笑道:“你啊,還太小,經歷的太少了,事事看開一些。你現在的樣子就跟我當年的時候一模一樣,總以為自己年輕貌美,這天下間便什么都必須是自己的。”
朱湄筠道:“姐姐,女人就應該趁著年輕貌美多為自己攢一些資本嘛。咱們還說說二夫人的事兒,姐姐,那她在府上就這么囂張?也沒有人管得了她?”
朱淞筠嘆氣道:“這也是沒法子,誰讓她省了大公子宗鼎呢,有時候連大夫人都得讓她三分薄面。”
“我是看她不過。”朱湄筠癟著嘴義憤填膺地說道。
朱淞筠笑道:“你就當他是關在籠子里的瘋狗,狂吠幾句,又咬不到你,能耐你何?對了小五今天你來有什么事兒?”
朱湄筠一拍腦袋笑道:“我都忘了正事兒了,爹從日本回來之后一直忙著政府的事兒嘛,難得明日休息,他想讓你帶著彤兮回老家,他想看看外孫女了。”
朱淞筠點點頭,道:“嗯,明日我回去,我也想念父親了,想來那兩年我們父女二人置氣還真是可笑的很。”
“說的就是啊。”朱湄筠道,想到了明日再來,或許又能看到王茂如,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明天要怎么捉弄他呢?
朱淞筠看著自己的妹妹,心中暗暗揣測起來,妹妹是不是也喜歡王茂如,否則不會三天兩頭跑到這里,而且她這樣年紀的少女最是崇拜英雄,王茂如作為國防總長,年紀才三十五歲,人長得一表人才很是招人喜歡,自己的妹妹不會是也愛上了他了吧?這份心思,一定要提防,自己來到王家才知道,其實一個女人一輩子還是有一個男人去全心對自己就好,妹妹若是也陷入這種泥潭之中,將來不知如何后悔呢。
王茂如再一次回到國防部的之后,參謀總部作戰會議室內仍然是煙霧繚繞,王茂如睡了一天一夜,有人去休息也有人繼續堅守于此。此時蔣方震便在家中休息,主持會議的是參謀部作戰司副司長戴彰勛,幾個年輕的參謀也眉頭不展。見王茂如到來,幾個人都站起來,王茂如擺擺手坐在一旁,說道:“有沒有新的計劃?”
戴彰勛道:“前幾日的計劃整理出來了,但是很快被否決,其中有一個繞不開的地方就是如何得到國際承認。如果我們是強國的話,沒問題,一切沒問題,直接宣布占領就是。可惜唉。”
王茂如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我糾結的地方,縱然現在已經實際占領,可是如果俄國將這領土糾紛上訴到國際國聯,前幾年自然是沒有關系,各個強國正在忙于歐戰,忙于戰后重建,可如今他們卻未必會放下遠東和中亞這兩大塊肥肉。”隨后又問道:“對了,軍情司最近有沒有關于日本國內的消息?”
軍情司副司長喬堪英道:“日本如今最大的動作就是在澳大利亞問題上服軟,已經開始陸續搬遷撤離,一些抵達澳大利亞斗爭了兩年的移民因為承受不了失敗紛紛自殺。”
王茂如搖頭道:“動不動就自殺,什么玩意啊。日本人不把自己當人,以后別指望他們把別人當人。”
“秀帥言之有理。”眾人附和道。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參謀可能是經過了多次心理斗爭,還是站了出來說道:“秀帥,屬下有個建議。”
王茂如見他面生,問道:“你是…”
“屬下葉詢,原國民黨黨員,原粵軍獨立團團長,粵軍整合之后獨立團取締,屬下調往總參謀部擔任作戰司四課準校參謀。”葉詢實話實說道。
王茂如看著他的面容,盯了好一陣,半響才笑了,說:“你不錯,是個名人,我知道你,你有什么話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