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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陸徵祥的態度

  六月末,全世界關注的巴黎和會終于簽訂協議,各國可以說分贓完畢,世界各國在凡爾登簽署了《凡爾登和約》,其中有關中國青島問題,在日本代表的陰謀阻止之下并沒有歸還給中國。此舉讓中國國人失望之極,而民眾要求拒絕簽約,拒不承認,要求政府。

  可是在日本政府的逼迫之下,北洋中國政府卻猶豫不決,尤其是日本表示了將逐步歸還山東,如果中國一方表現過于激進,日本將會拿出更加激進的行動,中斷向北洋政府借款,讓皖系政府瞬間崩潰。日本逐步歸還山東,事實上也日本政府平息轟轟烈烈的六一六反日運動的一種舉措,他們一軟一硬兩種方式對付中國,目的無非就是進一步控制中國。

  大總統徐世昌因為巴黎和約最后簽訂猶豫不決,便找到段祺瑞,可是段祺瑞稱病回到天津,遙控政府。徐世昌盡管是大總統,可是國會掌握在安福系手中,國會隨時可以駁斥徐世昌的任何決定,而負責國內的國務總理龔心湛也是皖系鐵桿,段祺瑞坐在天津公寓里就可以遙控政府。徐世昌一邊受民眾的氣,一邊受皖系的氣,還要受日本人威脅,做不出任何決定。簽訂巴黎和約,肯定被所有人罵,段祺瑞躲在天津就是為了躲開民眾的壓力,可是徐世昌躲不過去。

  懾于對日本政府的威脅,徐世昌做大總統的北洋政府只好無奈對中國代表團說由你們自己決定簽不簽字。陸徵祥與顧維鈞等其他五個代表,頂著巨大的壓力。拒絕在《凡爾登和約》上簽字。而這種壓力不是來自于政府,而是來自于拒絕簽字,歐洲各國對中國的承諾將一無所有,包括德奧的庚子賠款,海關的逐步歸還等等。拒絕簽字大漲國民士氣不假,可是在實際上卻損害了國民利益。

  可是國民看不到這一點,他們只看到山東沒有歸還,代表團若是簽字,就是賣國行為。可憐有時候愛國成了害國,畢竟百姓不是政治家。他們看不到這其中對中國有利的一面,他們看到的是,有損國家尊嚴的一面。百姓的要求無可厚非,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中國人,后世的反日風波中,百姓的作法激進錯誤,但絕不能磨滅他們的愛國熱忱。中國需要這種熱血,盡管他不一定是對的,但是血都冷了。國家就亡了。

  中國巴黎和會代表團長陸徵祥最終與其他四個代表商議,代表顧維鈞建議道:“如今北洋政府看起來是皖系做主。然而實際東北軍作用巨大,諸位,幾年之后政府誰是誰非尚未可知。”各代表都是聰明人,現在南北政府都亂成一團不能做主,反倒把壓力給他們五個人來承受,顧維鈞又道:“不如問一下尚武將軍,他也在歐洲,必然對歐洲局勢有所見地。”代表們相互看了看,認可了顧維鈞的建議。外交官們背后如果站著一個強大的軍方,他們才能有底氣,否則只能夾縫里求生存。

  陸徵祥立即電報問詢王茂如是否該簽字,畢竟現在的巴黎和會上,中國得到的權利遠比歷史上大得多,若是拒絕簽字,這些既得利益將會損失。

  王茂如接到電報之后思考一番。事實上自從他支持愛國學生運動開始,就和皖系鬧掰了,不必對北洋政府有所顧忌了。他有自己的算盤,他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從俄國抽身事外了并不怕借機事大。

  于是王茂如對陸徵祥回復說道;“山東問題一日不解決。我國一日不簽字。”這封電報促使最終陸徵祥思考再三與其他四名談判代表決定,因為各國并沒有解決山東問題而拒絕簽字。

  趙阿九現在是一個營長,和臧浩一樣,他也是上官受傷接替上官擔任,他的性子比較冷淡,也許是在蒙古駐守的時候養成的吧,他愛思考,腦袋每天轉個不停,他甚至學會了說俄語和突厥語,這讓他很受長官重視。

  一個士兵悄悄滴走來,說道:“趙營長,有信。”

  “有信?”趙阿九很驚訝,他已經六年沒有回家,從他離開家從學校跑出來那一刻,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家,家人給他寫信?不過當他接到信得時候,激動的心放了下來,不是家人的,因為是俄語書信,從烏法寄來的。新的封面是用扭曲別扭的漢語寫的,可見這一定是俄國人臨摹的漢語,任何一個中國人都不會寫這么難看的漢語。

  一定是庫爾科娃吧,難道她又遇到麻煩了嗎?他打開書信,卻看到書寫人不是庫爾科娃,而是她十二歲的兒子阿廖沙,信中阿廖沙說因為他達到了服兵役的年齡,被沙皇近衛軍抓兵丁送到前線,但是副總理圖巴涅夫下令年輕的母親可以代替親人作為女兵上戰場,庫爾科娃毅然決然地代替了他,來到了伯克羅夫斯克,成為了女兵的一員。現在他和妹妹歐爾佳吃著發餿的面包,瑟瑟發抖地躲在家里,不知如何是好。庫爾科娃臨走之前把信封寫好,對阿廖沙說如果兩個人無能為力了,求助于那個救了他們的中國叔叔。但阿廖沙畢竟只有十二歲,甚至還沒到叛逆的年齡,他只是個孩子,他和妹妹抱頭痛哭之后,在庫爾科娃離開的第二天就寫了這封信,幾經輾轉居然真的到了中國干涉軍步兵第六師五十四團三營營長趙阿九的手中。

  趙阿九握著信,不知不覺地掏出墜子,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美麗的女人,他知道庫爾科娃實際上只有二十七歲,她在是十四歲的時候就生下了阿廖沙,不過恐怕她不知道自己才二十二歲吧。我都在想著什么啊,趙阿九站起身,把信放在一邊,副營長段福這時候跑來說:“營座,來了幾個新兵蛋子,怎么分?”

  他不習慣被人叫他營座,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還是當初那個炊事班的班長吧。

  “營座?”段福又問了一句。

  趙阿九“哦”了一聲,說道:“后方補給不是斷了嗎?怎么還有補充兵?”

  段福笑道:“又連上了,修好了,這次一下子送上來三個團,咱們營分了六十個。”

  “走,看看去。”趙阿九和段福來到營地,所有中國干涉軍駐扎地都是以營為單位,一個帳篷一個班,一拳帳篷是一個營,營地中央是一篇比較寬闊的草地,旁邊豎著中華民國五色旗幟,在旗幟的右下角寫著0600543數字,這是他們營的編號。國旗有三個彈孔,趙阿九沒有讓人更換新的國旗,他說這面旗幟見證了我們三營的成長,這是我們的驕傲,殘破的戰旗告訴所有戰士,我們就在戰爭之中。

  六十個年輕的戰士緊張地占城六排,一個個不由自主打量著周圍,卻發現他們被周圍人打量著,他們連忙低下頭來,相互之間甚至不敢竊竊私語。

  趙阿九走到隊伍前,看著一張張年輕的臉孔,心中有些感慨,戰爭中死亡最嚴重的就是新兵,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被司機的憲兵隊殺死,但愿這些新兵能很快成長為老兵吧。他淡淡地說道:“很好,你們來到三營,是你們的幸運,我是營座趙阿九,山西運城人。”

  一個新兵叫道:“營座,我們是老鄉。”

  趙阿九笑了起來,道:“不錯,山西來東北當兵的不多。”

  這個新兵道:“山西來東北當兵的很多啦,我們中學全班男同學都跑東北當兵了,不過只有我被分到這里。”

  趙阿九笑了笑,沒再和他說話,而是對大家說:“現在,接受過軍事訓練的舉手。”

  六十個新兵相互看了看,有四十七個舉起手來,另外十三個沒有舉手,趙阿九道:“好,你們十三個沒有舉手的,被分到三個炊事班,炊事班班長們,帶人!一連炊事班三人,二連炊事班三人,三連三人,營部一個。”這十三個沒舉手的新兵頓時后悔不已,原來舉手要被扔在炊事班,這可哪說理去,有人說營座我們不想去炊事班,趙阿九理也沒理,對剩下的四十七個新兵說道:“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和戰友一起戰斗,而是不要拖累戰友,現在我給你們分派班組。給我記住了,你們學會殺死敵人之前,先學會保護好自己,包括防槍防炮戰壕挖掘戰場掩護戰場救護,你們現在暫時擔任每個班的副機槍手。”

  分派完新兵,趙阿九讓各個班長好好操練自己的新兵,別讓他們貿然送死,班長們自然知道怎么做,一個個說是之后回去了。他們回到了營部,段福神秘兮兮地說:“營座,幾個營部的參謀兄弟們在外面弄了點魚,準備今天晚上在營部吃魚鍋。”

  趙阿九道:“魚鍋啊,這個我拿手,我來弄,你要知道我是四川人啊。”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段福又說道:“這批新兵太差了,沒接受過訓練。”

  “能有人就不錯了,有新兵到,就說明有補給到前線。”趙阿九說道。

  “營座說的也對。”段福笑道。

  趙阿九坐在一旁,看著自己床鋪上的信,又看著手中的墜子,忽然不知從哪里涌出來沖動,他要把庫爾科娃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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