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暫駐甘井子

　　朱慶瀾很是滿意王茂如的支持，讓姜登選帶他去見督軍府騎兵隊隊長商元青，此時商元青正在督軍府后的親兵營喂馬，聽到自己被選作調給第十七混成旅，興奮地扔下馬料桶，跑到王茂如面前。王茂如一看，呵，這商元青好大一個塊頭，身高有一米九了，便說道：“商兄弟的身材，怕是現代版的惡來了吧，哈哈。”

　　商元青也呵呵笑起來，他說話一口山東大煎餅味，他是朱慶瀾的山東老鄉，做了一個前清的軍禮，單膝跪地拜見之禮說道：“屬下商元青，拜見旅長大人。”

　　王茂如忙攔住他，笑道：“這前清的規矩太多，我不喜歡，更不喜歡軍人彎腰。在我軍中這跪地之禮早已廢棄，咱們雖然不是北洋六鎮這種主力，可咱們怎么說也是在陸軍部正正經經的中華民國陸軍第十七混成旅，以后敬禮就敬軍禮就行。”又扶起商元青上下打量，這大塊頭，簡直就是一個UFC無限制格斗賽的格斗手，看著著實欣喜，又道：“我這次北上騎兵不多，元青肯來助我，你就是我的趙子龍，這次你給我把蒙古叛軍殺個七進七出，哈哈哈。”

　　商元青騎著他的高頭大馬據說這戰馬還是俄國的頓河馬，甚為威武，他穿著第十七混成旅特有的黑色白邊金線將官服呢子大衣，系著白色披風，帶著一群剛剛換裝的騎兵們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一邊他的堂弟商建威歡笑地說：“這第十七混成旅的確不一般，早聽說他們牛氣，沒想到這么牛氣，咱一個普通小兵，穿皮鞋，穿呢子大衣，用火煉珠槍。哥，哥，你看，我子彈匣子里里面有兩百發子彈，這以后打仗可能使勁用了。身上棉衣也暖和，真好，比當督軍府的親兵還好。”商元青罵道：“你個沒見識的玩意，這算什么，看你沒出息的樣子。不過啊，這馬刀真不錯，現在我就想碰著一個不長眼的，小九，別惹我啊。”說著還揮著馬刀，刀光一片，尤其是白色的雪翻出的光芒，更是讓他欣喜，商建威忙躲遠一些，道：“哥，哥，你可注意點兒，別傷著我。”

　　“德性。”商元青撇嘴道。

　　北上的道路越來越難走，官道也滿是泥濘，現在大家到時盼望天氣再冷一些了，地面凍結實了也比現在一腳稀泥的好，軍靴上都是泥水，昨晚軍靴白擦了。

　　甘南縣本就是個小縣城，張作霖曾經帶著奉天左路巡防營追擊陶克陶胡蒙匪追擊到此，因此在這里有一座小軍營。祝永泉和宮小旗帶領騎兵團來到這的時候，對軍營進行了改造和擴大，同時也雇傭了當地百姓進行改建，原本容納三千人的軍營經過一個月的改建，擴大為能容納八千人軍營，兩人都黑瘦了一圈。當然這其中有許多地方并不令人滿意，例如軍械庫的位置就靠近門口新建的一棟房間，王茂如看到這間簡陋的軍械庫，大吃一驚，道：“這棟房子怎么回事兒？”他踹了一腳墻面，咚一下，墻體被踹出一個大洞，比豆腐渣工程還豆腐渣。

　　祝永泉解釋道：“將軍，我檢討，我沒完成好任務。時間太緊了，為了給人建過冬的房子，其他軍械庫，馬房，草料放，飯堂，茅房，甚至圍墻也是薄薄的一層，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這都不是借口。”王茂如很不滿意，道：“軍營的房子怎么樣了？”

　　“當地老鄉說勉強可以過冬。”

　　王茂如搖頭道：“這不行，關外的冬天太冷，勉強過冬也是有風險。我從關里帶來五千人馬，又在關外收了三千人馬，這些人跟著我，除了戰死之外，不能有任何其他死傷。”

　　“是，旅帥！”祝永泉道。

　　王茂如語氣緩和了一些，道：“至清，這些天難為你了，你本來就不擅長這個民政工作。現在我交給你另一項任務，打探呼倫貝爾叛軍，制定作戰計劃，爭取過年之前就給他們一個禮物。”

　　“禮物？”

　　“對，一份兒大禮。”王茂如冷笑道，“聽說巴布扎布聚集了五千人，膽子不小，所以咱們得在明年開春總攻之前，給他恨狠狠地先來一下子，巴布扎布，他的小命是我的。”

　　“是。”

　　祝永泉是個搞軍事的，實在是不適合搞建設，所以王茂如見識到之后立即換總務處長何如飛來繼續建設軍營，而讓他去制定攻擊呼倫貝爾自治叛軍政府計劃。呼倫貝爾自治政府之所以敢獨立，除了俄國人挑動，外蒙庫倫政府支持，還有巴布扎布的五千叛軍做后盾。呼倫貝爾魯特旗總管勝福在民國元年率軍攻入呼倫城，趕走了清軍，并宣布呼倫貝爾自治，加入外蒙庫倫政府組成的大蒙古國，并自任呼倫貝爾副都統一職管理整個呼倫貝爾。由于民國政府初立，南北對峙，對于呼倫貝爾自治無暇顧及，這才讓勝福一步一步將漢人、旗人與清軍趕出了呼倫貝爾地區。

　　王茂如主動帶兵北上收復呼倫貝爾，這種行為其實讓許多老北洋都大感疑惑不解，呼倫貝爾這地方天寒地凍，除了野狼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任何一個民國軍官喜歡來這里駐守。甚至連勝福等蒙古貴族自然也認為如此，在爭取到庫倫政府與俄國人的支持之后，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等得知民國政府派軍隊北上逼迫談判之后，勝福這才匆忙組建起軍隊，并任命巴布扎布為呼倫貝爾蒙古騎兵司令。巴布扎布由外蒙來到呼倫貝爾路途中收留了許多土匪馬匪以及搞大蒙古國的叛軍，大約兩千多人，又在勝福的支持下，在呼倫貝爾豎起大旗收兵買馬一個月的時間組建了一支名義上號稱五千人的騎兵師。

　　巴布扎布手下一行人雖然是匆匆召集，手中武器甚至還有近半弓箭蒙古彎刀等冷兵器，然而他們也有自己的優勢，在草原上他們都是天生的騎兵，來去如風，尤其是在遼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上，蒙古騎兵更是具有地理優勢。

　　為了對付巴布扎布的騎兵，祝永泉找甘南縣當地被勝福從呼倫貝爾驅逐過來的漢人，向他們打探地形，并向司令部提議招收這些遭到驅逐的呼倫貝爾漢人從軍，以作向導，王茂如欣然同意。經過半個月休整，第十七混成旅算是在甘南縣縣城甘井子城駐扎了下來，此時的甘南縣人口不過兩萬余人，甘井子城更是只有八千多人，其中還有一半都是兩年前被勝福趕到這邊來的，第十七混成旅的到來，讓這個邊陲小城煥發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