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從此之后脫軍衣
王茂如獨自一人想了一晚，到底自己做的對不對？
他作為大元帥，進一步做總統，甚至做終身制總統，有何不可？不行，絕對不行，上行下效啊。王茂如嘆了口氣，上行下效，自己不能遵守適合的規則，中國便會成為又一個蘇聯啊。國家的坍塌始于創建的非法性和不合理啊，那些靠著陰謀靠著蠻橫創建的國家，總離不開陰謀和蠻橫伴隨，在未來，當全世界大發展的時候，當進入現代化之后，遲早要發生亂子。
王茂如自認為自己做得對，在外人看來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實則是為了這個國家更加穩固。他也想明白了許多事，自己的做法盡管急切了一些，可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從方方面面考慮，似乎都萬無一失。
政府方面，民黨已經沒有了影響，軍隊方面，他去職之后掌握實權的都是他的心腹，而且軍隊形成了脫離于軍閥兼職的參謀體系，軍令財務分管，軍團長權力固然大，卻沒有人事任命權和財務使用權。
在方方面面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的條件下，王茂如應該去職了。
次日，王茂如剛剛起床不久，馮尹彬立即找到了他，王茂如說繼華，你這么早來找我肯定沒吃東西，我們一起吃個早飯吧。馮尹彬倒也沒有虛偽客套，而且王茂如請別人吃家宴，自然是將那人當做絕對心腹，便混在王茂如家中吃了一個早飯。
吃了早飯，王茂如和馮尹彬同車前往國防部。近衛仇海龍開車，副官長白子清坐在副駕駛上，馮尹彬與王茂如同坐在后排。
馮尹彬這才開口說道：“老師，自近衛總部并入安全總部之后。中情司和緝偵司職能重疊，合并不到一起啊。”
王茂如笑道：“我知道，你們姑且暫時相處一段時間，我競選總統成功之后，中情司和緝偵司都將從軍方調離出來。”
“是。”馮尹彬道。過了一會兒才說：“老師，學生希望從特務機關調出來，還請老師成全。”
王茂如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從事特務工作，雖然你在特務工作中能力卓絕，無人能及。放心吧，這樣吧。我將你逐漸安排到青促會中，你要逐步控制青促會，繼而控制眾議院。這個時間可能有點長，但是別著急，屬于你的未來就一定是你的。”
“我知道了，老師。”馮尹彬道。
“你離開緝偵司后。可有適合人選推薦繼任？”王茂如問，馮尹彬面露難色，王茂如知道他又聯想到了他推薦的高亢了，便笑道：“別想著高亢了，他已經過去了，須知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圣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更何況我們凡夫俗子？高亢這個人真有問題。也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
“老師，我…我推薦戴春風。”馮尹彬道，“我暗中觀察了戴春風此人，發現他對老師您極為敬畏。用一種比喻來形容，便如…老鼠遇到貓，似乎是天生恐懼一般。”
王茂如哈哈大笑道：“你這個比喻有意思，我觀察一下。”
“老師，您去職之后要多久重新出山？”馮尹彬道。
“兩個月。”王茂如淡淡地說，“這兩個月。我要重新教書了。”
“教書？”馮尹彬道，“那你身邊的安保怎么辦？不行啊老師，我要準備一番。”
王茂如道：“安保方面交給你了，主要注意日本和蘇俄。”
“是。”馮尹彬道。
“對了，你知道宗州現在在哪吧？”王茂如忽然說。
“知道。”
“過幾天。大夫人想要偷偷地看一看兒子。”
馮尹彬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安排好，請老師放心。不過老師，我有一句話要勸一下，看了之后更難受啊。”
王茂如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做娘的怎能不擔心兒子呢？也就我這做父親的狠心吧，誰趕上投胎做我的孩子，應該都比較倒霉吧。”
“老師您別這么說啊。”馮尹彬忙說道。
王茂如搖頭苦笑著，望著窗外，默不作聲，馮尹彬也不再多言了。
抵達國防部之后，羅浩、李木魚、徐佑前、何安定、申勁、陳文運、戢翼翹等分別前往王茂如辦公室報告，報告軍事內容是假，表明忠心是真。王茂如點頭默認，來的人太多，眼看著國防部會議就要召開，王茂如停止了會客，并且讓高士濱做好準備工作。
會議即將開始之前，王茂如嘆了口氣，再一次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辦公室。棕色實木地板閃著光亮，古色古香的桌椅，落地書架，巨幅世界地圖，中華民國地圖，各軍區地圖，沙發茶幾，茶幾上還擺放著一套茶具，但實際上王茂如并不喝茶，他只喜歡抽煙，因此茶幾上煙灰缸倒是放了好幾個。
“大元帥…”高士濱看到王茂如眼中的不舍之情。
王茂如倒是瀟灑地揮揮手，笑道：“侮辱，不說了，接下來你就是國防部辦公室主任了，要輔佐薩總長了，你問一下他辦公室要如何布置吧。”
“是。”高士濱道。
王茂如點點頭，道：“走吧，該到了正式宣布的時候了。”
王茂如立即召開國防軍軍務會議，在會議上正式宣布即將去職權力競爭大總統一職的決定。今天的王茂如不似昨晚那么動情，而是帶著冷靜和睿智分析說：“軍人不干政不單單是國家憲法，更是你我北洋軍人的最高理想，作為國家的一員，我必須毫無條件的遵守。而自清末民初以來，我中華大地出現了畸形的軍人主政的模式，百姓們對當兵的謾罵詆毀，卻又不得不服從聽令，軍民矛盾日漸加深，這種情況一直到國家一統才結束。軍人的地位如何得到提升，一方面，你我軍人要以身作則遵守軍紀愛國愛民，另一方面政府方面要正確引導。軍人和文人自古以來就是天生的矛盾，我以退役軍人出身競選總統，一定要將軍人的榮耀和對軍人的崇拜向民間散播開來。”
軍人出身的王茂如做總統，在座的軍人自然似乎鼎力相助，若是文人做總統必然會逐漸消除軍人影響，壓制軍人權利，便如現在的日本帝國一樣。為了自身的利益也好，為了軍人體系的榮耀也好，王茂如競選總統自然得到大家的支持。
王茂如一旦去職，國防部并不會有什么大動作，繼任者薩鎮冰六十五歲高齡，在國防部長位置上也只是一個象征罷了。國防部還是這個國防部，大家也不會受到影響，一切如舊，只是尚武大元帥做了大總統而已。
隨后全體舉手表決，通過了國防部支持王茂如去職競選大總統的決定，這也是軍方首次做出正式的表態支持。以前都是遮遮掩掩的，如今倒是公開化了。隨后王茂如下令將自己去職競選大總統的消息向全國十六個軍團傳遞，并向海警部隊，陸航部隊傳遞，不出一個小時，各個地方不對聯名表態支持王茂如競選總統，盡管有些人還對王茂如去職軍職表態不理解，但是對于王茂如競選大總統一事卻態度異常一致。
當天下午，王茂如前往國會，向國務總理唐紹儀遞交辭職書，辭去國防部部長一致，并推薦國防部第一次長薩鎮冰擔任代理國防部長。唐紹儀當即表態同意，又向國會參議院遞交決定。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參議院的人草草地吃了客飯，連夜做出表決，以百分之百的得票率支持總理唐紹儀批準王茂如去職國防總長并以薩鎮冰擔任代理國防總長的決定。
當夜八點，王茂如向國會參眾兩院提出競選大總統的競選意向書，而且王茂如也是這些天來遞交競選中華民國大總統意向書中唯一一個無黨派人士。
是的，迄今為止，盡管青促會和復興黨都將王茂如視為偶像和精神領袖，但王茂如并沒有擔任兩個黨派的任何職務，也沒有向兩個黨派提出過任何申請。他是軍人，自然是不能夠加入任何黨派的。而且王茂如今天剛剛批準去職，也沒有時間加入什么黨派，便以白衣身份申請了。
在共和國制度的全世界各國之中，沒有黨派支持，誰能以一己白身競選成為總統？
只有王茂如，他不需要參加任何，便可以獲得黨派支持，因為這兩個黨派都是他私人贊助成立，是他的左右工具而已。
王茂如自信地走入國會大廳，在所有議員的肅然起敬中，將大總統競選意向書遞交給眾議院議長劉恩格。
眾議長劉恩格看到王茂如的申請意向書之后興奮不已道：“等待許久了，等待許久了啊，秀盛賢弟，你讓我們好等啊。今晚我請你，我們不醉不歸。”
王茂如卻搖頭道：“議長抬愛了，秀盛便要搬家了，秀盛在豐臺大營的官邸屬于軍方，明天便得搬回燕京大街，以后我們住的也近了許多，更是有很多時間相聚，不在此一時。”
劉恩格道：“下次請你，一定到來啊。”
“那是自然，”王茂如笑道，“我還要請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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