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國政府與比利時政府之間的軍火貿易給意大利納粹政府一個很大的啟迪,同時中意兩國一直以來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在國聯中也互為支援。中意兩國建立的生化武器工廠,每年為意大利政府秘密提供資金,供墨索里尼個人揮霍。
如果意大利租界還給中國,那么日本租界就像是孤懸于海外的島嶼一般了。
“如果意大利政府真的把租界賣給支那,我們日本租界怎么辦?”內田康哉郁悶不已地說道,“到時候支那的隔離墻一旦建立起來,日本租界就像是監獄一樣了,四周都是六米高的鐵絲網高墻。我們日本僑民去支那是做生意的,不是蹲監獄去的。”
“你有什么建議呢?”西園寺公望問。
“天津日租界的面積和意大利租界的面積相差無幾,如果意大利放棄,我們也可以考慮放棄。”內田康哉說。
“不可能!”陸軍大臣山梨半造和海軍大臣財部彪異口同聲地說道。
西園寺公望反倒沉思起來,說:“天津是一個什么位置?”
“天津的位置?”
“是啊,天津的位置。”西園寺公望問,“如果我們失去了天津日租界,會不會干擾我們的中國策略?你們海軍有沒有信心在中日交火中重新占領天津?”
財部彪道:“天津的炮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拆毀了,天津即使回到支那人的手中。也已經無海防了。”
“支那無海防啊。”西園寺公望笑道,“那么把海邊城區還給他們,實際上對于我們在戰爭之中并沒有什么影響了?”
財部彪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支那的最大型的戰列艦僅僅是內河戰列艦,他們需要拱衛長江,所以肯定不能放在天津港口。即使放在天津港口,以我們大日本帝國海軍的火炮,只需要半個小時,支那海警部隊就會全軍覆沒。”
“別吹牛皮啊。”山梨半造調侃道,陸軍和海軍平日就爭斗。這時候也不忘記損上幾句。
財部彪冷笑道:“東西伯利亞打了一年沒打下來,可不是我們海軍干的事兒啊。”
山梨半造氣得夠嗆,偏偏又反駁不了什么。日本陸軍在東西伯利亞上和一群俄羅斯獵人打了上半年,又和蘇俄軍隊打了下半年,除了打平就是沒贏。日本陸軍被日本海軍嘲笑為旱地龜,日本陸軍面上也很無光。陷入了想打打不贏。想走太丟面兒的尷尬境地。
如今日本大藏省(財政部)還得每個月為日本陸軍在東西伯利亞提供近兩百萬日元的財政預算,這早就讓海軍部上下不服氣了,每個月兩百萬日圓,一年就兩千四百萬圓,足可以買一艘戰列艦了。
要是打贏了也就罷了,關鍵是打不贏啊。
托jvis流感的福,東西伯利亞戰場暫時停止戰斗了,日本政府只需要支付一半的軍費就可以了。可即便如此一年算下來也要一千萬日元啊。于是海軍部還是生氣,沒事兒總是擠兌擠兌陸軍部。
“動用一切關系。一定要從中國進口一些藥品,另外,一定要打開支那市場。其他市場盡管占據日本海關的大部分,可是支那市場是距離我們最近的市場,支那有一句俗語叫做遠水解不了近渴,支那市場是我們嘴邊的肥肉,如果打不開他們的市場,我們還談什么其他國家貿易。”西園寺公望緩緩地說道。
內田康哉說道:“打開支那市場,一定要先打動一個人,中國尚武將軍王茂如,中國的幕府將軍啊。”說道王茂如的時候,內田康哉也不得不將蔑稱支那改為中國,日本就是這樣一個崇尚強者的民族,王茂如在他們眼中是強者,所以他們尊重。
西園寺公望說道:“參謀本部有什么方法嗎?”
陸軍參謀總部參謀次長福田雅太郎忽然想到了一個很久的線索,說道:“或許亞細亞兵課的一個線索可以試一試,我們在王茂如身邊放了一只跳蚤。”
“什么?”眾人驚訝不已。
福田雅太郎苦笑道:“可是這個跳蚤早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控制了,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幫助我們。”
“他的地位如何?”內田康哉問。
福田雅太郎說道:“她的是一個謎啊。”
在拒絕了日本政府的要求之后,外交總長陸徵祥感覺身心疲憊,并且感到頭有些眩暈立即前往醫院看了一下,大夫對他說是勞累過度建議休息一陣。陸徵祥苦笑道自己哪能休息,醫生告誡說你如今因為勞累身體虛弱,極容易感染jvis,一旦感染醫生也無能為力。王茂如得知陸徵祥生病,立即嚴厲要求陸徵祥必須休息,并讓陸徵祥的之子陸少華務必陪父親呢在家靜養一周。
陸徵祥的工作除了由顧維鈞分擔之外,王茂如也將國防部外涉司司長張奎安調往外交部幫忙,實際上是在為張奎安做轉職準備。外涉司是王茂如做軍閥的時候設立的特殊部門,作為軍閥的外交和與其他軍閥溝通的機關,而隨著全國一統這個外涉司有的時候顯得多余,有時候又和外交部職能重合。王茂如早就想要裁撤外涉司,可是張奎安功勞甚大,是他成功路上最堅定的基石之一,國防軍的元老之一,王茂如必須妥善安排張奎安的職務。而隨著王茂如將來競爭大總統,勢必要將政府進行一翻人士變動,張奎安必須是自己自己的左膀右臂,將來也是總理之才。
張奎安得知自己被調往外交部之后,心下一思量,立即明白王茂如的意思,定下心來輔佐顧維鈞。軍方出身的張奎安在外交部一出現,就宣告了中國外交的強硬態度,盡管張奎安本人只是一介文弱書生而已,但其強硬的態度和機智的回絕,都更加讓日英法等國的無奈。
當王茂如忙過政府之事后終于得空疲憊回家,一頓飯后諸人都退去休息,美咲走到了他的跟前,坐在他身邊小聲地說:“秀盛哥哥,我有話跟你說。”
“到書房吧。”王茂如帶她來到書房之中,稍微坐定之后,美咲跪在他的面前,抬起俏生生的笑臉,雙眼泛著淚珠,我見猶憐的嬌兮讓王茂如很是心疼,趕緊將她扶起來,美咲卻不肯起身,王茂如問道:“怎么不起來?”
“我有一件事請求您,秀盛哥哥。”美咲說。
王茂如笑了一下,安靜地說道:“你是想替你的同胞請求我,是嗎?”
“嗨。”美咲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她哀求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我已經嫁給你了,我已經在中國生活了九年了,已經是一個中國人了。可是我不想看到我的日本同胞受苦,我不想他們每天面臨死亡的威脅。”
王茂如道:“他們可以不用受死亡威脅,都是日本政府,都是日本政府的錯,都是日本的軍人把持政府。如果他們沒有占林中國旅順大連青島臺灣等地,我可以無償捐獻給日本一千萬銀元的藥品和物資幫助日本百姓渡過難關。可是我不能資助,為什么?因為日本軍國主義分子把殖民軍放在我們中國人的土地上,占著中國的租界。我捐款就代表著什么?不是代表著我是一個好人,不是代表著我是一個人道主義分子,而是代表我在賣國!我在出賣自己的國民!也許幾天之后,我立即就會被趕下臺,我立即就成了千古罪人被謾罵指責。”
“不,不會的。”美咲哭泣道,“你是一個好人,他們會說你是好人啊。”
王茂如站起來,搖頭大聲說道:“好人?好人?哈哈哈,好人!你沒有在這個國家出生,你不了解這個國家的國人多么的自卑,我們中國人是自卑的,我們中國人受盡了侮辱,我們中國人受不了一丁點的挑釁。所以,如果我要求政府援助日本,我一定會被自卑的國人釘在恥辱架上謾罵千年。”他蹲下來扶著美咲的肩膀,謹慎地說道:“出于個人感情,我可以支援日本,但是作為政治人物,這個時候我是不會做出任何讓我的政治形象受損的決定的。”
“我求求你了,多少個母親,多少個孩子都在哭泣啊。”美咲泣聲道,她抓著王茂如的大腿哀求道:“你能夠提供多少援助都行,藥品,一定有藥品的,全世界都知道中國第一個研制出了預防超級流感的藥品,你一定能幫助的。”
王茂如嗟嘆道:“現在我在和日本政府打交道,日本不做殖民者,中國才能幫助他們,中國總不會幫助一個拿著刀正在殺我們的人吧?所以,這需要中日共同的努力。如果還是日本軍人當政,恐怕…唉。”
美咲咬著嘴唇望著他,心中無比凄涼,比起國家社稷,自己在他心中地位卻是那樣微不足道嗎?她再一次忍不住無聲地流著淚,王茂如也知道自己對美咲的拒絕傷了她的心。但國家大事,絕不能被兒女私情左右,他必須鐵著心腸轉身離去。
“秀盛哥哥。”美咲絕望地哭泣望著他的背影說道。
“唉——”王茂如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