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德等人便被莫名其妙地卷進了這抗議游行人群之中,混亂之中,宋三德甚至被人踹了一腳,他立即肯定是李大方這貨暗中對自己下黑腳,只是找不到李大方了,若找到他定要還回來。當此時幾個年輕人走過來,胸前戴著王茂如的小胡子徽章,大家紛紛對他們讓路,原來這些人是王茂如的簇擁,以王茂如為精神領袖的青促會黨員,宋三德見到不由得心生向往,若自己有一枚徽章,看誰敢碰自己。周邊之人見狀者,大概紛紛擁有此種心態者甚多,這黨會至于自己的不就是能作威作福嗎?還有什么用?幾個人不去市政府了,反倒準備去參加什么黨派去了,宋三德無奈又一次被人流帶走。
來到一處廣場的時候,很多人紛紛上前要求參加青促會或者復興黨,宋三德不懂,便過去詢問有什么不同。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笑道:“這不同之處倒沒有那么多,青促會吧年輕人居多,行事更加激進,就說這游行示威活動,都是他們搞的。這復興黨全稱是中華民族復興黨,年紀大的老成持重的人多一些,他們不那么激進。不過復興黨中士紳商人居多,有些看不起青促會的年輕人們,年輕人們也看不起這些老人。”
宋三德道:“還有這多說頭,那我不加入行不?”
戴眼鏡的年輕人笑道:“沒有人強迫你加入,但是呢,以后啊,這兩個黨派將會越來越壯大,將來你做官要是不是黨派中人,且等著吧,誰提拔你啊。”
宋三德點了點頭,說道:“年輕人你說的有道理啊,那我加入復興黨吧。”
戴眼鏡的笑道:“行,我帶你過去。以后你就可以說自己是復興黨人了。”
于是宋三德稀里糊涂成了復興黨人,其實他就連最基本的復興黨的黨綱都不明白,黨派的發展也開始從精英化轉向大眾化,繼而開始逐漸的庸俗化,將來也會逐漸化。宋三德只是一個小士紳,他不明白那么多大道理,但是他只知道自己加入了黨派。以后自己就有靠山了,以后跟李大方斗的時候就不是他這個村正在斗了。
此時國會彈劾結束,王茂如走出作為的時候,記者們紛沓而至要采訪他,但被國防軍近衛士兵給擋在外面,王茂如進了汽車。很快回到了家中府上。不一會兒,一些心腹和軍官也紛紛來到王茂如的家中。
烏蘭圖雅見王茂如神色不對勁,小聲問道發生什么事了,王茂如道:“有叛徒。”
“啊?”烏蘭圖雅先是驚訝,然后怒道:“不可饒恕!抓到了他,活蒸了他。”
“呵呵,夫人稍安勿躁。我不會饒了叛徒的。”王茂如淡淡地說道,“你看好家,還有注意一下不要讓陌生人來我們家。”
烏蘭圖雅想了想,道:“陌生人…最近的陌生人只有管家王鵬的兒子亞東的女朋友了,再無陌生人出入啊。”
“注意一點就是。”王茂如對那個叫李三金的女孩印象不錯,也不懷疑有他,又見客人紛紛來了,便讓烏蘭圖雅去后院。自己帶著他們進入了地下會議室。因為王茂如被孫立文送了一個外號稱之為九尾狐貍,這間地下會議室又被王茂如自封為狐貍窩,三個字貼在門口。余人看到不免的會心一笑,這王茂如有時候卻也頑皮有趣,居然自己應承了綽號。
“一定有內鬼!”楊度雙手高舉,首先大聲喊道,“一定有內鬼!”
“慎言!皙子兄!”王茂如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話了,便看了看來的人比上次少了三分之一,其中劉恩格和師少陽是因為要臨時通知全國各地組織游行的復興黨黨員和青促會黨員而沒來,其他的人則是還在半路上。
唐紹儀搖頭道:“林大鳥雜。何況人乎。”又道:“秀盛可有懷疑目標?”
王茂如心說哪有目標,若真的一日之間就揪了出來,自己就是個神仙了。但是看到眾人彼此看著對方都有些懷疑的眼神,心說壞了,要是不能及時找到這個人,彼此的懷疑足以導致自己的這個政體分崩離析。于是王茂如故作爽朗大聲笑道:“你們別亂懷疑,并不是我們其中的一位出了問題,我們參加會議的三十八人沒有問題。所以大家不要懷疑彼此了,這個人已經有了線索,觸目鎖定了目標。這次來第一件事就是通報一下,不是因為我們的人出了問題,而是民黨的神經非常緊張,我們一絲絲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將我等分析的絲絲入扣。敵人狡猾狡猾的嘛,所以我越來越期待他們接下來的表現了。”王茂如隨后又哈哈一笑道:“其實有一個能陪自己斗得起的對手是一件好事兒,若是真的一下子打垮了民黨,豈不是讓我們毫無成就感?”眾人附和地笑了起來,哈爾巴拉便說道:“民黨的人腦子也不笨啊。”
“永遠不要低估對手。”王茂如說道,“這次是我的錯,錯不在你們,是我低估了他們,是我小覷了民黨啊。能做出棄車保帥的舉動,民黨人之心性何其果敢也——這一點我是做不出來,若是我的你們犯錯,我拼了命也會護得大家周全。”
“秀帥仁義也。”眾人感動道。
既然王茂如說解釋了此事有一力承擔了責任,大家也便沒了臆想,猜測身邊人和被人猜測的感覺的確不好。尤其是王茂如的幾句話,即安撫了人心又收買了忍心,卻也讓人心中稱贊。余人陸陸續續到來,其實大家都對今天的事情非常詫異,得知王茂如回到了家中之后,便來到他家中自動聚齊。
待大家到了之后,王茂如笑著說道:“諸位,幾天大獲全勝,大獲全勝啊。那廖仲愷居然當眾投降了,實乃民心所向也,民黨不得人心之日便即將到來啊。”
“可惜我們定下的計策,卻是無用了。”楊度悔恨道。
“無妨,無妨!”王茂如擺手輕笑道,“誰言無用?用處大著呢,現在我們是逼上梁山了,前面布置那么多推翻孫立文總統席位的舉措,豈能因為廖仲愷投降便停止?”
“秀盛,你要如何?”唐紹儀問道。
王茂如笑道:“不如我們彈劾孫立文?”眾人吸了一口冷氣,縱然孫立文此事做的愚蠢之極,可是他在民間的威望甚高,唐紹儀立即阻止說道:“彈劾孫立文實屬不智之舉,孫立文此時此刻病重,若是彈劾與他,便給人口舌我等落井下石。且今日廖仲愷已經說明,他的彈劾行為僅代表個人,我們對付孫立文,便給人以口舌。”
“難道我們一事不做?”司法次長蹇贊錄憤憤不平地說道,“別人打了我們一個耳光,自己把腰給扭傷了,我們就因為同情他們被扭了腰不還手嗎?”
唐紹儀道:“畢竟民黨在南方擁有極大的群眾基礎,尤其是廣東境內,如果貿然彈劾孫立文,既有可能引發廣東獨立。”
“廣東獨立?那便殺了所有獨立的人,看還有沒有人敢!”京畿戍衛司令蓋天久叫道,“趙增福那小子早就想殺人了,他就怕沒事兒做,不怕事兒多。”
王茂如思考起來,彈劾孫立文只是他一時之年,當然他想了前后卻未想到民黨在廣東和其他省份群眾基礎,如果貿然彈劾孫立文,則很有可能破壞他建立起來的統一之局面,因此岳丈的阻止來的很是及時。他站起來說道:“總理說的對,彈劾孫立文實屬不智,相信經過這次慘敗,民黨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他指著窗子笑說道:“而且外面的聲音也不能忽略,有些人巴不得我們現在打成一團。所以我們接下里的路非常困難,一是要還擊民黨,二還要在不傷及國本的情況下還擊。是實話,以后的路怎么走,我們能夠想到,可是以后的路走的如何,我們是想不到的。”
“這倒是。”楊度嘆道。
“諸位,今天是一個勝利日,只是事情并沒有按照我們寫的劇本進行發展,所謂世事無常態,但是其結果便是我們大獲全勝,參議院次長,被我們拿到手了。”王茂如又笑道,“慶祝喜宴我們定在三天后的六國飯店,請諸位一定過去。”
大家苦笑著點點頭,這個勝利有些類似于雞肋,使之無味棄之可惜。可是勝利總比失敗的好,眼下便是如何消除這游行示威活動了,既然尚武大元帥并沒有被彈劾掉,游行也沒了意義,只能徒勞增加國家動亂而已。廖仲愷用自己的辭職,給王茂如的手下閃著腰了,卻也不能不說這是他們的一個小小的勝利。
會議后面楊度報告了一些各個城市的情況,包括抗議游行有不受控制的端倪等等,王茂如給予指示一定要在自己手中控制規模,并且及時刊發消息,將民黨主動投降的消息公布出去,一來防止過激行為,二來讓民黨顏面大損,在明年總統大選年一敗涂地。余事寥寥,便是處理完畢,大家各自起身告別,王茂如一一送到門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