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攻守易勢
“沒錯，這就是我的計劃！”
大計劃開始的前幾小時，荀筱雨被唐哲安命令待在控制核心旁，也就是她不能夠隨意離開唐哲安身邊。
就在唐哲安測試要塞腦機接口時，荀筱雨說出了這兩天里她所分析出來的東西。
“我之前的推測出錯了，魔本質并不是被諸神殘尸之觸控制或者侵蝕，而是諸神殘尸之觸知曉魔本質的‘密碼’！”
“魔本質應該既不是生命，也不是知性，而是一種類‘程序’，它會按照既定程序進行運轉，而諸神殘尸表現出來的那種侵蝕控制，不過是它有著該程序的運行模式知識，就像是一臺電梯，必然上上下下，而它不過是掌控了電梯按鈕，但是當它想要讓電梯左右前后的橫移時，這就做不到了！”
“而你的做法是‘吃’掉這電梯，所以你就等在了電梯的上方或者下方，并且不停逼進，而這電梯只能夠上上下下，那怕它有著電梯的控制按鈕，也沒法將其橫移，所以就被你逼到了絕境，這也是你的計劃，對不對？”
面對荀筱雨的推測結果，唐哲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
現在荀筱雨算是他的學徒與未來接班人，所以他自是要仔細培養才行。
唐哲安就考校式的問道：“那你說說看，我為什么要讓黃沙空間吞噬魔本質，按道理來說，這魔本質本身就是路遠明的一部分，一體兩面，吞噬了也沒甚作用啊，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降伏！”
荀筱雨卻是早有答案，她幾乎是立刻說道：“因為這魔本質雖是路遠明一體兩面的本質，卻有著不受他控制的自主程序，要么是可以控制這自主程序，要么就是抹去這自主程序，我想光控制還不足，還是有著隱患，非得要徹底抹去自主程序才行，這也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名為佛的黃金神靈的做法，逆魔為佛，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啊。”唐哲安爽快的道：“所以才要試一下，而且還有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荀筱雨反倒是驚奇了。
為了今天的問答，她真是冥思苦想了好幾天，將種種信息輪番思考分析，最終才有了這些答案，結果居然還有一個原因？
唐哲安則直截了當的說道：“填充物。”
荀筱雨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啊的一聲發出。
對，填充物！
唐哲安就笑著道：“是否能夠靠黃沙空間吞噬魔本質，進而將其鎮壓，化為路遠明自身的力量，這其實尚且不得而知，不過可能性有，所以需要嘗試一下，而真正重要的東西其實就是魔本質的填充物了！”
“魔本質是路遠明一體兩面的東西，是他平日里盡情使用的力量，所以其強度如何我是深知，雖然號稱奇跡，也確實可以達成諸多奇跡，但是想要一次性吞噬數十億光年內的一切物質，將其化為高維時空的位面晶壁世界，說實話，做不到！強度遠遠不夠，甚至可以說連其中億萬分之一都沒有，即便算上暴走啊，反噬啊這些所有理由也不行，因為這是本質上的多寡與強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荀筱雨立刻接過唐哲安的話說道：“所以魔本質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切，必然是因為入魔之境反噬之時，有什么力量被其借用，或者是有什么東西將其增強填充了起來，使得入魔之境時的魔本質可以跨越其原本強度！就比如夢幻境里的那個代表魔本質的巨人！！”
唐哲安微笑著道：“孺子可教，降伏魔本質還可以說是只嘗試，而這填充物卻是我勢在必得之物了！”
“而且啊…那諸神殘尸之觸借著知曉魔本質程序的便利，將吾等人類逼迫到了什么境地？將路遠明分身都殺死，這等仇恨又怎么可能不報！？”
“只這一次，我以萬千族人之命，更多的異族性命為祭，非得要與其做過一場，讓這攻守易勢，將其逼入急境，險境，絕境，至此最后對其將軍，將它殺死，不如此，此恨不得消除！！”
那時談過，這時唐哲安卻真做了這絕殺一擊！
以萬千族人，更多異族之命為器，他硬生生撬開了這一局，使得倒反天罡，非要逼得這幕后黑手反過來保護基準現實，破了其神秘，反了其地位，爾后更是要將其逼死逼殺不可！
這時候唐哲安哈哈大笑，心中當真是暢快。
當初路遠明分身為救人族而死，他心中的怒火簡直是傾宇宙之水都無法熄滅，但是一是對幕后黑手和魔本質無法可想，這非得要路遠明自己來才行，二是路遠明分身死時將人族托付于他，他自身也對人類文明有著執念，所以也只能夠憋屈下去，實在是無法可想。
直到這時，他心中一口惡氣才總算是消散少許。
而在戰場上，雖然因為夢幻境逐漸降臨的宿醉感越發明顯，所有人類都是深知這其中的可怕。
但是他們一來信任唐哲安，這個在路遠明分身死亡后，生生拉著人族闖過絕境的人，二來唐哲安此刻是以代理決定者身份下達的命令，決定，自路遠明帶著人類闖過無數艱難險阻，到達了臨近五級宇宙文明的時候，這二字對人族來說便有了特殊的意義。
亦如路遠明親自指定的人類唯一戰歌戰曲沖鋒號那樣，對整個人類有著最為特殊的意義。
正是如此，隨著唐哲安以決定方式下達了命令，所有人類都開始了死戰不退，殺死了更多的異族，也不再去管夢幻境降臨問題，反正唐哲安會這么做是必然有其道理的。
這時夢幻境被諸神殘尸之觸給阻擋，使得基準現實居然有了少許的偏轉恢復，但是這夢幻境本就是魔本質的固有程序，這時候死傷繼續，那魔本質又繼續往現實沖來，雖然唐哲安等人看不到具體強度，與那諸神殘尸之觸的對比又是如何，但是魔本質正在逐漸接近卻是看得出來。
“做好沖擊準備！”
“全員靜默，閉眼，放空心神！”
這是經驗。
在路遠明分身死亡后，基準現實錨定裝置還沒有大成時，人類深受夢幻境侵蝕困擾。
而不思不想不看，雖然無法完全避免夢幻境侵蝕，卻可以部分減輕其危害。
唐哲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而得到提示的黃沙空間內部人員全部照做，同時黃沙空間閃過的戰場，聽到這聲音的人類也大多照做。
夢幻境即將來襲！
然后…
仿佛有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又仿佛什么聲音都沒有，大音希聲，于那一霎那間，魔本質的一只手臂碾開了諸神殘尸之觸，然后貫穿了淵面。
雖是一只手臂，但卻是莫名難言，仿佛是浩瀚巨山，又仿佛是星辰日月，又或者是無盡虛無。
自那夢幻之中延申而來這現實里，立刻的就要將位面的這一部分拽入到夢幻境中，將其化為奇詭夢幻，一切都再無定型。
然后在這一霎那后的一霎那間，唐哲安借著在要塞中的計算核心矩陣，也有著類似于適格者那樣的時感反應速度，而就在這個位面的部分區域，也就是大計劃的戰場位置開始轉化為夢幻境時，他操控黃沙空間從空而落。
說來也奇妙，這黃沙空間的大小是有數的，雖然直徑萬米的球體，看起來似乎也算是大，但是與“宇宙”二字幾乎毫不沾邊，這不過是雛形中的雛形罷了，那怕是與這個位面相比也是小得可憐，連一處戰場都無法完全占據。
可是自唐哲安操控這黃沙空間從空而落，壓向了夢幻境時，黃沙空間卻仿佛化為無窮大一般，又或者是那夢幻境，魔本質開始了縮小。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唐哲安也無法用理性將其描述出來，極大和極小之間的感官似乎都混淆了。
而那魔本質的手掌其實已經化形萬千，或詭異，或怪物，或模因，或不可名狀，但是隨著黃沙空間從上落下，居然又化為了一只巨大手掌被籠罩在了黃沙空間中。
這手掌一進入黃沙空間立刻就開始了瘋狂折騰，到處亂揮亂舞，凡被其觸碰的黃沙皆是化為了各種怪物怪形，就在其進入黃沙空間后，短短十秒不到，三分之一的黃沙空間便被其侵蝕崩潰，整個黃沙空間居然硬生生縮小了三分之一！
荀筱雨作為唐哲安的學徒，雖然沒控制要塞和黃沙空間，卻也鏈接了一些感官設備，她立刻就大聲叫道：“完了，完了！”
“少胡說，且看著！”
唐哲安卻是大聲一喝，他居然繼續操控整個黃沙空間向下墜落，不但墜落到了物質世界的地面，更是從地面繼續向“下”，他居然膽大到要將整個黃沙空間都落入到夢幻境中一般。
就在荀筱雨的驚呼聲中，卻不想那之前被魔本質碾開的諸神殘尸之觸居然又一次出現了，而且這一次是死死的頂著了這黃沙空間，讓其不得往這夢幻境中下降半分。
然后也不知道這諸神殘尸之觸到底做了什么，那本來連接在魔本質整體上的手掌居然直接斷裂開來，然后本來已經侵染了黃沙空間三分之一的巨大手掌立刻開始了微縮，逐漸的，其侵蝕部分又化為了黃沙，而且這些黃沙全部裹在了手掌上，將其一分分消磨。
唐哲安和荀筱雨雖然看不見什么，但是他們確實感覺到了有什么浩瀚海量，甚至可以稱為無窮量的某種東西正從這手掌中涌出。
一點一滴，整個黃沙空間越來越穩固，而那手掌卻是越來越小。
終于，整個魔本質手掌徹底消散不見，黃沙空間依然是萬米直徑，絲毫沒有任何變大，但是夢幻境卻是消失不見了，基準現實正在快速恢復。
仿佛什么都沒改變，又仿佛什么都改變了，只不過唐哲安和荀筱雨肉眼凡胎，看不真切罷了。
若是路遠明在場，那么他可以清楚看到無窮量的白色光顆粒正往他瘋狂涌來。
其量之多簡直比他過往所吸收的全部白色光顆粒還要多得多！！
而且除了白色光顆粒，還有極少極少路遠明都從未見過的金色光顆粒隱藏其中，數量只有少少幾顆，也同樣被他所吸收。
路遠明整個人似乎都在閃閃發光，然后就隨之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