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石頭長矛
劉彥的話再度引發了一片喧嘩聲，就在幾乎所有領導與官員們莫名其妙時，下方專家和研究人員的討論聲就逐漸沸騰起來，甚至已經有不少的學者因為爭論而彼此怒吼與拉扯起來，就在他們打算讓人員進行詢問或者彈壓時，臺上的劉彥用力捶打了幾下桌子。
“好好說話！我最討厭說不過就動手的人，席勒和他的那幫人到底是文人還是武人？要不干脆你們都別來研究學問了，直接去打拳擊好吧！？”
劉彥怒吼了幾聲，這才壓下了下面的喧嘩聲，他這才慢慢放平了聲調道：“我初聽聞時也甚感詫異，但是不能夠因為我的詫異就否認可能的真相，我們都是搞研究搞學問的，對于科學必須要以求真求實的態度來面對，就在得出了這個可能性之后，我和我的團隊調集了從四年前來到這片深空后，對周邊恒星系的所有映像資料，使用了超級計算機進行篩選，最終確認了這個距離我們九點七光年外的恒星系具備最高可疑性。”
“它的亮度在這四年里黯淡了百分之零點零六，而且這種黯淡并非是持續性的，首次記錄變暗后，第二次變暗是在一年前，也即三年間隔期，每一次黯淡百分之零點零三，這意味著什么我想諸位應該都知道了吧？該文明很可能正在建造戴森球，或者是戴森球的變種建筑！！”
劉彥說完后，臺下一片死寂，而諸多領導和官員們私下里通話著，從彼此那里，從智庫團處獲得更多信息。
他們基本都知道戴森球是什么，畢竟這不是一個新鮮的科幻名詞，在許多小說和電影里都有出現過，只是他們對戴森球的意義并不是非常了解。
其中一個官員就問道：“劉彥先生，如果這個恒星系里真有一個文明，而且這個文明正在建造戴森球，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劉彥臉上就再次出現了剛剛的痛苦神色，他低頭道：“意味著一旦對方發現并且確認了我們，那么立刻就會重演當初西班牙殖民者去到南美洲的情景，而這一次…我們是土著。”
不單單是劉彥如此表情，深刻明白戴森球意味著什么的臺下學者們，他們基本上都是露出同樣表情。
一次工業革命的差距還可以想辦法拖延，對峙，或者是逃跑。
兩次工業革命的差距基本上是大層次跨越，而這很可能意味著他們連逃都逃不掉，甚至連對方如何殺死他們的都不知道。
這時就有智庫成員代表發言道：“劉彥先生，從剛剛您念出的數據可以知道，這個文明很可能只是建造戴森球的初級階段，而且其建造速度非常緩慢，每三年也才讓恒星黯淡了百分之零點零三，這意味著三十年才可以獲得恒星百分之零點三的能量，三百年也才百分之三，完全建好戴森球，這個文明需要一萬年時間，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個文明其實并非不可戰勝呢？”
劉彥卻連回答都不想，他隨意指了一個臺下他的弟子道：“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這名所謂的弟子其實是一個中年人，他就站起來剛要說話，卻不想旁邊另一個學者就站起來咆哮道：“…從科技層面來說，對方至少領先我們兩次工業革命，你難道沒看到他們正在做什么嗎？他們在建設戴森球好吧！？”
“我們死定了！絕對不可能對抗這樣的存在！什么場域鬼怪，什么不可言說的恐怖，在這樣層次的文明面前就是蟲子，對，包括我們都是蟲子，我們死定了！！”
這個學者立刻被旁邊的人員拉住了，但是他還在不停咆哮，似乎神智都已經失常，很快的就被負責安保的軍人給拉出了大廳外。
中年男子直到剛剛那人被拉走，他才黯然說道：“其實從科學角度來說，戴森球是非常不科學的造物，有這么一句話，能造的文明不需要建造戴森球，需要的文明建造不了戴森球，所以才出現了許多戴森球的變種建筑，比如戴森云之類，而這個文明不管是建造戴森球還是戴森云，這都意味著其幾乎不可匹敵，很簡單的一個計算法罷了…這位先生，您知道太陽，對，就是太陽系的那顆太陽，它一秒所釋放的全部能量足夠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使用多久嗎？不用翻數據了，我可以直接告訴您，差不多可以使用四十億年左右，那怕是以我們現在的能耗標準，也足夠我們使用數千萬年。”
“而這顆九點七光年外的恒星，從數據顯示比太陽還要大，其百分之零點零三的能量收集，其總量就已經超過了我們現在所有氫聚合反應堆總供能的萬倍乃至十萬倍，百萬倍之上！這意味著什么，相信不用我解釋了吧？”
劉彥這時就接過話題說道：“不用提什么超級武器了，就之前阿爾法氣態巨星出現的那種偵察機，隨便來上十架，不，五架就可以了，直接沖入恒星中，然后…”
現場一片死寂，而在會議場外，大量智庫團隊正在瘋狂的討論分析，不單單是他們，連同林言在內的軍方參謀人員，軍方將領，政府高層，官員…幾乎所有夠級別的人都在思考著這一切。
人類…真的就成蟲子了嗎？
過了片刻，那名智庫發言人再次問道：“劉彥先生，還有在場的諸位，我們就假設該文明是我們不可匹敵的宇宙文明。”
劉彥立刻糾正他道：“二級宇宙文明，能夠建造戴森球或者戴森云的文明，至少已經摸到了二級宇宙文明的邊了！”
發言人被打斷了話也不生氣，他只是溫和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是的，這是一個不可匹敵的二級宇宙文明，那有沒有可能，這個文明不會毀滅我們呢？畢竟我們也是一級宇宙文明，我們可以作為他們的鄰居或者是交易伙伴什么的，畢竟文明層次越高…”
劉彥立刻不屑的打斷了這名發言人的話道：“你是想要說文明層次越高，社會制度和民眾的道德越高，對吧？這其實就是扯淡，是你們這些白左自我標榜的謊言！當初南美洲的種族滅絕可還沒過去幾百年呢！文明層次和社會道德并沒有直接關系！還有，那是外星文明，不要拿我們人類文明來做對比，或許在他們看來，送我們毀滅是對我們表達友好的方式之一呢？不然為什么那艘外星造物一脫離氣態行星，立刻就往該星系的恒星飛去？是為了去加油嗎？”
這話也說得在場的高層們暗暗點頭。
他們是不會被這些話術和道德所迷惑的，什么文明層次越高，社會越是道德之類，其實都是某種標榜和欺騙。
發言人依然不惱，他畢竟是可以與決定者都談笑風生的人，這時候他依然溫和的說道：“那么劉彥先生，另一個問題，這顆恒星系距離我們九點六光年，而我們是在六年前出現的，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需要再過三年多才能夠發現我們，同時要跨越九點七光年的距離攻擊我們，那怕他們有著近光速手段，也至少需要十二年后才能夠抵達這里，所以我們是否有十二年的準備或者逃跑時間呢？？“
劉彥卻再次搖頭道：“不，這只是以我們的視角而言，對于二級宇宙文明，那怕只是剛剛摸到二級宇宙文明邊緣的層次，他們是否已經有超光速手段其實是未知的…雖然相對論否定了超光速傳遞信息的可能，這其實并不單單違背了相對論，也同時違背了因果律，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宇宙也否定了超光速，畢竟我們都直到，相對論是不完整也不完美的，其中量子力學就與其有著核心沖突，而在量子力學領域中，超光速傳遞信息是可能的，二級宇宙文明…”
劉彥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道：“說不定他們有超光速探測能力，同時也有超光速航行能力，這都是未知的，兩次工業革命的差距，我們甚至無法猜到他們的科技手段，說不定…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在向著我們到來的路上。”
發言人依然是保持著微笑的不溫不火狀態，他提出了第三個問題：“那么劉彥先生，還有在場的諸位，我代表我的團隊和同仁提出第三個問題，這也是我們想出來的能夠短時間內讓該宇宙文明不至于對我們發動超級攻擊，或者是立刻毀滅我們的核心問題…”
“如果說，當我們的宇宙戰艦和宇宙戰機，穿越時空回到了地球時代，不，回到了地球原始社會時代，因為某種理由我們必須要毀滅這些原始人類，于是我們派遣了一架偵察機去執行這個任務，于是我們的偵察機飛呀飛，飛到了地球圈內，正要投擲一枚足以在一秒內殺死全地球生物的超級炸彈，這時，在地面上一個看起來很普通很落后的原始部落，他們忽然往宇宙戰機投擲來了石頭長矛，然后我們就看到，這長矛以近光速飛到了偵察機旁，然后在觸碰偵察機的一瞬間，偵察機分解為了粒子…”
“那么請問，我們還會派遣宇宙戰艦和宇宙戰機大軍去進攻這個地球嗎？”
發言人自信的看著了周圍，他朗聲說道：“在場的諸位請告訴我，遇到這樣的‘原始部落’，你們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