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大收獲與前路
“七臺機甲，從材料上來看，是理論中僅次于強相互作用力簡并態物質的緊密型金屬結晶，是理論上能夠穩定存在的最堅韌金屬結構體，也是我們目前的金屬工藝與基礎工藝無法制造的金屬類型，毫無疑問，這是設計到四級宇宙文明領域范疇的科技，也即空間領域科技！“
“至于這臺決戰機甲…我們檢測不出，所有的檢測儀器都無法對該金屬進行檢測，因為一旦檢測，其結果就會出現混淆，我是指其結果是不確定的，一會是青銅，一會是塑料，然后…我們甚至檢測出了面包，所以我們只能夠認為這是某種反偵測金屬或者系統，具體如何實在是無法知道。”
“然后是那株疑似大米，經過詳細檢測，我們在其中發現了某種高聚合分子結構，這種大質量的高聚合分子結構時刻都處于變動中，由其組成的蛋白質也處于這種變化中，所以我們檢測不出其效果，同樣也無法進行合成，而且因為樣本太少，也不可能拿來做生化生物實驗，所以目前的打算是建造一處完全獨立的種植基地，專門對該疑似大米進行種植。
“剩下的三臺儀器正在進行測試，其中一臺疑似是高質量模擬裝置，目前專家組正在試圖對其進行能量鏈接，從能量插口來看，完全吻合我們人類的電流標準，但是為了預防萬一，我們正在進行超級電腦計算模擬化進程，如果可以，差不多可以在這個星期內進行通電測試，如果真是高質量模擬裝置，那這不但有助于我們研究引力子相關科學理論，更可以想辦法逆向工程后研究小型化反物質反應堆。”
“至于另外兩臺儀器目前還在測試中，具體情況還是未知，但是一臺應該和極微觀領域有關系，另一臺則和宏觀尺度有關系。”
“最后則是兩大瓶液體似乎是同一種溶劑，我們暫時對其中一瓶進行了詳細測試，發現其同樣存在著某種變化不定特性，再與之前的決戰機甲檢測結果，以及疑似大米植物的變化高聚合分子結構進行比較，我們可以合理懷疑，這是量子領域的測不準原理于宏觀尺度的體現與應用，但是具體能夠用來干什么，還是單純的用來研究我們現在還搞不懂。”
“以上即為此次獎賞收獲，目前可以確認的是，決戰機甲與其余七臺機甲可以用于即可提升我方戰斗力，應對可能遭遇的四級宇宙文明威脅，其余獎賞還需要一定時間沉淀研究，但是收獲之大，足以和我們的未來再會計劃相媲美！”
政府的對獎賞報告鄭重出爐，這份報告是面對整個人類社會公布的，同時公布的還有關于希望之地五重坐標，以及五重坐標可能遭遇的懲罰與獎賞進行了分析，民眾們這才恍然知道他們之前在玩耍度假時，居然差一點就沒了。
這固然是讓他們后怕不已，但是也對未來的有了更多的希望，同時也讓一些人覺得人類極度弱小和危險，因此在網絡上開始了爭辯，有人覺得這篩選制度很不錯，人類就是開了掛的BUG，未來的獎賞定然好得驚人，說不定在他們這一代就可以達成曾經科幻里的那種群星文明也說不定。
另一派則是悲觀派，他們覺得人類還太弱小了，我們該卑微的在這宇宙中謹慎前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偶爾得到勝利就勇猛向前，覺得自己可以對抗一切的危險，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員，這是最大的傲慢，遲早會帶給人類最終的毀滅。
兩派在網絡上爭吵不休，樂觀派的人居多，因為人類確實是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這確實是事實，而且之前的勝利與犧牲更是培養了太多人勇于任事與自我價值實現的精神，這是犧牲者所給予他們的鼓舞，就類似那句話，為懦夫張膽，為英雄立志一般，未來再會計劃收獲的可不單單只是科學知識，更是作為人類這個種族的底氣與底蘊。
另一邊，路遠明喜滋滋的圍著七臺機甲與決戰機甲不停看著，同時在他身旁的就有幾名專家在為他解釋。
“…除了決戰機甲以外，其余七臺機甲并沒有機載人工智能，這是不合理的現象，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有某種禁忌否定了人工智能，或者說人工智能具備某種我們還不知道的危險性，這一點從艾波文明并沒有使用人工智能軍隊就可以看得出來，也只有決戰機甲上有人工智能，或許…”
專家在滔滔不絕的給路遠明解說著什么。
路遠明就直接問向了不遠處趴著的決戰道：“決戰，你是有什么危險嗎？”
決戰機甲的聲音就說道：“指揮官，我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路遠明就看向了專家道：“或許是因為人工智障太過愚蠢？”
就在這時，路遠明戴著手環的那只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路遠明也沒客氣，立刻用念動力束縛住了這只手，狠狠給了自己手幾巴掌，然后才對目瞪口呆的專家道：“繼續。”
專家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他低頭道：“然后就是能量問題，我們發現這機甲所消耗的能量非常巨大，以這七臺次級機甲而論，要為其充滿能量，差不多需要消耗一整個反物質反應堆七天的全部供能，目前還未曾對七臺機甲和決戰計劃進行任何作戰與行動測試，所以無法估算其能耗程度，不過就目前來看，其內部有著超乎我們想象的能量儲備技術，絕對是四級宇宙文明的能量儲備方式！”
能量儲備！
路遠明立刻開始全神貫注，而不是在意識中與手環斗嘴，他問道：“可以對這能量儲備技術進行逆向工程嗎？”
幾個專家彼此對望，然后都同時搖頭道：“很抱歉，做不到。”
“…除非，我們能夠拆開一臺機甲看看其內部構造以及能量儲備系統…”
路遠明立刻黑著臉道：“不行，這個想都別想，我們之前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了！”
看到這些專家失望的表情，路遠明無奈的道：“那我就再說明一下，這七臺次級機甲，和這臺決戰機甲，是我們現在就可以使用的武器，我們要進入蟲洞了，蟲洞另一端是什么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萬一那邊等著我們的就是四級宇宙文明在堵門呢？”
“之前就有社會學家對現在的宇宙關系情況進行過研討，在絕育詛咒這條規則的刺激下，任何文明都會是潛在的敵人，這是比黑暗森林還要可怕的宇宙關系，因為黑暗森林只要獵手和獵物都潛伏著，那么誰都不會主動發動攻擊或者暴露自己，但是在絕育詛咒的刺激下，這是所有人都陷入在流沙沼澤里的末日，誰能夠踩著身旁的人往上攀爬少許，這就意味著自己種族幸存，用別的種族的尸骨來當踏腳石，整個宇宙都是如此！”
路遠明又看向了這些機甲道：“篩選機制給予我們機甲，參謀部也對此進行過討論，很可能這也是我們即將面對的危險情況，懂了嗎？這些是底線，我當然知道能量儲備技術的厲害關系，但是這些機甲絕對不能夠拆，至少現在不行！”
專家們也只能夠無奈的認可。
能量儲備技術當然重要。
人類現在使用室溫超導體和通過高能量場合成的新材料電池，其能量儲存是地球時代最同體積高能電池的一萬倍還多，但是對于所耗能越發龐大的新高端儀器來說，這樣的能量儲備依然是微不足道的。
這其實也是之前無法使用曲率發生器突破到十倍光速的原因。
因為那怕戴森云無時無刻不在產生能量，以及反物質反應堆也可以產生龐大的能量，但是人類能夠儲備下來的依然只有這么多，所以不可能是使用戴森云十年，就儲備戴森云產生的能量十年總量，并非如此，這就是瓶頸與極限。
四級宇宙文明肯定有著更尖端的能量儲備技術，甚至科幻中的能量晶塊什么的都有可能出現。
路遠明查看了所有收獲后，他立刻馬不停蹄的參加了好幾場會議，軍方關于七臺機甲作戰歸屬的，智庫組對蟲洞另一端推測的，科學家對三臺儀器和兩瓶溶劑測試報告的，以及生物學家對大米種植提案的，以及專家組對蟲洞信息探測與分析的…
各種事情紛涌而來。
也幸虧路遠明只是決定者，而不是人類皇帝，他只需要在關鍵事物上做決定即可，整個人類社會是成熟且成體系的文明，有著足夠的民眾，足夠的政客官僚，有著足夠的公務員系統，文化，文明，以及精神等等，這一切處理下來，依然是井井有條。
對于獎賞的研究自然不提，目前人類最為重要的就是蟲洞方面。
“…該蟲洞很明顯是人工制造而成，我們通過引力波測量，發現蟲洞開口區域十分巨大，直徑超過了十萬公里，這絕非是自然蟲洞可以形成的區域，同時，從可觀察曲面我們確認，該蟲洞內部的十萬公里直徑區域，引力場分布十分均勻，這意味著我們之前的擔憂已經沒了。”大科學家席勒·羅德里格斯做出了如此報告。
蟲洞旅行其實也充滿了危險性，其最大的危險來源就是蟲洞內部大小，以及內部引力分布狀況。
蟲洞大小這個自然好理解，如果開口很小，那就意味著人類母艦無法整體通過，很可能會被擠面條那樣從球狀拉伸為面條狀，而人類就是這面條里微不足道的被擠壓爛了的面粉顆粒，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空間切割現象，也即超過部分直接被切割開來。
至于內部引力分布，這個也好理解。
在蟲洞內部時，人類是不可能進入曲率航行狀態的，沒法用曲率泡來包裹母艦，同時因為蟲洞內部的環境問題，路遠明也沒法將月球用他的加速度方式來確保整體的矢量與角矢量不變。
正因為如此，母艦和月球要穿透蟲洞，就必須要考慮到引力不均所導致的潮汐力現象。
如果蟲洞內部的引力變化劇烈，那么整個母艦和月球都可能因為潮汐力而被撕裂成碎塊。
還好這一切擔憂全部都沒了，這就是人工制作出來的超巨型蟲洞通道，從宇宙一端去到另一端的高速路。
“蟲洞本身的擔憂沒了，但是另一個問題呢？”
“依照絕育詛咒為前提，我們所推演出來的宇宙關系學表明，在蟲洞另一端很可能就是一個超巨型的宇宙文明養蠱場，誰都想要前進一步，誰都想要殺戮別的文明來填補自己文明的消耗，更有文明特征的不同，文明層次的不同，所導致的無數情況發生，我們雖然為大遠征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真的做好一切準備了嗎？包括進入其中就立刻開始無盡血戰。”這是政府的擔憂。
同時，這其實也是人類現在整個輿論與思想上的遲疑點。
也即是…對未來和未知的恐懼。
“…我明白大家的擔憂，但是前進，不顧一切的前進，直到我們打破絕育詛咒為止，這是我們定下的種族族策，一切生產，學習，軍事全部都要為這個族策考慮與負責。”
路遠明最后做出決定道：“現在開始，我們為七臺次級機甲與決戰機甲進行充能，充能時間為一個月，在此之后我們將對這一共八臺機甲進行測試，之后不管測試結果如何，我們都將邁入蟲洞，開啟我們的下一階段旅程，這是我的決定，以上。”
作為決定者，路遠明再次為人類文明的未來做下了決定，而這最后一個月，就將是人類踏上未知彼岸的一個月。
然后一個月后，七臺次級機甲自然已經全部充能完畢，但是決戰機甲…
“什么！？你只有總能量的百分之三！？一個月！？百分之三！？”路遠明用一副見了磨在推鬼的表情道。
決戰回答道：“是的，指揮官，本機甲誕生時有百分之一的總能量，所以確切的數字是，一個月充能了百分之一點九九八…后面數字就不念了。”
“…九九八？”
路遠明忽然間覺得，這決戰機甲或許是個坑也說不定，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道：“那么現在我可以駕駛操縱決戰了嗎？”
“是的，指揮官，隨時可以。”
最終，路遠明只能夠捏著鼻子承認自己養了一個大胃王。
但是當他操縱決戰從母艦中穿出來時，剛剛的不滿立刻消失不見。
他看著身后的七臺機甲以及機甲后的母艦，在這一刻，他變成了決戰機甲，沒有什么操縱桿，也沒有什么手速需求，他就是機甲本身。
然后他的視野不停擴大再擴大，直到母艦，不，整個蟲洞區域變成了一顆小小的點為止，他看到了一光年內的一切。
“…高維視野偵察啟動。”
“能量警告，生育能量百分之二點九九七…百分之二點九九六…百分之二點九九五…”
“艸！這是按秒算的！？”
路遠明立刻脫離了這種視覺，然后他這才知道他剛剛干了什么，心里就是一陣亂顫與激動。
他剛剛居然直接用視野看了一光年內的一切，連光都需要跑一年的范圍，他居然可以做到同步觀看！？
這簡直太牛逼了啊！
牛逼到沒朋友了啊！
這可比那什么雙粒子糾纏態牛逼一萬倍了好吧？
“…決戰，我剛剛感覺一光年內全部被我注視，而且凡是我所看到的地方，我都可以一步跨過去，這是錯覺，還是我真的可以做到？”路遠明問道。
決戰就回答道：“是的，指揮官，你可以直接跨越，高維視野下，可以啟動高維移動，這是宇宙躍遷技術的前置，耗能十分巨大，一次跨越需要耗能總能量百分之十，請問需要使用高維移動嗎？”
“…不了，玩不起。”
路遠明就在太空中活動手腳，然后他說道：“機甲上有什么自帶武器嗎？”
決戰道：“抱歉，指揮官，機甲沒有任何自帶武器，或者…您可以用拳頭試試？”
“…不了，謝謝。”
路遠明開始往太空中全速前進，同時他也考慮讓研究人員為機甲配置一些能量武器之類。
然后幾秒時間，路遠明就飛出了至少幾萬公里，每秒速度速度差不多達到了每秒三萬公里左右，同時急飛急停，動量守恒仿佛失效了一樣。
“然后是…”
路遠明張開手，按照現在機甲灌輸到他腦海里的信息，頓時在機甲外十米位置出現了一圈空間漣漪，這是機甲自帶的空間護盾。
“不錯…就是能耗有些大。”路遠明心疼的看著總能量已經到了百分之二點九九四，維持空間護盾時，差不多每十秒下降小數點后第三位一的能量。
“回去吧，繼續充能，看看別的機甲的情況如何。”路遠明下意識就要往母艦方向回去。
然后他忽然停下腳步，有一個奇思妙想在他心里涌現。
既然這機甲是只有他，還有極少適格者才能夠駕駛，那么這是否意味著他的一些特殊能力也可以通過機甲來增幅釋放？
當下路遠明展開奇跡場域，將機甲也裹在了其中，他的靈魂體浮現，一道念動力就以駕駛機甲的狀態往前方天空中轟去。
這本來足以撕裂摩天大樓的念動力，在經過決戰機甲后，忽然間決戰機甲的總能量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一。
與此同時，在決戰機甲正前方兩千公里的位置，空間漣漪從無到有，龐大到足有月球大小的一團念動力以螺旋狀開始了旋轉，這本來無形的念動力卷起了空間漣漪，所以居然看得到形態了。
霎那間，這團念動力爆碎開來，空間呈現出褶皺模樣，向著周邊擴散開來，決戰機甲表面的空間護盾立刻閃現，與這空間漣漪彼此抵消，而這空間漣漪至少擴散出了兩萬多公里開外，這才逐漸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在月球和母艦藍星號上，多臺儀器顯示重力波正在擴散，還好其幅度不大，疑似是在幾千萬光年外有超新星爆炸，或者是中子星碰撞發生。
路遠明已經是驚呆了。
這決戰機甲…
無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