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疑點重重

　　毫無疑問，西2區出現的排水故障這就讓很多人費解，當然是一群人就開始瘋狂投訴了。

　　然后又有一些市民進行了反饋，說是自己家中的管道當中被污水倒灌，出現了一些毛骨悚然的東西，于是便進行了報警。

　　警方發覺倒灌出來的污水當中，居然有眼珠，帶有觸手的血肉，還有牙齒等等恐怖的東西，并且污水里面還有血腥的氣味，于是便發動人手對西2區的排水系統進行了調查。

　　結果令人極為震驚，在西二區的排水系統當中發現了多達一百多具尸體，尸體的身份大部分都是流浪漢，最可怕的是尸體幾乎都出現了器官缺失的現象。

　　兇手將排水系統當中的一處廢棄已久的儲藏室當成了大本營使用，這里面有著十幾個高大的木架子，架子上放置著整整齊齊的玻璃罐，里面裝滿了防腐劑，并且分門別類放置了七十對眼球，五十五個心臟，三十七個肝臟等等器官。

　　但是，警方只鎖定了制造這一切恐怖事件的兇手——叫做莫塔夫的一名守夜人——卻沒能抓住他。

　　這家伙仿佛預判到了警方行動似的，在一大群武裝到牙齒的警備隊員破門而入之前十分鐘離開了家，從容不迫的離開了，看起來隨意得就像是去街角買一份熱狗一樣。

　　警備隊員甚至還在其桌子上發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

　　迄今為止，這也只是一起變態殺人案罷了，或許還會牽扯到邪教之類的東西，但并不會引起教會，甚至是空間的特別重視。

　　但問題是警局這邊的證驗科在事發以后三周才發現了問題：

　　在莫塔夫先生的工作室里面的那些“藏品”當中，有一顆眼珠子居然呈現出活化的狀態，生長出了長長短短的肉芽，甚至是觸手一樣的東西，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更重要的是，這眼球周圍生長出長短觸手的形態，就引起了上面的重視了，因為根據收集的情報顯示，出現了混沌污染的地方，就已經出現了類似的變種混沌怪物。

　　最大的直徑達到了三十米，乃是一個懸浮在天空當中的巨大的肉球，體表呈現出紫黑色，由大大小小的眼珠子聚集在一起的幾何體，觸手也是長短不等，毫無規律可言。

　　最小的則是有拳頭大小，觸手長短不等，在空中的行進方式類似于水母那樣，不停噴射前進。

　　考慮到二者的相似度超過85，并且這里不是什么荒郊野外，乃是安蘇卡這樣人口過億的巨無霸都市，一旦遭遇混沌污染不及時控制，那么就像是烈性傳染病一樣，那么傳播速度極快，危險極大，并且造成的后果極為恐怖。

　　別的不說，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三十七年前，另外一個擁有八千萬人口的巨型都市曼哈頓遭受到了類似的混沌污染，其烈度很快上升到了三級。

　　在發現了這件事之后，統治當地的四季教會大驚失色，為了最快速的堵住混沌污染的口子，不惜向秩序教會求助，出動了三十五萬教廷騎士團，七百萬的王國軍隊，最后更是耗費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才勉強將之平息下來。

　　但盡管如此，最后統計其損失已經高達七十億金蘭特，并且曼哈頓這座位置得天獨厚的城市已經徹底淪為禁區，更令四季教會痛心的是，加上前去支援和戰斗損失的戰士，當然還有此地的市民，足足有四千三百萬人最終死于此次污染當中。

　　對于神靈來說，世俗的財富不算什么，但是因此而死掉的信徒卻是痛徹心扉，畢竟能被派上戰場為了神靈英勇戰斗的，那至少都是真信徒級別的了。

　　引起了教會的重視之后，莫塔夫也很快被抓住了，但經過多方驗證和測試，甚至請動了神力來對其進行徹底檢查，卻沒有在其身上發現被混沌污染的痕跡。

　　在這樣的情況，辦案人士頓時出了一口長氣，松懈了下來，

　　于是，這一次發生在安蘇卡的莫塔夫事件便沒有再引起當地的重視了，調查了一番之后也就草草結案，只是判定了一個邪教煉金師作案的動機。

　　而莫塔夫這家伙還有點能耐，在等候上絞架之前的這段時間當中，成功越獄跑路，然后被持續通緝中。

　　很顯然，諾亞空間對這一起混沌污染事件的調查結果并不滿意，奈何這種事情隔了好幾層，若是要等諾亞空間施壓秩序之神然后一層層往下傳遞的話，那么肯定時間就長了。

　　畢竟秩序之神這邊也是有一定獨立性的，若是諾亞空間這邊真有混沌污染的證據，那么肯定這事兒能立即雷厲風行的辦下去，但問題就是拿不出證據啊，那就很難讓下面的人全力以赴。

　　不過秩序之神這邊也確實有自己的苦衷：

　　要知道，秩序之神這邊的人口是以“兆”為單位來計算的，各種狀況真的是層出不窮，若是真的以“疑似”為借口讓其下面的人辦事，那么每天24小時都用來排查疑似狀況都不夠。

　　所以諾亞空間這邊沒說別的，直接就派遣方林巖他們這些能直接指揮的空間戰士來了。

　　這聽起來有些離譜，但實際上并不奇怪。

　　就拿中國歷史上來說，滿清早中期的時候皇帝對大臣應該有很大的支配權了吧，漢臣想要自稱奴才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夠不夠，可以說生殺予奪，可以恣意妄為。

　　但是，滿清皇帝遇到下面有什么事情想要知道真相，還是會繞開封疆大吏，屢屢派出欽差，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在這里，諾亞空間就類似于皇帝，希望星區的諸神就像是封疆大吏，而方林巖等空間戰士就類似欽差了。

　　在之前一干人等也早就討論過，這個案件的關鍵點是什么？

　　毋庸置疑，莫塔夫！

　　找到這個人，那么幾乎就水落石出了。

　　但這家伙已經越獄了不少日子，從理論上來說，他現在甚至已經可以遠在數億公里之外，而哪怕他就隱藏在安蘇卡當中，要想在這樣人口過億的超級都市里面找人也是有些大海撈針的感覺。

　　還有第二個關鍵點，那就是那顆變異的眼珠子，它到底是不是混沌污染物，方林巖等人親眼看一看也能清楚。

　　最詭異的是，這玩意兒居然已經被燒毀了。

　　警局這邊的證驗科在得出了這個結論以后，以此物中疑似有強烈的致病因素為理由，直接將之焚毀，然后負責簽字的科長在兩天以后遭遇意外，大風將一塊樓上的燈牌吹落，掉下來恰好打中了他。

　　那一塊燈牌長十一米，寬七米，從四十米的高處掉落，這名倒霉的科長下場自然是慘不忍睹，無法直視.

　　除此之外，莫塔夫在排水系統當中的“工作室”被查明之后，也是被官方以“強烈致病因素”為理由，然后遭受到了火焰的全面洗禮消毒，方林巖他們現在想要去調查的話，估計只能找得到四處亂竄的老鼠，還有被火焰燒得焦黑的墻壁了。

　　毋庸置疑的，莫塔夫的家里面肯定也是遭受到了同樣的待遇，因為這幕后仿佛有一只無形的黑手嘗試抹掉一切似的。

　　對此方林巖等人不驚反喜，因為這種事情不怕有黑手啊，就怕無跡可尋，那就慘了。

　　就像是上個事件當中的龐科一樣，你背景再大，能大得過教會大得過空間？

　　你掩蓋得再好，能躲得開空間戰士的各種神奇秘術嗎？

　　這一次山羊更是提議，認為可以找教會幫忙，但是這個提議立即遭受到了歐米的反對，她的理由也非常簡單而直接：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存在的話，那么肯定位高權重，身居高位，能悄然做到這件事的，至少有四成概率是安蘇卡教會當中的高層人員呢！”

　　“此時教會中人根本還不知道自己這群人跑來安蘇卡干什么，所以我們現在還在暗處，外在的干擾力量幾乎沒有，可是一旦事情泄露的話，萬一那四成概率中標，不僅教會這邊根本難以借力，更會導致阻力重重。”

　　山羊聽了之后頓時就沒話說了，畢竟歐米說得還是有理有據的。

　　星意這時候道：

　　“其實還有一條線索沒有被提到，那就是莫塔夫的職業，他是一個守夜人。”

　　聽到了星意這么說，方林巖立即投去了鼓勵的目光。

　　而星意接著道：

　　“守夜人是這個星區特有的職業，因為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不同，所以也會出現一些夜行的邪惡生物。”

　　“這些邪惡生物具體一點來說，比如吸血鬼，狼人之類的，像是這樣總人口過億的龐大都市當中，每天有一二十人離奇死亡，失蹤也是半點不稀奇的，這些倒霉蛋死后也可能化作幽靈，鬼魂之類的東西。”

　　“所以，每天夜晚就需要有人在某些危險區域的街頭巡行，為的就是提前發現這些安全隱患，然后示警通知專人來處理，這就是守夜人的由來。”

　　“所以，守夜人實際上并非是個人行為，就類似于清潔工有環衛局這邊進行統管，安排一樣，守夜人實際上也是下轄于治安處的，有自己的辦公室，甚至是工會。”

　　“莫塔夫既然做了守夜人，那么肯定就有同僚，上司等等，這些人不可能被一起滅口了吧？”

　　方林巖豎起了大拇指：

　　“干得漂亮，我們馬上就去找他們。”

　　以方林巖他們團隊這時候的實力，要打探什么情況真的是輕而易舉，尤其是在此時山羊的魅力已經破百的情況下。

　　很快的，山羊已經從守夜人工會打探到了相應的情報，畢竟莫塔夫加入工會的時候會填寫相應的表格——當然更重要的是繳納一筆會費，日后有什么問題的話，工會也會為其出頭的。

　　一枚金蘭特，直接就讓守夜人工會管理檔案的那家伙乖乖閉嘴，然后眉開眼笑的為方林巖一行人提供任何的服務。

　　果然沒有人想到來這里追查莫塔夫的線索，所以他們順利拿到了莫塔夫的檔案記錄。

　　通過上面記載的日期就不難發現，這里面的表格是在七年之前填寫的了，就算是莫塔夫當時就預判到了后來的狀況填寫了一些假的消息，但是有很多東西是隱藏不了的，比如筆跡。

　　是的，拿到了莫塔夫填寫的表格以后，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受過高等的教育。

　　在本世界當中，是以一種類似于拉丁文的語言來作為通用語的，莫塔夫在表格上面填寫的名字非常流暢好看，其筆畫線條優美，圓潤，粗細交替分明。

　　山羊找人詢問以后才知道，這是一種被稱為engravedcopies的書體，在本世界當中，因為它是之前的一位法蒂蘭科公爵所創制的，又被稱為是公爵體。

　　方林巖隨手抽出另外幾份檔案略微比對一下，立即就發覺其余人的書法體歪歪扭扭，難看若狗爬一樣。

　　不過這也正常，守夜人晝伏夜出，十分辛苦，還要面對黑夜和霧氣當中的危險，偏偏薪水還很一般。因此多半是走投無路或者是社會底層人士才會來做，這幫人基本上沒有受到過什么教育，能按照表格的要求將之填滿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有了參照物之后，就越發顯得莫塔夫這家伙的字體流暢優美，堪稱經典。

　　接下來方林巖他們又陸續走訪了一些人，他們幾乎都與莫塔夫打過交道，甚至是晚上一起值守過的。這些守夜人給人的印象幾乎都是一致的：

　　不修邊幅，粗鄙，渾身散發著酒氣，

　　基本上年齡超過四十歲，

　　說話的聲音很大并且臟話很多。

　　不過，從這些人的描述當中，莫塔夫的個人畫像也是被建立了起來：

　　這是一個雖然有著絡腮胡子卻顯得有些陰郁的男人，他戴著的眼鏡只有一條腿，另外一邊則是用麻繩系起來，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幾乎不與人爭辯，但曾經有不開眼的蠢貨想要欺負他，下場就是被打得口吐鮮血牙齒都掉了出來。

　　請：m.ddyu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