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像是參與的各方都是大賺,那么誰虧了呢?”
方林巖琢磨明白了這個事情以后,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日本的軍隊不是新建的嗎?居然腐化成這個樣子了嗎?”
事實上,絕大部分人當時都覺得甲午一戰日本以弱國凌大國,實在是非常了不起,但從歷史的故紙堆當中仔細翻閱資料的話就會發覺一些細節:
甲午黃海海戰開戰的時候,北洋艦隊實際上是已經半年都沒有保養了,使用的炮彈也是殺傷力不足,開戰以后不久,平遠艦的艦橋甚至因為年久失修,坍塌了一部分,導致三人重傷.......
可以說整支北洋艦隊的實力,頂多發揮出來了八成!
不僅如此,之后還有詳細統計,日本聯合艦隊的火炮總數為268門,比北洋艦隊多73門,魚雷發射管為36門,比北洋艦隊多16門。
另據英國海軍年鑒統計,當時速射炮的發射速度是原后裝炮的六倍,由此計算,日本艦隊旳火力實際上相當于北洋艦隊的三倍!
在這種情況下,海戰的結果是北洋艦隊損失“致遠”、“經遠”、“超勇”、“揚威”四艘軍艦,死傷官兵千余人。
日本艦隊“松島”、“吉野”、“比睿”、“赤城”、“西京丸”5艦受重傷,死傷人數是七百多人,
所以嚴格說起來,甲午的實質,其實是日本一國與李鴻章一人的戰爭!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是日本聯合艦隊依靠航速優勢,主動撤離海戰戰場的,若是繼續打下去的,雙方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真的可以說是用菜雞互啄來形容.......誰都沒有占據什么決定性的優勢!
甚至可以肯定的說,若是老佛爺沒有挪用海軍公款去修園子,那么甲午海戰中方不敢說必勝,那至少也能占據七成勝算的。
誠然,北洋艦隊當中的多名將領有著貪腐,怕死,抽大煙,克扣,改私艙走私等等現象,日方難道就沒有嗎?呵呵,那只是成王敗寇沒有說出來而已。
日方自己只會內部處理并不會大肆宣傳,而當時的清朝一方更不會說了,因為一宣傳的話........面對貪腐嚴重,訓練疏散,暮氣沉沉的敵人都他媽打輸了,那自家人豈不是比他們還要爛?
因此,當時清朝的宣傳口徑肯定是鼓吹日人勢大,強悍無比,這樣的話,北洋艦隊輸掉才顯得有點最后的遮羞布。
當然,在正史上,日本軍隊的戰斗力也就只是萎靡到此時而已,拿到了馬關條約賠償的兩萬萬兩白銀以后,其國力,軍力,戰斗力就開始迅速增長。
在短短的五年內,就已經可以和老牌強國俄國打一場局部戰爭,并且還是慘勝之。
當然,若是俄國與之全面開戰,那日本肯定也是輸得底褲都要掉出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俄國在歐洲當中也遭受到了極大的牽制,日本就是英國在遠東扶植出來對付這個龐大,腐朽,野蠻的國度的棋子。
所以,當方林巖了解到了這種情況之后,立即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馬上對拉明道:
“查一查和九鬼元交易的名單。”
拉明道:
“這可能要等一等,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怎么?是要一起將他們對付了嗎?”
方林巖立即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然后道:
“不不不,如此人才,我們應該幫助他們走上更高層次的崗位上去,才能讓他們發揮更積極的作用啊。”
“馬上調查一下他們身邊的關系網,還有職務上的競爭對手,在這個緊要關頭,我們務必要效率高一點。”
聽到了方林巖的要求,拉明猶豫了一下,很干脆的對他伸出了手:
“要做這些事的話,就得燒錢了。”
方林巖哈哈一笑道:
“這個沒問題,我當時在上海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可能會要威逼利誘的各種情況,所以特別帶了三十萬兩銀子在身上呢。”
拉明點點頭道:
“先拿十萬兩給我,然后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
方林巖道:
“可以。”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的,不過在拉明去忙于搜集情報的時候,方林巖也是將整個長崎逛了個透,基本上附近的地形和大街小巷之類的都是了如指掌,還繪制出了相應的地圖。
同時,在長崎這邊也能獲得中國的相應消息,不過是延遲了兩三天之后的,并且了解渠道也只能是日本的報紙。
很顯然這上面登載的關于中國的消息并不完全真實,必然是經過了新聞管制的,但這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好得多了。
從這些報紙上可以了解到,現在日本人雖然全面占領了朝鮮,可是這里的局勢卻并不樂觀,因為居然有一個叫做“李舜臣”的家伙拉起來了一幫人開始打游擊了!
是的,這家伙就和那個高麗第一名將同名同姓!然后日軍現在就陷入了人民大海的汪洋戰爭當中,可以說是焦頭爛額,提前四十年就領略到了游擊戰的威力。
根據方林巖在報紙上看到的最新消息,日本人扶植的傀儡執政:大院君李正應在五天前,已經被身邊的宮女毒殺身亡。
這下子整個傀儡政府幾乎癱瘓掉了,日人本來的計劃是迅速拿下朝鮮,然后壓榨朝鮮的人力物力給國內輸血。
結果現在的爛攤子變成了派遣出去的一萬三千多陸軍吃喝拉撒反而需要國內供應,并且因為陸軍還分散得比較開,補給線還遭受到了頻繁的襲擊,這無疑讓日本目前本來就梭哈了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
方林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突然崛起的李舜臣肯定就是朝鮮/新羅這個民族的空間戰士,一個好漢三個幫,他身邊必然還有兩三個空間戰士同心協力的幫手。
一念及此,方林巖忍不住慨嘆道:
“我靠,民族小就是好啊。”
拉明也是捕捉到了方林巖的心態道:
“小有小的好處,小民族知道在大環境下生存不易,就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
“有人舉起大旗,其余的人覺得這事兒能做,就立即跟了過來全心全意幫忙,因為他們知道,這局面本來就來之不易,自己若是再扯扯后腿的話,那么就大家一起完蛋了。”
“相反,大的民族當中,能人就更多,誰也不服誰,不要說齊心協力了,關鍵時刻甚至都要防著對方扯后腿,但好處也是明顯的,若是運氣好的話,搞不好能躺贏呢。”
方林巖搖搖頭,苦笑道:
“躺贏那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拉明看了看時間道:
“是時候出發了,根據我收到的信息,咱們今天要見到的這家伙性格,可是相當狂妄和傲慢的。”
方林巖點點頭然后道:
“走吧。”
方林巖這一次與之會面的人,叫做東鄉井,在日本的整個艦隊當中都極有影響力。
毫無疑問,這個人擁有很強大的背景,據說其兄長乃是海軍內的實權人物:東鄉平八郎!不僅如此,東鄉井與白川宮能久親王私交極好。
用拉明的話來說,這個人若是被當成蘿卜拔出來的話,那么牽扯帶出來的根啊,泥土啊,會蔓延到大半個聯合艦隊的!
當然,這么一個人的口碑也是兩極分化:
有人給他貼上的標簽是財神,夠朋友,手面大,借錢爽快。
有人給他貼上的標簽是毒瘤,國之蛆蟲,沒教養的野狗,貪婪的馬鹿。
毫無疑問,物以類聚,看好東鄉井的肯定就是海軍當中那些私心很重,喜歡貪污受賄的家伙,
關鍵是,與之敵對的,就是海軍中的那些少壯派,方林巖必殺名單上的人,有一大半都將東鄉井視為眼中釘的!
不過有些奇特的是,東鄉井的背后靠山:東鄉平八郎在少壯派當中的口碑還過得去。
經過拉明和方林巖的仔細分析,最后給東鄉井貼上的標簽,則是1.13個百分點。
這是什么意思呢?
具體一點來說,若是東鄉井目前能再上一步,掌握更多更大權利的話,那么中方的戰爭進度條的勝率就會增加1.13個百分點。
最妙的是,此時還根本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這一點,所以,方林巖就打算雙管齊下了,這一次去見東鄉井,就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兩人只是走了差不多五六百米就到了地方,此時在侍者的帶領下,兩人徐步走入到了這座很是豪華的料理店里面,看起來應該是直接包場了,因為進店以后兩人就要被搜身。
而進店以后別的不說,單看外面的園林裝修,就知道這里是窮人來不了的地方。
侍者將兩人帶到了一處典型和式風格的精舍外面之后,正要進去通報,卻見到了里面傳來了一連串憤怒的叫罵聲:
“八嘎!目をそらす!(不識抬舉)”
然后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然后從中踉蹌倒退出來了一名男子。
這男子最后還是沒收住腳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將精心打造的枯山水毀得一塌糊涂,他一只手撐地,一只手捂著臉,胸口還有一只木屐。
明眼人一看就反應了過來,這哥們是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然后被人正面一發窩心腳踹了出來,踹人的那家伙也使了狠勁兒,連腳上的木屐都掉了。
一把年紀,胡子拉碴的,在大庭廣眾下被這樣抽巴掌外加毆打,還是在日本這樣尊卑分明的社會里面,被打的這人估計心理素質差的話,就要當場切腹了。
不過,在看清楚了這被打的男子面容以后,拉明陡然臉色一變,快步走上去將人攙扶了起來,關切的道:
“黑田桑!不要緊吧?”
被打的人此時當然是狼狽無比,看清楚了拉明的臉以后更是羞愧的道:
“我沒事,我沒事,多謝增田桑(拉明的假名),多謝。”
然后就掙脫了拉明的手,羞憤無比的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聽到了“黑田桑”的稱呼之后,方林巖也是心中一動,當那人離開了以后就對著拉明低聲道:
“這是黑田雄也?”
拉明道:
“是的。”
前面就提到過,黑田雄也乃是聯合艦隊當中在專業方面能排入前三的人物,但不僅僅是日本,甚至范圍擴大到所有職場當中,并不是你會做事能力強就一定地位高的。
尤其是在國企,機關單位這種地方,情商一定比智商重要。
就現在的方林巖親眼所見,黑田雄也雖然是輪機長,但其在軍隊當中的地位和權利應該很一般,應該是屬于上司不待見,下面的人也不擁護這種。
同時也看得出來,拉明的工作也是相當得力的,聽他之間的問答,應該是與黑田已經見過面,并且還不是點頭之交那種,還有過一定程度的接觸。
兩人正要深度交談,先前進去的侍者卻已經走了過來,低聲道:
“東鄉先生請兩位進去。”
方林巖點點頭,然后兩人就被引了起去,見到了這位大名鼎鼎的東鄉井以后,他忍不住一愣!
原來有著之前先聲奪人的那一幕,在結合這廝的所做所為,方林巖已經在腦海里面勾勒出來了一個喝得醉醺醺蠻不講理,滿臉橫肉,性格暴戾,貪婪兇暴的形象。
可是,出現在方林巖面前的這個男子,雙眉濃黑若劍,氣質儒雅,雙眼深邃,看起來就像是曹操或者織田信長這種能夠指揮千軍萬馬的儒將或者梟雄,又有幾分陳道明扮演的慶帝的感覺,只是看外表的話,就覺得此人一身正氣,要滌盡人間的罪惡。
不過,東鄉井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絳紅,看起來更是顯得有些瘦削,似乎是有疾病在身,說實話,若不是之前親眼目睹,都很難將黑田雄也的遭遇與東鄉井聯系到一起。
兩人上前行禮之后,東鄉井微微點頭,然后一揮手示意侍者將兩人安排坐下,然后踞案而坐,直接開始對準了面前的美食開吃了起來,他的行為很顯然是一個信號,其余的人也隨之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