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林巖的提問,七仔很緊張的道: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對了扳手,警察也在到處找你,你要小心啊。”
方林巖笑了笑,雖然覺得油炸強的死有些蹊蹺,但很快也就不以為然的道:
“沒事,你放心好了,警察再怎么傻也不可能把我當成兇手的,哪有兩巴掌就抽死人的。”
“再說了,我抽完油炸強這小子之后,他可是好好的就直接走了,幾百個大街上的人看著呢,我能有什么事,警察再怎么說也不能將殺人這事兒賴我身上啊。”
被方林巖這么輕描淡寫的一說,七仔頓時也覺得很有道理啊。
小年輕嘛,負面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于是就和其余的男人一樣,只要正事一談完,話題立即就向著妹子的下三路靠攏何況七仔還處于二十來歲青春正躁動每隔十五秒就會想到一次性的年齡?
于是立即道:
“那沒事兒了就好,對了扳手,那個茱莉的臉書上好多性感照啊,看得我真的是把持不住,咱們要不晚上約她一起吃飯吧!”
方林巖聽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急忙道:
“這件事先緩一緩,你還記得那個開魚檔的老何嗎?”
“老何?”七仔疑惑的道。
“哎呀,就是喜歡拿個相機到處拍女人屁股那個,經常都會挨巴掌的。”
果然,只要扯到和女人有關的話題,七仔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他立即道:
“哦哦哦,那個咸濕佬啊,主要是你走以后他就直接把魚檔給轉手了,自己轉行去開了一家照相館了,所以你說魚檔老何我都沒想起來,現在我們都叫的是魚檔老朱,因為換人了嘛。”
方林巖“哦”了一聲道:
“原來是這樣啊,了解了,那把他照相館的地址給我。”
七仔皺著眉頭道:
“那可不好找,這老家伙的照相館可不是開在當街上的!而是直接開在了居民樓里面,我聽說他只是在掛羊頭賣狗肉而已,”
說到這里,七仔的聲音又變得猥瑣了起來:
“其實這老東西就是在給樓鳳拍,然后偷偷的拿出去分發打廣告進而從中抽成,所以他那個照相館也不怎么照相的,大門上甚至寫著簫店兩個字.......”
方林巖聽他說得興致勃勃的,忍不住道:
“看來你常去啊,知道得那么清楚??”
七仔頓時慌亂了起來:
“什么啊!我是什么人,我才不會去那種地方啊,我是聽人說的,聽說懂嗎!”
面對七仔的狼狽,方林巖好笑的道:
“行吧,那你什么時候有空帶我過去一下。”
七仔愕然,然后露出了猥瑣的微笑,搓著手道:
“你這么饑渴的?好吧好吧,反正我都要請你馬殺雞的,其實老何那里還是有兩個妹子很正的,服務也很好。”
方林巖隨即便和七仔約了個見面的地方,然后掛斷了電話,他現在要查一件事就比徐伯當年查事情要好弄太多了,刀子和錢他都不缺,更何況他還沒有社交恐懼癥。
接下來則沒什么說的,方林巖跟隨著七仔來到了一棟居民樓當中,這里乃是典型的筒子樓,樓道黑暗悠長,本來就狹窄的樓道里面還堆滿了各種雜物,空氣里面都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值得一提的是,進樓的時候還有一個看樓梯口的的老頭兒,七仔丟了個五塊錢的硬幣才會放人進去。
到地方了以后,七仔熟門熟路的敲開了門,大門上居然還寫著“簫館”兩個大字,而旁邊才是寫著“照相/證件照/藝術照/風景照”等等幾個字,開門的是個中年男人,而七仔直接就朝著里面喊道:
“丹丹在不在?”
里面立即就有人答應,七仔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直接就大步竄了進去,這時候還不忘對著旁邊的中年人道:
“阿坤招呼一下我朋友啊,他的消費算我這里,給他上大活兒,全套的,讓他至少腳軟三天!!”
說完了以后,七仔立即就從褲兜里面掏出了一大疊千元大鈔,對著那龜公晃了晃。
這龜公看到了這些紅黃色相間的小可愛之后,立即仿佛變臉似的,臉上露出了熱情洋溢的微笑:
“好的好的!”
然后就直接看著 “貴賓怎么稱呼啊?”
方林巖笑了笑道:
“叫我扳手就可以,阿坤你看起來很面熟啊。”
阿坤愕然道:
“難道以前我們見過嗎?扳手哥以前是混哪里的,我覺得面生得很啊。”
方林巖哈哈一笑道:
“其實我就是本地的,只是這幾年出去做事了。”
他很清楚和這樣的下九流人物打交道應該用什么手段,于是直接掏出了一沓錢出來:
“這里是一萬塊,我需要打聽個消息。”
阿坤的兩眼頓時放出光來,直接伸手按在了鈔票上:
“扳手哥你打探消息找我就對了,不是我阿坤吹牛,這地頭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其實沒準咱們是見過面的,我的叔叔,就是住在叉燒巷六號院子里面那個,瘦瘦高高的,大家都管他叫徐伯,你有印象沒?”
阿坤一拍大腿:
“你就是他侄子,扳手,對對對,你完全變樣了啊,以前看起來瘦瘦小小的。”
“嗯嗯,想起來了就好,我叔當時和開魚檔的何叔很熟,兩人經常聚在一起喝酒,對了!七仔告訴我這是何叔開的店,那你是?”
阿坤笑了起來道:
“他是我老頭啊,當年我在外面跑船,所以就和街坊不熟,現在落了一身的風濕病,就只能回來做這個了。”
方林巖點點頭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更方便了,我叔之前曾經請何叔洗過一次膠卷,我這一次來的目的,就想要知道這膠卷里面的內容是什么,如果有底片或者當年留下來的照片就更好了。”
“這件事你肯幫我辦,這一萬塊就是定金,辦成了的話,那么還有一萬塊謝禮。”
阿坤頓時大笑了起來: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方林巖笑了笑接著道:
“我現在要這東西很急,所以你若是能一個小時內給我找來的話,那么我還能再加兩萬塊,但是往后多拖一個小時,就扣兩千塊,十個小時都沒到手,兩萬塊就沒有了。”
阿坤的臉色頓時變了,他警惕的道:
“你說的是真的?”
方林巖淡淡的道:
“我沒事拿一萬塊來你這里和我開玩笑?我吃飽了撐的?”
然后方林巖看了看時間道:
“現在,開始計時,你把定金拿走吧。”
阿坤立即就拿起了一萬塊沖進了內間去:
“臭婆娘,來大生意了,你他媽別睡了,老子有事要辦!”
一個小時之后,
方林巖已經被七仔拉到了一個大排檔上,雖然才下午六點不到,對于大多數大排檔來說也是剛剛開門,這里卻已經有了十來桌客人了。
七仔直接點了一份豬雜粥,特地要老板加了一個豬腰子進去。這玩意兒是就當地的特色小吃了,并且外地游客一般不會光顧的。
這道菜其實做法非常簡單,煮粥人人都會,然后在煮粥的時候往里面加入新鮮的豬肝,瘦肉,豬腰子就行。
但真正經典的豬雜粥,卻要做到粥水與豬雜相互吸收精華,里面的豬肝,瘦肉,豬腰子沒有任何異味,鮮嫩可口,那就真的是非常考技術了。
這是因為豬肝,瘦肉,豬腰子的熟度是不一樣的,要分開加入。
并且更重要的是粥水粘稠而滾燙,在鍋里面燙得剛剛熟了,可是端到客人面前距離入口還是有一段時間的,這段距離的火候就一定要控制好。
最完美的是在灶上煮到七成熟,然后端到客人面前,讓剩余的粥溫完成剩余三成的火候,這樣的話就剛剛好完美,才能當得起鮮嫩可口四個字。
可是,這對時間的拿捏就非常到位了,稍微不注意就會搞得半生,客人吃到一塊帶血的腰子是什么反應?那肯定老板要背鍋的。
所以通常情況下,小攤販的做法都是寧可熟一點,都要消除這種隱患。
畢竟為了那么百分之十幾的口感鮮嫩程度,直接就要冒著客人投訴收不到錢的風險不值得,并且還敗口碑。
只有那些已經爐火純青,已經是將這道菜拿捏到了骨子里面的人,才能夠游刃有余的在火候的刀尖上跳舞。
很顯然,這個大排檔的老板就是這樣的,在煮粥上面浸淫了四十年,只說這方面,他已經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長差了。
方林巖則是不需要大補,點了個據說是招牌的生滾魚片粥,喝了兩口額頭上就冒汗了,只覺得魚片的鮮和胡椒的躁結合起來,從胃里面直接透到了脊背和額頭上。
接著陸續又上了幾道菜,令方林巖印象最深的就是生腌蟹,這玩意兒用新鮮的膏蟹倒在了秘制的調料里面,然后冷藏幾個小時浸泡入味,吃的時候撒上鮮紅的剁椒,香菜,蔥,料酒,糖,鹽等等,然后切開上桌。
可以見到蟹膏鮮紅,旁邊還有晶瑩的蟹肉,吸上一口能感覺鮮味在舌尖上快樂的徜徉著,令人搖頭晃腦,回味無窮。
兩人吃得飽飽的以后,七仔就直接回家了,剛剛看時間的時候還在大叫糟糕,說是回去要挨罵了,臨走前還堅持將帳結了。
結果七仔剛走不久,方林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正是阿坤打來的,吞吞吐吐說了半天,意思就是東西馬上就到手了,不過方林巖得加錢。
方林巖一聽就知道這家伙有問題,不過他現在還真不怕別人黑自己的錢!說白了,大家以前都是街坊鄰居的,你tm不黑我錢,我下手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呢!
于是方林巖直接就問他加多少,阿坤咬了咬牙,說八千塊,方林巖很爽快就給錢了,然后他就給唐老板打了個電話,和之前修車的熟人聚了聚。
第二天早上,方林巖直接打阿坤的電話,發覺果然沒人接,他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帶上了魯伯斯 這家伙已經被叫出來了,不用白不用。
當然,這家伙的外表也是被方林巖模擬成了哈士奇的模樣,對這一點魯伯斯還是非常不爽的,因為很容易被降智啊!
循著昨天來過的路線,方林巖再次來到了阿坤的“工作室”門口,還是那個老頭攔在了樓梯口,方林巖學著七仔的樣子丟了五塊錢的硬幣過去,結果老頭收了錢,依舊老神在在的道:
“抱歉,你不是這里的住戶,你不能進去。”
方林巖笑了笑道:
“別給自己找麻煩,老家伙。”
這老頭眼睛一橫然后就站了起來,直接就往前湊:
“臭小子,我當年也是街頭一只虎,從街頭斬到街尾..........啊!!!”
方林巖直接就一腳踹了過去,讓他蜷縮在地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抱歉,你口臭太重了,而且口水差點噴我一臉。”
這時候,從旁邊猛然就沖過來了一個肥壯的大媽,直接就往方林巖臉上撓,同時嘴里面還在撒潑狂叫:
“殺人了殺人了!!”
對于這種潑婦,方林巖的反應是馬上讓她閉嘴就行了,大媽戰斗力看起來很強的前提是,沒人和她一般見識,覺得和她認真計較起來十分丟份。
但這時候方林巖是直接進入了六親不認的狀態,他受到的壓力本來就大,心中更是有戾氣!
何況此時追查的事情還牽扯到了徐伯當年留下來的謎團,甚至還有他老人家的死因,敢于在這件事上掣肘的,那就真的是八個字: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方林巖一拳就砸在了大媽的咽喉上,她立即閉上了嘴,臉色漲紅痛苦的捂著脖子癱軟了下去,過了幾秒鐘就重新張開嘴巴,竭力的呼吸著。
此時她的目前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似的,同時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脖子,另外一只手居然還顫抖著想要舉起來指向方林巖。
魯伯斯撲上去就是一口!咬在了大媽指向方林巖的手指上。
大媽從喉嚨里面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整張臉都變形扭曲了,但是手頓時就縮了回去!
這時候,已經有好幾個街坊出來圍觀了,方林巖挑了挑眉毛,然后環顧四周道:
“怎么?沒見過黑澀會收賬的嗎?你們是要出來攔我的?”
沒人敢和他對視,好幾個人反而是指指點點,很明顯的在看地上的大媽的笑話,這時候方林巖才大搖大擺的走了上去。
很顯然,阿坤的“工作室”此時大門緊閉,并且他的這大門有點特別,還有兩層,外面那一層是鋼柵防盜的,里面那一層是木門。
這樣的話哪怕是有人叫門,里面的人可以先打開木門看看是誰,如果是不想接待的客戶,直接關掉門就是,反正有一層鋼柵門將之隔開。
方林巖也是懶得白費力氣,根本就不想敲門,直接一腳就踹了上去。
話說阿坤這孫子肯定經常被人逼上門來,所以方林巖第一腳踹上去以后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卻聽到咣當一聲巨響,里面的木門被踹開了,但是外面的金屬柵欄門雖然扭曲變形,但還是沒有打開,可見其質量真的是非常不錯。
但是沒關系,第二腳方林巖就用了七成力,所以這一道金屬柵欄門就“咔嚓”一聲直飛了出去,然后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墻上。
這時候,從里面才走出來了一個女人,見到了這一幕連尖叫都沒發出來,因為完全嚇呆了。
這女人走出來之后,才見到滿臉呆滯的阿坤走了出來,方林巖微笑著對他道:
“坤哥好,抱歉我敲門用力了些,打你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就干脆上門來問問了。”
阿坤看了看那一道扭曲的金屬大門,然后再看了看那一道徹底破爛的木門,一時間本來在心里面醞釀了很久的推諉搪塞的話,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方林巖居然還和和氣氣的微笑道:
“不好意思啊,坤哥,把你的門弄壞了,我賠。”
說到這里,方林巖又掏出了一萬塊來,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他又微笑道:
“對了,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建議買個新的,這樣吧,我再拿五千塊給你買個電話,坤哥你要小心點,保重身體哦,實在不行的話,提前看看骨灰盒的款式也是好的啊。”
然后方林巖真的又拿了五千塊,拍在了桌子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阿坤臉上的肌肉劇烈的顫抖著,他第一次發覺,自己拼死拼活,夢寐以求的這些黃紅色的小可愛(鈔票),居然一下子就變得如此的燙手!
半個小時以后,阿坤就很干脆的黑著臉出了門,就像是做賊一樣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就快步往遠處走去,接著又叫了一輛計程車。
當這輛計程車停下的時候,阿坤已經來到了泰城的港口區,這里看起來人來人往,其實也是蛇頭啊,偷渡客出沒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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