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駛離。
現如今雍大天師出行的排場可是很不一般了。
魚承世的遇襲身亡與雍博文前次落入陷阱失蹤,讓艾莉蕓深感戒懼,當雍博文回來之后,便加強了對于雍博文的保護力度,而這種保護力度在廣陽派弟子加入之后,更是增強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
廣陽派在外域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也曾做過保護要人參加仙使召開的多派會議之類的工作,比起公司這幫子半調子,算得上是專業人士,而對于廣陽派而言,雍博文既是大恩人,其安危又關系著廣陽派闔派的性命,在安全保衛工作上自是不敢吊以輕心。
潘漢易自告奮勇,親自帶隊負責雍博文的安全保衛。
對于潘漢易來說,雍博文不僅僅是廣陽派的大恩人,還是他潘漢易本人的大恩人,若不是有雍博文的救護,他不等返回人間就死在了仙使手下。潘漢易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受了雍博文的大恩,自是要報的,要不然以他掌門師弟的身份,又是長期掌握廣陽派作戰大權,怎么也不可能放棄所有權力跑來當個保鏢頭子。
有了廣陽派的專業策化,艾莉蕓又請了專業保鏢參謀,根據現在力量設計了一整套安全保衛方案。
就拿出行來說,雍博文現在配備的標準保鏢是十二名,一水的廣陽派精銳弟子,若有特殊需要還可以隨時增加,就好像這次突襲常任理事會現場,雍博文便帶足了一百人。除了要帶齊保鏢,出行線路要事先做好規劃,在雍博文出發前,會先有兩到三個小組先行開路,使用自身法術及探測器具對沿途進行偵測,防備可能預先布設的埋伏法陣,同時施法飛行監控設備,對雍博文行路周圍方圓三里范圍內進行時時監控,隨時通報情況,這監控是帶有掃描雷達的,可以準確定位掃描范圍內的所有具有法力的生物,同時在后方會設立一個安全監控指揮中心,統一協調各組工作。
第一次看到這套保安方案的時候,雍博文著實被嚇了一跳,并且堅決反對,認為實在沒有必要搞得跟國家元首出行一般,這太平世道,哪來的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刺殺偷襲。只不過這種堅決反對在艾莉蕓的眼淚面前,分分鐘不到就土崩瓦解了。向來以強氣御姐形象出現的艾莉蕓難得軟弱了一回,對著雍博文的反對,二話不說,這眼淚噼哩啪啦地就往下掉,只說一句話:“你要是真的再有個什么意外,讓我怎么辦啊!你失蹤的這半年里,我死的心都有了!”雍博文立刻投降,不僅全盤接受了這夸張到離譜的保衛方案,而且還花了好半天工夫來安撫貌似傷心欲絕的艾莉蕓。為此雍大天師很是暗自哀嘆,早知如此,還反什么對啊,立馬全盤接受才是,現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打麻煩嘛。
所以現在雍博文所乘坐的車子就位于車隊的正中央,速度全憑前后的保鏢控制,自己也不能開車了,有了位專職的司機,原本是公司的職員,也是技術學院的一期生,在地獄工作期間表現良心,被調來給雍博文當司機。能給大老板當司機,那可絕對是天下掉餡餅的大好事兒,公司征詢意見的時候,這位職員立刻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本來雍博文的位置是司機后面那個位置,不過現在車上還有艾莉蕓和魚純冰,雍大老板只好坐了副駕駛,讓兩位大小姐坐后排。
魚純冰情緒有些激動,上了車一時不能平復,又鉆到艾莉蕓的懷里,無聲的痛快的哭了一場。艾莉蕓拿出大姐的姿態,輕輕安慰,好一會兒才算止了魚純冰的哭泣。
魚大小姐哭痛快了,抽著鼻子從艾莉蕓懷里起來,胡亂抹了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只對艾莉蕓道:“小蕓姐,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魚純冰趕回春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雍博文失蹤的事情,這件事情瞞誰也不可能瞞著魚純冰。
以她對雍博文的了解,他肯定是剛剛才回來,要不然早就會出現,也不可能任由那幫家伙猖狂這么久。
而這次一出手卻又狠又準,那么事先不可能不做功課,既然雍博文是剛回來,那這些功課只可能是艾莉蕓安排人做的。
魚純冰對雍博文有過恩義,與艾莉蕓卻沒什么瓜葛,艾莉蕓能這么做自是看在雍博文的面子上,所以魚純冰才會如此鄭重地對她道謝。
艾莉蕓自不會虛頭巴腦地客氣,只微笑道:“這涉及到春城法師協會高層,我沒有小文的身份,很多方面幫不上什么忙,有些事情原本是打算暗地里做的,倒是小文回來的及時,直接當眾發難,卻省了許多工夫,說起來這個決定還是小文做的,我可是沒他那么膽大包天,直接就掀桌子,把整個春城法師協會的高層都給得罪光了。”
魚純冰默然點了點頭,轉而看著前面的雍博文,輕聲問:“你失蹤這段時間去哪里了?”她沒有對雍博文說謝字,以兩人之前的交往與關系,真要說謝反倒顯得生份了。沒有魚家兩父女的幫助,雍博文也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財富和地位。
稍稍頓了頓,魚純冰并沒有等雍博文回答,接著哽咽道:“爸爸,死了!”眼淚忍不住又要往下流,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算是勉強控制住。
“當務之急是先安排魚叔下葬!”雍博文悶聲道,“那些王八蛋過后慢慢修理就是,襲擊的事情,總會方面一直在調查,可一直沒什么進展,等這邊事情了結了,我打算去襲擊現場看看,再去總部一趟。但不管怎么樣,還是得先把春城這邊穩定下來,總不能我們在外面調查追兇,后院卻起了火。”
魚純冰抽著鼻子問:“你打算怎么做?”
“現在位置上這四個人不能留了,但工夫還得下在開會之前!等到全體理事大會的時候,先把周童先推掉,回過頭來,通過理事會對協會事務部門發出質詢,解除衛朝陽的職務,至于許佑重和林嶺高,我會約他們面談,人總得知進退選擇才是。”
雍博文語氣淡淡,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說著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全不似要一手推動春城法師協會高層的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