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樓門四分五裂,一道寒光破門而入!
一時滿室皆寒,凜冽勁風隨寒光貫入,帶來奇異的尖嘯銳響。
肌肉猛男向前一步,詭異地橫過近十米距離,擋到寒光面前,一拳揮出。
拳光相接,發出鏘的地一聲脆響,倒好似兩個銅鐘撞到一處,回音不絕。
肌肉猛男噔噔后退兩步,大理石的地面上留下兩個深入寸許的腳印。
寒光向后翻了個跟斗,攸地退向門口。
一個身著道袍的人踏入室內。
寒光正撞向那人面門,那人將頭一擺,張口便把寒光吞下。
四人定睛看去,只見那著道袍者身材窈窕,卻是個女冠。
這女冠蒙著頭臉,露出臉口,那蒙臉的還是條花手娟,想是臨時抓不到更像樣的東西只得拿這手絹來湊數。
“腹中藏殺機,千里取人頭!真是好一招丸劍飛殺,不知來的是龍虎山哪位高人!”白衣女子拍手贊嘆,緩步走下樓梯。
女冠卻不理白衣女子問話,冷聲問:“你們是密教哪宗的?”
肌肉猛男眼睛一立,喝道:“放肆!你們龍虎山便是這么沒有禮貌的嗎?”
女冠冷笑:“我便是我,跟龍虎山有什么干系?”
白衣女子笑道:“如今天下術法衰微,姐姐既然會這飛劍術,想必也是道家高人,倒是猜猜我們是哪一宗的?”
女冠卻道:“我沒功夫跟你們玩這些猜謎的游戲。這里也不是你們密教撒野的地方,快走吧。”
玉面少年冷哼一聲,喝道:“你算老幾?倒是好大的口氣,當這里是你自己家嗎?讓我們走,那得拿出點本事來!”緩步上前,將衣袖卷起,露出一對白勝冰玉的手臂。
“青哥兒,不要搶我生意哦。”白衣女子輕飄飄飛起,落到玉面少年前方,“人家派出女將來挑戰,我們總不能讓男人去欺負小女子吧,這局還是我來吧。”
“小姐,茹兒,小茹…”
三人齊齊出聲。
“安啦,我心里有數。”白衣女子微一擺手,“我們飄泊在外數百年,對中土術法的發展畢竟不太了解,今天這位姐姐親自上門來,難得的機會怎么能放過?”轉身又對女冠道:“這位姐姐既然想知道我們是密教哪宗的,那就自己試試吧!”雙手捏起法印,低喝一聲:“唵班薩埵吽!”一點白光自指間冒出,仿佛新鮮植物的幼苗沖突土層的阻搹,極力伸展生長,發芽抽枝,眨眼工夫生為一朵潔白的蓮花。
蓮花一開,徐徐飛起,在空中輕輕旋轉,閃著瑩光的潔白蓮瓣片片灑落,一時滿室馨香。
“拈花微笑?奇怪,奇怪!”女冠輕咦一聲,檀口微張,一道寒光自口中噴出,在空中轉了個圈,將滿室蓮瓣絞得粉碎,跟著筆直射向空中白蓮,正中蓮心。
轟的一聲炸響,白蓮粉碎,光點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四散飛舞,不待落下,紛紛盛開,重化朵朵蓮花,旋轉飛舞,向著女冠聚去。
女冠右手并指掐了個劍訣向空中一領,寒光如同游龍般打了個轉,飛回身旁盤旋不休,左手一翻,并指如刀,向外連連虛斬。
便聽嗤嗤破空風響,一道道血光脫手而出,將飛蓮朵朵斬落,空氣中滿是肅殺兇意,令人不自覺地顫栗屏息!
“嘖!好兇的招數。”白衣少女柳眉一挑,顯得有些驚訝,“聽說這星天殺法早在宋末就已經失傳,想不到在中土居然還有人會用!不知姐姐修的是哪路星神?”說話間,手印一變,又喝一聲:“摩賀路灑儜!”
滿室碎蓮急速匯聚,幾乎同時撞到一處,發出轟的一聲炸響,光點飛散中,一尊身高三米的金剛巨像現在室中。
只見這金剛雙眉倒豎,呲牙咧嘴,滿臉兇像,六臂三面,正是極惡忿怒金剛法身!
女冠左手一翻,往身旁地面虛虛一拍,地面鼓裂,兩道藍光躍出,落到身旁,化為兩只小牛犢般大小的半透明巨狼,呲牙炸尾,發出幽幽長嘯。
忿怒金剛與巨狼相互怒視,緩緩逼近,形勢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那女冠突地面色一變,一甩袖子收了巨狼,道:“今天便宜你們了,我勸你們不要惹事生非,快點離開,否則下次就不會有像我這么好說話的人來了!”說罷,閃身穿門而出,消失不見。
白衣女子揮手輕拂,忿怒金剛化為滿天光點。
金絲眼鏡女道:“法師協會的人鼻子好靈,我們才剛露面,就打上門來了。”言下對白衣女子頗有怨對之意,要不是白衣女子忍不住去尋那道家小子試身手,又怎么會惹來麻煩。
白衣女子卻道:“賓姐,不用擔心,我瞧這女道士跟法師協會可沒什么關系。”
玉面少年點頭道:“沒錯,要真是法師協會出面,也不會這么冒冒然打上門,肯定會先派什么外交人員進行交涉,然后雙方面對面坐下來談判,第一句也肯定不是讓我們立刻走人,而是要問我們是來做什么,先弄清我們的目的,再提條件。”
肌肉猛男道:“這女道士本領精奇,肯定是龍虎山正宗,可是古先生當年曾暗訪龍虎山,確認山上已經沒有精修的真正道人,這女人又是從哪跳出來的?”
白衣女子嘿嘿笑了兩聲,道:“她肯定跟那個小子有關系,剛才那是上門找場子來的。我們若是就這么離開,倒讓她以為自己威嚇起了作用,那可是把我們青龍西宗的臉面丟了個一干二凈。我決定了,明天就去市區找個地方,最好是那小子的對方,開家公司,跟他打對臺戲,把聲勢搞大,讓人人都知道我們來了!”
金絲眼鏡女皺了皺眉頭,欲語又止。
意氣之急是他們這宗修行的大忌,可這白衣女子的情況有些特別,不能從修行上來相勸,只是暫時忍耐,暗自打算回頭就聯系古先生,讓古先生來阻止這種冒失的行動!
白衣女子說得興起,當場拉著三人坐下來,詳細討論開公司的可行方案,剛說了幾句,四人同時面露訝色,抬頭向山莊的后方向上遙望。
當白衣女子做出那個對雍博文未來人生影響重大的決定時,雍博文正陷入一種極為危險的境地。
在陷入危險之前,雍博文和魚純冰正一追一逃地跑到山莊后方。
這里是一處單獨的庭院,花榭涼臺,曲徑通幽,當中一池碧水,古香古色,讓人仿佛間穿越時空走進了古代富貴人家的大宅。
夜風襲襲,月光如水,庭院深深,幽謐安靜,夜蟬輕鳴,景致是如此的安靜迷人,若是有那文人騷客在此,說不得要詩興大發,弄不好還會有一兩篇可以傳世的佳作談生。
可惜,惡客來襲!
轟,轟,轟…
連串炸響中,兩個滿身焦黑還直冒煙兒的人影橫沖直撞地闖將進來,將整個小院的氣氛破壞得干干凈凈。
“夠了啊,我警告你適可而止,不然我炸你了!”
雍博文躲到涼亭后方,借著柱子做掩護,指著魚純冰大吼。
他此時的形象著實是凄慘萬分,全身焦黑,頭發被炸得青煙直冒,最要命的是,屁股那處挨炸次數過多,涼快萬分,想是*找到了曬月亮透風的機會,他生怕走光,只得彎著腰,用雙手掩著屁股。當然還有前面更要害的地方被炸得隱隱生疼,卻不好意思當著魚純冰的面去檢查,只得硬挺著,很是憂心就此落下后遺癥變得不舉,那未來人生可真是一片黑暗,生不如死了。
“炸我?你炸啊,有雷你就炸啊!”
魚純冰舉著顆破法手雷,得意洋洋地晃來晃去。
“你的手雷早就已經有用光了,還在那里嚇唬誰啊?嘿嘿,你乖乖過來讓我把你的*炸掉,咱們就算兩清了,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雍博文大怒,也顧不上遮屁股了,噌地跳出來,叫道:“死丫頭,我就是不小心炸了你一下,你至于非要把我炸成太監嗎?”
魚純冰豎起食指,連連搖晃:“no,no,可不止這一次。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這個死色狼就使勁抓我的咪咪,害得我的咪咪現在有時候還有點痛。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又打又抓…”
敢情,這丫頭雖然對這位雍大天師出手就捉四百鬼的業績很是佩服仰慕,可以前的那些個小賬也全沒忘記,都在心里記著呢,這會兒工夫可都翻出來,打算清一清了。
“難道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錯?”雍博文險些氣炸了肺,深深覺得這小女人簡直不可理喻,當下放棄了跟她講道理的打算,捏起八卦指,急喝:“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
魚純冰嚇了一跳,大叫:“死色狼,不準放電!”慌亂中把手中的破法手雷全都扔了出去。
雍博文恰在此時把最后一句咒文念了出來:“唵啼啰咭囁!”
噼啪脆響聲中,青白的電光自指間飛出,正擊中魚純冰擲過來的破法手雷。
那些手雷本來沒有注入法力,是不會爆的,可被電光一擊,個個光芒大盛,轟轟炸開,這一回炸出來的不是那淡若墨水的藍光,而是電光!
一時滿院電光游走,如織如網,炸得樹折草碎,石飛土揚。
雍博文和魚純冰一個都沒逃掉,全都被籠在電網之中,電得哎喲啊呀不停慘叫,全身抽筋般抖個不停。
這電光足足炸了兩分多鐘才算消失。
整個小院面目全非,狼籍不堪,裝飾精美的建筑表面盡是電擊的黑色的坑塵,地面上更是大坑套小坑,全都散發著刺鼻煙的焦糊味道,小水池的水已經干涸,池中的幾尾錦鯉飛得到處都是,基本已經熟透。
雍博文和魚純冰直挺挺栽倒,全身成了黑炭一般,不時抽搐一下,偶爾還可見一兩道微弱電光自體表滑過。
“嗚嗚…死色狼,你個小氣鬼,炸你兩下,你就要殺死我,我,我跟你沒完!”
魚純冰全身痛不可擋,忍不住嗚嗚大哭。
雍博文也不好受,聽著魚純冰大哭,心里不禁一軟,可嘴上卻絲毫不肯讓步:“臭丫頭,要不是你不講道理,炸個不停,我也不會用五雷咒。我小氣鬼?是啊,我是小氣到家了,好久前的事情都一件件記著,隨時準備翻出來跟人算賬,是啊,反正所有事情都是別人的錯,我永遠都是對的!”
魚純冰被雍博文噎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放聲大哭,只是大叫:“你欺負人,你欺負人,我要告訴我爸爸!”
雍博文嗤之以鼻:“你拿你老爸嚇唬誰啊你!”
魚純冰抽著鼻子,哭叫:“我要告訴小蕓姐,說你占我便宜,每次見人家都摸人家那里,人家要是敢反抗,就用五雷咒把人家炸麻,然后就…”
雍博文滿頭冷汗立刻刷刷下來了,梗著脖子叫道:“小蕓姐才不會信你這些鬼話呢…”
魚純冰抬手抹了下鼻子,簡單的一下動作,就扯得全身生痛,越發惱火,哭哭唧唧地說:“我總是隨身帶著法術印像儀,能從三百六十度記錄我身邊發生的事情,等回頭我剪輯一下,把片段給小蕓姐看,你就等死吧你…”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明目張膽地就把陷害他人的做法說出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雍博文掙扎著就想起來,打算給魚純冰點教訓。
忽聽一聲大喝炸響。
“必栗陀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