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這是一種明確的態度表示,不是對言青若,而是對公司內部某些不當的聲音。
目前葉高和東部前線逃跑的幾個作戰法師依然下落不明,楊鄭華剛剛被押回開拓城接受進一步審理,對于作戰法師們的處置,公司高層幾次開會討論,但出乎雍博文的意料,開會討論中,妥協的聲音居然占據了上峰,大部分人都認為作戰法師們有功于公司,雖然這次犯下了錯誤,但還應該給次機會云云,又說什么現在公司對外作戰開拓離不開這些經驗豐富的作戰法師云云。
其實這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不自信所至。
要知道這次犯事的作戰法師全都是中級以上法師,而公司目前的現狀是除了老板雍博文等有限幾人外,其它的一水低級法師以下,包括經理層里的一些新人,在協會那邊甚至還只是學徒級別,要是放在協會環境里,以他們的級別甚至都沒有資格跟這些作戰法師面對面坐著說話,可如今在公司里卻要討論對方的命運,由不得他們心里沒底,一時瞻前顧后,又怕得罪這些級別較高的法師,又怕這種事情在協會里沒有前例,會被協會駁回來。
最終的結果就是妥協處置的聲音居然占了上峰。
對此雍博文很不滿意,他現在堅決的發出自己的意見,而不是像往常那樣溫和,就是給公司里這幫子學徒打氣,并且提醒他們,他們現在不是在協會工作,而是在為他雍大天師工作,以他雍大天師做靠山,難道還需要害怕得罪幾個區區中級法師嗎?
雍博文將簽完的文件交到言青若手中,道:“將我的意見明發各分公司,在殖民地范圍內發布葉高等人的通緝令,嗯,聯絡協會方面,也在人間注意一下,總歸是不能讓他就這么不用負任何責任的跑掉!”
“知道了!”言青若應了一聲,拿起文件正要轉出去,不想雍博文卻又道:“青若,你迎接準備工作做得怎么樣了?明天林天昊法師訪問地獄,全程接待陪同工作都由你負責。要接待好,務必要讓林天師法師一行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最好是來了就再也不想走了。這事兒要是辦成了,我給你請功啊!”
林天昊本是早就要來地獄訪問的,至于是訪問什么,那就只有當事兒人自己心里知道了,但只要肯來在雍博文看來就是好事兒。只不過因為出了戰事岔頭,林天昊的地獄訪問行程就耽誤了。林天昊也是大忙人,自是不會在春城這里干等著,其實他是很想這么等著以便在可以成行的第一時間趕赴地獄,但這么一來也未免太過著相了,有心人很容易就能得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想法,別人他倒也不擔心了,連老爹親自趕來都被雍大天師給擋了回去,還有誰能管得了他?他擔心的是葉靜波知道這件事情的反應。他倒也不怕葉靜波,怕的是言青若夾在中間難做。
于是林天昊便與雍博文知會了一聲,離開春城,繼續按照原訂行程前往上海。此時上海正在召開全國法師代表/大會,全國各地的協會主席、各門派掌門云集于此,正在為換屆事宜斗得不可開交,注意力全都集中于此,但林天昊這種重量級的人物到訪上海,無論是上海本地協會還是總會都相當重視。
總會主席蘇渙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親自接見了這位回國學者,還特意安排了林天昊旁聽了一次代表/大會。上海本地更是熱情迎接,周到安排,總之是一句話,務必要讓林大巫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最好是來了就再也不想走了。除此之外,各地法師協會主席,但凡是能靠上點關系的,都親自拜訪,便是魚承世這種遮奢人物也客客氣氣地邀請了林天昊會面。
對于這些拜訪會面,林天昊大多都推掉了,倒是魚承世的邀請他不僅接了下來,而且特意專門把這一天都留了出來,不僅與魚承世聊了大半天,而且共進了午餐。
這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種很明確的傾向了,再聯系到他回國之后,第一站就是春城,與大天師雍博文會晤,這位林大巫的心思就已經是非常明白了。各地法師協會主席一時間是各種的羨慕嫉妒恨。你妹的,有個地獄通道就是好啊,看到沒有連林天昊這種級別的學者都動心了。
林天昊并沒有在上海留太久,而是依原訂行程繼續在國內轉圈,直到雍博文穩定西線戰事,確認開拓城暫時安全無憂后,給他打了電話,他便中斷未完成的行程,直接返回春城。雍博文說話的這會兒工夫,林天昊人正在飛機上呢,大約傍晚時分就能抵達春城。
對言青若安排這項工作的時候,雍博文雖然一臉嚴肅,但暗自卻是滿心八卦,盯盯瞧著言青若,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些許端倪來。
可是言青若愣是什么表情都沒有,板著張撲克臉應道:“老板你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保證讓他來了就別想再回去了!”
這語氣怎么聽得好像擺下鴻門宴的味道,言大小姐該不會是因愛生恨,安排下五百刀斧手,只等他一入地獄就摔杯為號,從左右殺將出來,將林大巫大卸八塊吧!
雍博文干咳了兩聲,表示贊許的點了點頭,“好,我要的就是你這種信心,這件事情交給我了,一定要辦得漂漂亮亮。”
言青若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步伐穩定,神態自若,雍博文盯著她的背影看到出門,也沒什么破綻,不禁對自己的想法有些猶豫,兩人畢竟已經分開這么多年了,言大小姐會不會已經移情別戀,林天昊該不會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吧!
雍博文搖了搖頭,收回心思,轉過頭看著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等著的火英,微笑道:“公主殿下,讓你久等了,非常報歉!”
火英趕緊地欠了欠身子,“應該說報歉的是我,冒昧打擾,影響了您的工作。”
“我聽青若說了你想見我。”雍博文說話向來不喜歡繞圈子,更何況現在處于強勢主導地位,直接奔向主題,“那么,說說吧,我們公司很愿意向你這樣身份尊貴的客人提供各項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