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的戰局眼看著越發惡化。
杜非羽擺在店門前的桌椅板凳上,現在坐滿了吃糖水粥鋪的人。
自己的設施,反而變成了別人的方便。
這一周下來不太平,雖然寄希望于人們的回流,但是也不完全排除隔壁生意越做越大的可能。
而且馮柳這小子也行不小,他甚至開始研究某些更加適合早餐口味的食物。
除了甜點,已經有更多種類的三明治出場了。
杜非羽想了一段時間,覺得價位是自己的優勢。
畢竟一盒三明治就要十幾塊,甜點甜粥之類的,加上了漂亮的包裝,價格就都要走高。
杜非羽干脆就把自己定位成低端早餐產品,直接往下壓價格,把兩家店的價格差距拉大。
但是這樣幾天下來,老杜就覺得行不通了。
薄利多銷是沒錯,賣出去的單子確實是回來了不少。
但是因為利潤攤薄了,該收的錢還是一點沒多。
被馮柳挖走的一大塊,就是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空洞。
“這是一個你死我活的生意啊。”
到了上半夜時分,杜非羽疲倦地倒在鋪蓋上,為自己爭取一些休息時間。
兩家店的影響力目前來看,都沒有超出這個小區的范疇,而小區的顧客數量,似乎也是有限的。
彼之所得,我之所失。
這個簡單的生意場上,兩家店似乎已經沒有了和解的可能。
“等這個馮柳搬走了,我們就把隔壁的店給租下來唄奴家剛剛稍微算了算,咱們現在一個月虧掉的錢,可能遠遠比租金要高呢。”
阿白跪坐在床邊,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說道。
杜非羽抽了一口煙,苦笑道 “馮柳也得搬得走啊。按這勢頭,先搬走的,恐怕是我們。”
狐貍的嗅覺本來就敏感,杜非羽這一口煙噴得阿白直打噴嚏。
“不許抽煙。”
“因為愁才抽啊。”
“不許抽。”
阿白撅著屁股從床邊爬了過來,嗷的一聲把煙的另一頭含在了嘴里。
香煙上瞬間結滿了冰,甚至還朝著杜非羽的指端擴散過來。
“喂,阿白,你又在玩什么”
阿白只是把杜非羽的兩根手指含住,而后輕輕舔了一圈,就淡定地收了手。
她用大姐姐一樣的語氣教訓道 “別跟李牧白學這種壞東西好不好小朋友就要好好聽話,這種事情不需要姐姐教,知道了么”
真是在用最端莊的面容做著最流氓的事情。
只可惜,杜非羽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可以說是阿白獨特的撫慰方式。
只是這種動作和詞語,配上的卻是冷淡的態度和語氣,簡直是赤果果的挑逗。
“好吧,托你的福,我已經知道解決方案了。”
杜非羽怕阿白再做出更過分的舉動,大腦被迫飛速思考,竟有了一點思路。
“解決方案”
小狐貍歪了歪腦袋。
“也談不上什么解決方案吧”杜非羽回答道,“就是一種原始而又漫長的策略而已。說簡單點,觀察,模仿,再超越。”
“聽上去像那么回事。說吧,又要奴家干什么”
小狐貍這次是真的難得,竟然主動來領命了。
“你馮柳沒見過你。你化個形,把他們家所有的食品都買過來”
為了避免馮柳產生懷疑,杜非羽沒有讓阿白一次性買下,而是分成了數次。
阿白也分別變成老婆婆,小女孩和弱氣青年,一個人就是代表了五洲四海。
假冒化形,這點倒是阿白的拿手好戲。
很快,馮柳的食品便擺滿了杜非羽的桌面。
“你少吃點。”
阿白又想起數月前那個吃肉吃到吐的宗主了。
杜非羽這次果然還是采用了最胡來的方法。占著自己體質好,用物理性的方法一點一點去嘗試。
杜非羽沒有回話,已經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開始全面研究自己的敵人。
除了各類食品,他還研究糖水粥鋪的裝修風格、服務理念、大眾評價、出貨速度。
甚至于選址環境,固定客戶群體,以及是否有獨特的運營模式。
既然是有品牌的連鎖店,那么遺留在網絡上的信息就更多一點。
更何況就是相鄰的店面,有什么需要驗證的,趴在樓上往下一望就知道了。
眼看杜非羽又瞬間把自己忽略掉了,阿白無奈地搖了搖頭。
只是老杜突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就對白十七說道 “對了,老李正在過來。我們需要面粉、黑豆、小米、地瓜,還有一些糖料我寫在紙上,你跟他一塊去進貨吧。”
杜非羽頓了頓。
“哦,對了。馮柳的甜品我給你留一半。挺好吃的。”
說完,他就趴在窗臺那里偷看了。
李牧白一段時間沒和阿白說話,這兩人一塊去進貨,心情便相當不錯。
他狀態很好,妙語連珠,逗得阿白抿嘴直笑。
“對了,十七姑娘,不知道老杜有跟你說件事嗎”
“什么事”
“上次他說的那把血意刀,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找不到了”
李牧白有些奇怪地問道。
上次在花洋夜市的爭斗之后,血意刀應該被樂玄丟下了。
但是杜非羽事后去找,卻沒有找到這把刀。
“說來,連被封印的血面也不見了呢。”
阿白若有所思,想了想,轉而苦笑道 “老杜他有跟我講這件事呢。只是他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而且,現在他更關心的是怎樣商業興道,似乎,已經對這古老的魔宗不感興趣了”
“這十七姑娘,你可以多提醒他一下吧你的話他總是聽的。我都說過了,我們永遠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怎么凈想著過普通人的日子”
阿白幽幽嘆了一聲 “他就是那個脾氣,愿意接受的事情一說就通,不愿意的,誰來都不管用。李公子,您就別高看奴家了。奴家總覺得在他心里,我也和其他人差不多的。”
李牧白皺緊了眉頭,轉而安慰道 “宗主也是長生境的修仙者,這萬年下來,當然許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但是你們朝夕相處,相比于其他人,肯定要更加親密。”
阿白笑道 “李公子能這樣說,我已經很開心了。”
她踏前一步,竟湊得更近一些 “吶,李公子,我問你,你可有愿意接近之人”
那雙靜若秋水的眼眸上前,連李牧白這種身經百戰之人,竟都有了一絲動搖。
“十七姑娘,這問題,呃有點古怪”
“隨便說說就好呀我反正是說著玩的,你剛剛話挺多,怎么現在害怕了”
阿白帶著狡黠的微笑,望向李牧白的臉。
“我想,沒有。”
李牧白猶豫了一下,有些澀然地回答道。
阿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無聲地笑了。
“嗯,奴家知道了。”
她把耳邊的頭發一撩,繼續說道 “那么”
話沒說完,她的表情突變。
而李牧白也瞬間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
他衣袖一揮,一股劍氣蕩去,竟猛然撞上了什么東西 “有人”
他和阿白異口同聲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