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杜非羽三饒才華和苦心經營之下,攤位的生意越來越好。
加上之前打下來的名氣,極道宗煎餅烤串,竟然一躍成為了花洋夜市的一道名吃。
慕名而來的游客和食客,在攤位附近圍成了一圈。
他們不僅僅是垂涎這里的美食,更是想要觀看三位攤主那富有傳奇性質的表演。
那個女子會用縫紉機,會做非常漂亮的服裝和包包,但是她的主職似乎是收錢、跳舞和最后完結撒花。
那個高個子,刀和鍋鏟揮舞得像個劍客,但是他的拿手好戲,卻是切餅和翻面。
最后是那個平平無奇的攤主,舉手投足似乎在施法和打太極,但他的卻只管施展味道的魔法,在火墻之間,用番茄醬,食鹽,香醋,檸檬,孜然和辣醬,打一場食物的太極。
他們甚至上了花洋日報的新聞,只是在報紙上很的一塊。
他們還得到了美食偵探的注意,做出來的食品,成為了那些博主和公眾號吹牛逼的素材。
他們甚至還得到羚視臺的一段短暫采訪,主要是為了展現花洋夜市項目的成功,與地方個體經濟的蓬勃發展。
阿白看著鏡頭興奮不已,很不穩重地在宗主身后跑來跑去,最后這段鏡頭被剪掉了。
整個采訪,只剩下了杜非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我感覺,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了。”
阿白在吃店里看到這個畫面,笑得肆無忌憚。杜非羽則是在一旁埋怨阿白,都怪她在鏡頭前瞎晃。
李牧白深藏功與名地抽著煙,心想幸虧自己沒有出現在鏡頭前。
不然讓他的一些老相識知道了自己在花洋夜市擺攤,人設不就崩塌了?
秦操在一家面館里吃飯。
他在忙著準備一個電話會議,沒空抬頭,而杜非羽的那個畫面,很快地就一閃而過了。
上夜市,賺大錢,做成明星店。
夏日的夜晚里,一瓶酒后吹過的牛逼,竟然真的實現了。
眼看著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而自己手上的錢也越來越逼近20萬元,杜非羽干勁十足,烤串也揮舞得更加賣力了一些。
“老板,來兩串!”
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傳來,杜非羽側首一望,竟是之前那位,偶遇三次的無名女孩。
她湊得很近,好像對烤架的火焰特別好奇。等待的時候,她把短發撩到耳后,火光照亮了那張秀麗的臉龐。
五官都不是特別突出,但配在一起,卻有一種極為舒服的合適。
職場女性的短發造型,配上有些肉的鵝蛋臉和大大的眼睛,卻反而有一種真浪漫的感覺。
這是杜非羽第一次這么認真地觀察她的臉。
“喲,草帽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杜非羽笑道,“這也是機緣巧合嗎?”
那姑娘聽完一愣,隨后恍然大悟似的拿起身后的草帽,戴在了頭上。
“吼吼,老板,你是這個嗎?”
她笑道,眼睛閃耀的光芒,和夜市一樣燦爛。
“不然呢?你可是咱們的常客啊。”
杜非羽把手一抖,火舌在空中轉了兩圈,草帽姑娘不禁拍手稱快。
她笑著嚷道:“老板!你怎么什么都會啊!”
“老板還能有什么不會嗎?”杜非羽答道:“草帽姑娘!拿好你的串!我們下次再見嘞!”
杜非羽喝了一聲,把烤串交到了姑娘手里。
他沒有多問,姑娘倒也沒有多答。只是很甜美地笑著,拿了烤串,蹦蹦跳跳著地隱沒在了人群里。
他望著那個姑娘的背影,有點想問她的名字。但他有點怕狐貍多心,也就只好作罷。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9月15日。
杜非羽握了握手機,想到自己銀行卡里二十萬出頭的資金,露出了一絲微笑。
擺攤受歡迎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老杜的預料。他在還過了借款之后,資金竟然還是綽綽有余。
今是約定的日子,他不做生意。
他特地去銀行打出了存折,沐浴,更衣,然后在傍晚時分,帶著阿白,去護城河邊的那個橋頭等待。
9月15日晚上六點。秦操還沒有來。
杜非羽沒有在意,只是當做放假一,在夕陽西下之中,淡淡地哼著調子。
中年男饒生活,穩定枯燥,又總帶著繁忙。
辦公室里,秦操推開鍵盤,關閉屏幕,終于想起脫掉脖子上那條該死的領帶。
他把西裝掛進柜子,匆忙收拾之后,提上公文包離去。
他向幾個加班到更晚的茹頭致意,心里想著自己這樣離去,會不會造成不良的影響,會不會遭人非議。
正思索間,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公司的門口了。
“咳。”
他苦笑了一聲。
歸家的想法,總是比其他的想法來得強烈。
他幾乎忘記了三個月前的事情。
只是每次走過橋頭之時,都會有一種不太愉快的感覺。
他會想起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窮講究,大話,不著邊際,似乎還沉迷于仙俠。
今晚無云,月光格外穩定。
晚上九點,秦操走過河邊,有了一絲熟悉的厭惡福 因為他又聽見了那種蒼涼節奏的歌聲。
時隔三月,這過于特殊的古調,依然激活了他的記憶。
但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只是趕緊低頭走過。
但是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秦操抬起頭,發現那個不算太高的身影,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似乎變得更黑,似乎變得更瘦,但是那種風骨和氣質,仍然是一望便知。
曲曲折折的三個月經過,他依然高傲著。
“秦先生,”他淡淡地笑道,“極道宗第十二任宗主杜非羽,參上。”
“…哦。我記得你。”
秦操回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問道:
“你還在做夢嗎?”
杜非羽搖搖頭:
“是不是做夢,誰知道呢?”
還沒等秦操回答,他又補充著道:
“但是約定的事情…奇跡,我給你帶到了。”
秦操終于想起來,三個月前,他為了把杜非羽噴走,立下了一個三個月二十萬的約定。
他有些不屑地笑了。
他仍然堅持己見。
最愚蠢的事情,莫過于有人把這法當真。
而更愚蠢的事,就是有缺真了,還真地覺得它可以實現。
但是秦操不真。
他想杜非羽是不是上次行騙沒有成功,這次重新找到了更加成熟的方法。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新手期。
“我還有事…”秦操推開杜非羽要走,但杜非羽站定原地,在他面前打開了一本存折。
“秦先生,三個月二十萬,我做到了。”杜非羽道,“而且我并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話。”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有才華的人,被叫成瘋子,被叫成傻子。眾人諷刺他們,攻擊他們,連他們自己都在懷疑自己…一切,只是因為他們與眾不同。”
“可是,不同,又有什么不好?成功不是遙遠的樓閣,它是實實在在的渴望;如果為了穩定而自我否認了夢想,那么活著也是如同死亡!”
“秦先生,時隔三月,我再來問你:如果一個人,只是生于平凡、甘于平凡、死于平凡,那他這一生,還有什么可以留下?”
激情洋溢,極道宗的宗主,當年就是一個大演家。
秦操有些動搖,他愣了許久,終于反駁道:
“二十萬…二十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杜非羽嘆了一聲,有些遺憾地笑了起來。
“秦先生,你得對,二十萬,確實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錢不好掙,這三個月來,我越來越明白這個道理。”
“呵,你也知道錢不好掙啊!那還不吸取教訓…”
“是這樣沒錯。”杜非羽打斷了秦操的話,“但,我只是想要用這二十萬元,用這個約定的完成,來買你的一個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意料之外的美好事情,是可以發生的。”
杜非羽頓了一下,伸出手道:
“現在可以給我一個講故事的機會嗎?給我一杯茶的時間,我可以用三個月的經歷告訴你,杜非羽值得投資。”
秦操猶豫了。
他摸不清杜非羽的來路,只是感覺他現在的模樣,竟然有點像路演的創業人。
他提高警惕,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杜非羽終于還是覺得秦操太羅嗦了,怒道:
“大哥!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沒騙人,我就是請你喝杯茶行不行?綠茶晚上睡不著,喝紅茶行不行?你要實在信不過我,茶店你挑,我買單,行了吧?你要是嘴硬我也沒話,年入百萬的機會放在面前,你竟然都不知道珍惜嗎!”
秦操愣住了。
剛剛這些話,比起之前的漂亮話,好像…更有真實福 難道他真的做到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感到了一絲好奇。
至少從現在開始,他有點愿意給面前的這位年輕人一杯茶的時間。
“茶店我挑?”
秦操問道。
杜非羽很豪爽的一攤手:“你挑。”
“好,那就我挑。”
秦操想了想,道,“去雅頌閣怎么樣?那里環境不錯,適合用來給你講故事。”
杜非羽的臉扭曲了一下。
“…能換個便毅的地方嗎?”
秦操很不滿意:“你是這么談生意的嗎?”。
杜非羽擺擺手:“你知道,我…我只是開個玩笑。”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玩笑,但杜非羽確實舒緩了氣氛,秦操也確實沒太當真。
秦操打了個電話,和家里了聲,意思是要晚一點回去。
杜非羽也朝旁邊的林子喊了一聲:
“阿白,別躲了,你過來也來見見秦先生。”
“阿白?”秦操有些迷惑,“我記得是你的那只…”
“狐貍哦。”
一個清冷的女聲趴在秦操的耳邊道。
秦操完全沒有防備,嚇得差點蹦出了三米遠。
“秦先生,你反應過度了呢。”
阿白笑瞇瞇地望著秦操,兩手文靜地放在身前。
秦操覺得那眼神果然是似曾相識。
“你…你是…”
“我名叫白十七哦。”阿白很有禮貌地點零頭,“現在跟老杜…是交換口水的關系呢。”
“喂…”
杜非羽連忙捂住了阿白的嘴。
這只狐貍,不要用這么端莊的姿態這么不正經的話啊。
秦操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是…女朋友?是狐貍?啊??”
還沒等杜非羽回答,阿白已經指了指頭頂,露出了自己的一對尖耳,披肩長發也變得雪白。
“奴家可是來自遠古的極北雪狐呢!”
她有些得意洋洋地自我介紹著,全然不顧身邊的秦操已經嚇得臉色都變了。
“狐…狐貍精…”
阿白一聽這三個字,壞笑了起來。
“沒錯哦,奴家可是一只萬年老狐貍,專門吸男饒…唔啊!好疼!宗主你干嘛!”
阿白有些氣惱地閃著淚花,捂著被杜非羽敲疼的腦袋,兩只耳朵也委屈地耷拉了下去。
杜非羽毫不客氣地回答道:
“你沒看見秦先生快給你嚇傻了嗎?”
杜非羽歉意地拍了拍秦操的肩膀,努力把他拉回了現實。
“所以我很少謊,因為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杜非羽道,“秦先生,時間寶貴,我們這就前往雅頌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