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要點,一切都會變得很順利。
有了宣傳有了味道,自然不用當心沒有顧客。
杜非羽在車上躺了兩小時就醒了,他還要為晚上的反擊做準備。
活在當下。
相比于糾纏在那些沒有意義的過去里,天天提防著魔宗的動向,杜非羽更想要讓自己盡快融入這個現代社會的生活。
雨已經停了。
空氣的味道因為雨停而變得美妙。
這樣的美妙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夜市的歡聲之中,杜非羽的烤串銷量開始像預期的那樣上漲。
太極烤串,有了和太極表演一樣令人滿足的味道。
雖然客流量的變化不大,但是每個人平均購買的烤肉數量卻在增加。
而且隨著老杜引入了牛羊肉,烤串的口味也變得更加豐富。
五花肉和牛羊肉,不一樣的蛋白質比例和脂肪口感,帶給人的,是不一樣的體驗。
烤串的銷量開始觸底反彈。
從那個下雨天的200串,上升到當晚的600串,又很快達到700串,追平了第一天創下的業績。
接下來杜非羽見證了激動人心的銷量增長。800串,900串,終于,在一周后的一個晴朗的夜里,成功達到了1000串的銷量!
這是差不多一萬五千元的日營業額,在進入夜市之前,許多人都曾懷疑過實現的可能性。
杜非羽知道目標實現的艱難。但也只有他和阿白自己知道,在實現這樣的目標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們在劉耀那里的取貨量也變得越來越大。
劉耀偶爾留他們喝杯茶,他們也是行色匆匆,禮貌謝絕。
變化的除了進貨量,還有進貨時要求的肉類品種。
從之前單調的豬肉,拓展到了板筋,牛肚,鴨腸,黃喉,豬心等各種類別。
備貨變得麻煩了起來,搞得劉耀隔三差五地就埋怨:
“不行不行!我這樣大虧!我們得重新簽協議!”
在他之前的理解里,杜非羽要的肉只是那幾種豬肉而已。
杜非羽卻是指著協議笑答:
“劉老板,我們協議里說的可是‘肉類’兩個字,可從來沒說是什么肉啊。”
“可你這樣會讓我的備貨產生很大困難啊!”
“可是備貨本來就是你要做的一部分吧。”杜非羽指著自己說道,“你看我的樣子,我口袋里的錢有那么容易賺走嗎?”
“這不劃算!不劃算!”
劉耀的心情顯得有些煩躁,只是揮著手嚷著,希望在語言上不落下風。
“只是等值兌換,你不劃算在哪里?該賣多少不是還賣多少嘛。”
杜非羽說道,心里卻是暗暗自喜。
他知道劉耀煩躁的根源。
他用低價把肉類賣給了杜非羽,一是受到了快錢的誘惑,二是斷定杜非羽在花洋夜市做不開。
但現在,出乎他意料的是,杜非羽竟然完全在花洋夜市打開了局面!
1000串的銷量,他僅僅用一周的時間就達到了!
如果穩定保持這樣的銷量,他劉耀就已經輸掉了這場賭局。
但關鍵是,他覺得這樣的銷量可能僅僅是一個開始。
昨天他在朋友圈里,看到了有人轉發花洋夜市的燒烤。
那個朋友盛贊燒烤現場的震撼,以及燒烤師傅的手藝。
本來劉耀對此并不好奇,他覺得夜市的燒烤,偶爾收到這樣的評價也很正常。
但當他自己觀看那個上傳視頻的時候,他的下巴差點安不回去了。
照片里的主角,竟然是每日光顧自己肉店的杜非羽三人!
而那個文質彬彬笑里藏刀的杜非羽,居然能用火焰在天上畫龍畫太極!
劉耀這下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看似張口閉口都是大話,實際上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畢竟,他吹下來的牛逼,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可惜晚了。
現在的劉耀,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低買高賣,享受著高額利潤。
沒有什么比這更能折磨商人的內心了。
但杜非羽看破不說破。
這個世界上,曾有一位老人說過“悶聲發大財”的道理,杜非羽覺得他說得很對。
阿白如愿以償地收到了一臺嶄新的縫紉機。
她終于可以嘗試更多想象中的款式了。
之前手工縫制費時費力,許多產品并沒有辦法很好地做出來。
但有了縫紉機,便有大不同。
狐族確實聰慧。
在得到這臺機器之前,阿白就已經在網絡上反反復復地查詢縫紉機的使用原理。
現在到手了,她連夜搗鼓了兩天,就已經可以熟練使用了。
不過代價是,杜非羽現在每天晚上都會聽見縫紉機那機槍一樣的“噠噠”聲。
這甚至讓他夢見了槍戰,那是他剛來花洋市的時候看見的電視畫面。
夢里有個男人總是大吼著:
“二營長,把我的意呆利炮拿過來!”
然后就是無止境的突突突突、噠噠噠噠。
要知道,對于一個遠古修仙之人來說,夢見槍戰這種現代化的情景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不過總體上來說,杜非羽感覺不壞。畢竟,小狐貍這幾天高興得,差點就要摟著縫紉機給它做件衣服了。
縫紉機被研究透了以后,阿白就帶著它去花洋夜市了。
三輪車已經不堪重負,再來一臺縫紉機,哪里裝得下?
杜非羽因此開始考慮買一輛三輪摩托車。
但在綜合考慮了車輛的價格和油價之后,杜非羽咬咬牙,決定相應低碳出行的號召,再買輛二手的人力三輪車。
杜非羽盛贊,環保出行,真的是一項無比優秀(實際上就是省錢)的舉措。
就這樣,杜非羽騎一輛,阿白騎一輛。
一人帶著移動廚房,一人帶著移動裁縫店。
阿白又開始在夜市上做布包和帽子了。而且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來做。
和杜非羽一樣,她所展示的,也是某種表演。
縫紉機敲打的“噠噠”聲,隨著音響中的音樂起伏,成為一種獨特的節奏。
她和杜非羽一靜一動,一個像臺前的舞者,一個則是坐在后面的伴奏者。
勾線、挑線、壓線,她每天都有認真地閱讀方欣欣發給她的材料。
邊學邊做,技藝便日漸提升。
做出來的東西多了,圍觀者多了,購買量也漸漸地爬了上去。
阿白略施巧計,把扇子夾在這些布藝產品當中來賣,竟獲得了不錯的效果。
而李牧白那邊,手機貼膜的流量一直很穩定。
而相比于杜非羽,李牧白豪爽自在的性格更能夠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大天橋下的貼膜攤子,現在老大竟漸漸變成了李牧白在做。
雖然李牧白對這些都很無所謂,但是現在老鄧頭等人每天都對李牧白恭恭敬敬,就很足以說明問題了。
男人的話題直接而有限,無非是煙酒、女人、事業、家庭和球賽。
李牧白什么都聊,阿南和老鄧也很喜歡在閑下來的時候和他聊天。
而短暫閃現的杜非羽,聊著聊著,已經變成了某種令人敬仰的故事,被說給新來的人聽。
當然,這個故事在后來,被老鄧擴充成了三天三夜講不完的傳說。
簡單總結近來的狀況,那就是一句話:
收入滾滾而來!
“漸漸好起來了。”
又送走了一波客人之后,杜非羽喝著水,對著李牧白和白十七說道。
另外兩人微笑著贊同了這個觀點。
李牧白一舉礦泉水瓶:
“為了未來,干杯!”
“干杯!”
三人齊齊喊了一聲,手里的礦泉水瓶碰在了一起。
杜非羽本以為這樣的美好生活會一直美好下去。
直到八月中旬,一切突然就出現了波折。
這天晚上,杜非羽剛剛烤好了一波,垂手等著客人來買。
李牧白在一邊等著收錢,而阿白仍是在眾人的圍觀下,咔噠咔噠地操作著縫紉機。
這時,兩個中年男人走上前來,指著烤串問杜非羽價格。
杜非羽一看生意上門,沒有在意,就解釋道:
“哦,這個大五花肉串12元,羊肉大串18元,還有鴨腸是…”
“你們這個是現做的吧?”
左邊的中年人打斷了杜非羽的話。
“對的,這個當然是現做的,我…”
“那好,我要十串羊肉串,不要瘦的,就要肥的。”
中年男人再次打斷了杜非羽的話。
杜非羽一愣,心想這是什么奇怪要求?不過他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反應還是很快,就和顏悅色道:
“大叔,你相信我,這烤牛羊肉啊,一定要肥瘦相間才好吃。”
“哦?我不覺得。”
中年男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嘖,難纏的客人啊…
杜非羽也不生氣,只是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去挑比較肥的羊肉串。
人們總說肥羊肥羊,有人喜歡肥的,也很正常嘛。
杜非羽拿好羊肉串,沒想到那中年男人又說話了:
“我不要羊肉串了,給我改成十串五花肉。”
“啊?”
杜非羽皺了皺眉,心想怎么這個客人事這么多,比買衣服的客人還挑?
“十串五花肉,只要瘦的,不要肥的。”
李牧白一聽覺得有些惱。他本來還在板凳上坐著,啪地一聲就站了起來:
“你丫的來找茬吧?五花肉怎么會沒有肥的?”
他人高馬大,站在兩個中年男人面前,足足比他們高了兩個頭。
中年男人雖然保持著一副混不吝的神色,但也是面露驚慌。
杜非羽暫時不想激化矛盾,只是把手一攔,笑道:
“老李啊,別急,和氣生財嘛。他們或許只是想要瘦一點的,挑給他們好了。”
李牧白隨即坐下,先行應付其他顧客。
而杜非羽則是耐心地挑著。
一方面是不讓其他的買賣受到干擾,另一方面,也是在向其他顧客展示自己的服務態度。
這時候右邊的客人說話了:
“這個肉串是多少錢啊?”
“剛剛說過了,嗯,12元。”
“嘖,這市場上大家都賣15元,賣20元的,你一個人賣12元,不是在破壞夜市的市場環境嗎?”
右邊的男人說道。
左邊的男人也跟著說道:
“就是這個道理!大家都不按規矩定價,夜市還怎么玩?”
杜非羽聽罷,手頓了一下。
“原來如此…我說怎么回事,突然來了你們兩個人…”
左邊的中年人沒聽出杜非羽的言外之意,只是繼續說道:
“什么叫突然?哎,我們是客人,我是為了你好才這么說的好吧?客人挑一點怎么了?我說你這做生意的,講不講規矩啊!”
“呵,我講規矩,你們講嗎?”
杜非羽冷笑一聲,抬頭直視兩人。
“都是同行,我有話也直說了。回去告訴那個躲在你們后面的家伙,價格賣得高賣得低,全部都是我的自由。”
“15塊錢我賣12,也沒你說得那么過分。他有意見直接找我來談,不要搞這種找茬的猥瑣伎倆,那樣我看不起他。”
杜非羽語氣不再謙和。
他反駁的同時,還一語道破了兩點。
一,這兩人是同行;二,這兩人是受人指使。
兩人被杜非羽一下子切中了要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杜非羽向著周圍粗略一掃,想看看還有沒有同伙。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副讓他眼瞳微縮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