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地重游
距紫色護罩解除，還有十分鐘。
水晶跟另外三支戰隊商議定了，當護罩解除時，四支隊伍分別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奔出五公里，再往各自的目標出發。這能夠一定程度上避免沖突和情報泄露，多用于輪回者間互不信任，卻也沒有開戰理由的場合。
當然，何聞笛還是姑且提議，要眾人在主神手機的通信錄中登記好友，萬一要合作時，也不至于找不到人。無人有異議，就這么決定了。
之后，用抽簽的方式決定了各自離開的方向。何聞笛她們抽到了東方。
“那么，就祝各位武運昌隆了。”何聞笛走向場地中心，向另外三隊的隊長分別鞠了一躬，用這個世界常見的禮節打了招呼。那三人——分別是文藝風和硬漢風的小伙子，以及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伯伯——看著何聞笛身上的紅光，略微皺了皺眉，但還是禮節性地回了禮。
這時，“魯爾莊園”戰隊的一位女青年突然出聲，“喂，剛才那廣播，什么高級輪回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們招惹上的吧？”
何聞笛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說，最后，還是點頭，低聲開口，“…您很敏銳。不過，這方面是我們的事情，您不必太過擔心。”
“哦。”女青年哼了一聲，“那就祝你們好運了啊。不，也許該盼著你們霉運，不然我們都會被連累到。”
“喂！”柳凌霜想要開口，被水晶捂著嘴按了回去。
何聞笛倒是不置可否，“那我就把您的前半句，當成祝福收下來了。”
女青年愣了一愣，欲言又止，卻發現十分鐘的倒計時終于走完，周圍的紫色屏障也正式散去，北方的寒風一下子席卷了小小的空地。
“就此別過。”何聞笛抱拳，轉身，“好，咱們出發！”
水晶拉過柳凌霜，葉明珠背起洛書，女孩們以C級輪回者中位屬頂尖的速度向遠處奔去，眨眼間人影不見。
其他三隊都沒她們那么急，還能寒暄幾句。
“完，惹上高手了啊。這群丫頭怎么看都不對勁。”女青年攤手，跟隊長訴苦道。
“不必多想。”花白頭發的老伯安慰她，“對方似乎也沒上心，而且他們也不過是比咱們高一級的‘C級隊伍’。”
“是嗎？那個氣勢和執行力，怎么看都跟在場的另一支‘C級’不一樣啊。啊，對不起，‘蒹葭’隊的各位！我這人嘴子就這么碎，不是有意針對你們。”
“無妨，”“蒹葭”的隊長，那個文藝范的青年苦笑道，“我們這種新晉C級隊，確實也跟你們沒太大的區別。我寧愿她們直接把無慘解決掉，我們可就輕松了…”
“此言差矣！”“鐵哥們兒”戰隊中，突然有人說道，“靠自己的實力完成任務，是很重要也很有價值的。要跟那幫女孩競爭，大家的信心都不是很足，既然如此，我提個建議——咱們三隊，要不要合作呢？”
另外兩隊的眼睛亮了起來。
而他們的腳下，落著三只形同枯葉的褐黃蝴蝶，每只蝴蝶的觸角上，都綁縛著極度微型的竊聽終端。
“…他們這么說。”
遠處，葉明珠的背上，洛書對何聞笛復述道。
“唉，果然咱們有點太張揚了嗎？”何聞笛思考道，“他們合作本身沒什么問題，倒不如說對咱們有好處。但，以后再有機會，要試試賣萌裝弱了。”
“有必要嗎？”最討厭賣萌的葉明珠皺眉道。
“只是說，作為一種戰術…”何聞笛攤手道，“畢竟，咱們隊五個人都有裝弱的有利條件，如果不考慮一下，不就虧大了嘛。”
“行行行，考慮就考慮唄。不過，既然他們沒按原計劃分頭行動，咱們是不是也不用跑五公里了？”
“這個嘛，人家的計劃可以改，咱們還是君子點好。”何聞笛說道，“而且，說實話，我對那三隊還有點顧慮，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雪國’的探子…明珠你讓枯葉蝶跟好他們，至少記錄下他們的行程，竊聽器倒是不用帶了，反正時間久了，那玩意發射的電波會被察覺到。”
“知道啦知道啦。”葉明珠嘆氣，“話說，‘跟蹤’并不是君子的行為吧？”
“嗨。這事兒就叫事急從權。”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到了預定的五公里外后，何聞笛便從包里掏交通工具出來。
飛天——摩托！
而且是型號巨大，如同小型拖拉機的那種。
簡單來說，就是水晶在海賊王世界前，從輪回者集市上“稻草換莊園”換來的那輛啦…
當時因為跟“癩蛤蟆樂隊”的贓物弄混了，被青玉公會暫時扣押，水晶也忘了去找。這幾天，水晶突然想起來，便跟鄒哥要回了這輛摩托，并結合“PX兵器”上學來的防護技術，做了一定改進。
現在，這輛摩托不但形象如同壓城黑云，堅實度更是足可信賴，硬吃兩三發反裝甲狙擊彈都不會有大問題。
能源采用的是跟“冥王”一樣的輕量級聚變能，周身使用了防火涂層和柔化曲線設計，最高可以飆到超音速，簡直就是架小型戰斗機了。當然，飆到那種速度的話，乘坐體驗會變得很糟，目前只有機械大佬水晶能駕馭，葉明珠都不行…
乘坐五人的話，速度會慢很多，但也無非是從戰斗機水準降到高鐵水準，整體來說還是很快，穿越東瀛國土像吃頓飯一樣自然。
話說，五個人坐一輛摩托車？這能坐得下嗎？
答，一般人當然不行，會看起來像是阿三哥閱兵一樣刺激…但別忘了，“黎明之花”戰隊的成員，可是最高也就一米六多點的，全員嬌小女孩的組合。
首先，在老家學過騎摩托的何聞笛，在正座上負責駕駛。如果她累了，就換上洛書的“自動導航系統”；
其次，摩托左右加裝了兩個掛斗，把洛書和柳凌霜放進去。一旦發生意外，她倆的“金屬屏障”和“天龍隱”可以保證立刻構建防御；
接著，葉明珠坐在后座上，負責身后的監視和防御，以及事情不妙時，開啟“完美生物”模式接應隊友。
最后，把水晶裝在…不對，是塞在…還是不對，是坐在…摩托車的前車筐里。這可不是虐待，而是她的“幻刃”可以變化成流線型的護鞘，架在摩托車前為全員防風，保證舒適的乘坐體驗。同時還能用最近加上的“變色”功能形成迷彩，避免地面上的人注意到摩托車。真有問題需要“棄車”，能靠幻刃自在飛翔的她也是最不需要擔心的。
安靜的飛行持續了兩個小時，抵達了目標所在的本州島上空。之后，摩托的飛行放慢了，“幻刃護鞘”也解開了，眾人開始按照何聞笛、葉明珠對地理的記憶，搜索之前“最終測驗”的那座山。
與此同時，據葉明珠匯報，另外三隊還在北海道尋找民家，搜查線索。
“嗯，他們的選擇未必就是錯的。”何聞笛點頭道，“既然主神把咱們扔在那么靠北的地方，也許就說明那邊有線索。不過，咱們以全速完成任務為目的，又是第二次來這世界，那些調查就暫且跳過吧，等有余暇了再說。”
“話說，前面是不是到了？”
葉明珠通過幻刃上開的“觀察窗”舉目張望，看到腳下有座滿是花樹的山谷。只是，時值深秋，別說什么紫藤花了，就連花樹的葉子也落了不少，再加上天空和地面視野不同，很難確認這是不是何聞笛、葉明珠殊死戰斗過的那處。
“嗯…”何聞笛思索片刻，“這樣吧，我開到山谷的對面去。如果我記憶沒錯，那邊的河上，應該會有座小村莊…”
“是你干掉了鬼的那個村子？”葉明珠問，“我對那家溫泉旅館也算有點印象。你當時是在那兒打工，對吧。”
“嗯。”何聞笛聲音很小地點頭。
不知為何，她生出了些“近鄉情怯”之心。
玉子姐…耕太哥…旅館的女孩子們…
在這浮光掠影分外繁華，卻孕育著重大災難的“東瀛”生活，你們現在…還好嗎？
抱歉哦。我這次，不能去看望你們了。
時間只有三天，還有身后的追殺者在。遠勝過“鬼”的追殺者。擁有人類心智，一不小心就會禍及周邊的追殺者。
我不能那么任性。
還好，沒跟大家說過玉子姐他們的事…
思考著這些，感覺胸口有些憋悶的何聞笛，卻發現身前的水晶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糟！玉子姐的事，好像跟水晶說過啊！
但水晶看到何聞笛的表情，神情復雜地皺了皺眉，也沒有主動提起這茬。
她只是輕聲開口，“離遠了可能確認不了。我把‘迷彩’開到最大，咱們靠近看看吧。”
何聞笛苦笑一聲，彈了水晶一個“腦瓜崩兒”。
“…就你事多。”
隊里的另外三個女孩，對何聞笛和水晶的這個互動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什么。葉明珠在后座上扭扭身子，頗為夸張地打了一個呵欠。
于是，摩托慢慢向山谷對側降落下去。
那座熟悉的小村莊，很快就出現在女孩們眼前了。似乎多了一兩座現代化的小樓，但其他沒什么變化，石子路還是石子路，炊煙還是炊煙。
至于村莊外圍的溫泉旅館，“佐藤家”…
似乎裝潢得更清新漂亮了些，但時值枯水期，沒有什么客人，幫工女孩們也沒有進進出出，像是荒廢了一樣。只有院落里、走廊上，還一如既往地打掃得那么干凈而溫馨，讓人知道這小旅館還有人居住。
玉子姐和耕太哥都不在，或者是在屋里。
何聞笛怔住了許久。
“沒問題，就是這兒。”最后，她點頭沉吟，“咱們走吧。”
“去哪兒？”洛書剛才因為體虛睡著了，現在才剛醒來，抬頭問道。
“這個嘛，確實，想找到鬼殺隊很難。”何聞笛聳肩，“但找到‘無慘’和他的鬼眾，卻并沒有那么難…”
“我上次來時都調研過了，那田蜘蛛山、吉原歌舞町、列車站點…這些在原著中發生過戰斗的位置。根據它們所在的地區，大致上可以畫出一個圓形的‘鬼活躍區’，而這個活躍區的中心點，恰恰有那么三四個繁華的小城。”
“按照原著，無慘的老巢‘無限城’雖然能到處開傳送點，但本質上是一個潛伏在小城地下的安樂窩…既然如此，只要找到‘無限城’，也就相當于找到了無慘。可以靠明珠的‘變異感知技術’，一個城一個城地搜過去。”
“可靠度70%吧。”洛書沉吟道，“值得一試。”
“那就出發。”葉明珠說，“不過，隊長，這村子里有你在乎的人吧？不去見見他們嗎？”
“就你事多！”何聞笛笑罵道，“剛才已經決定好啦，要去見的，不過等任務結束，事態平息了再說。…咱們會贏的，一定。”
“那還用說！”柳凌霜突然插話。
于是，摩托在小鎮上方轉了向，朝何聞笛記憶中，可能是鬼族據點的那幾座小城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