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獲取日輪刀之路

　　時值上午，陽光明媚，花香撲鼻。

　　然而，上山只有一條極其隱蔽的小路，沒有鋪上磚石，崎嶇坎坷。背著大包的少女走得汗流浹背，喘著粗氣。

　　正因為這么艱難，才有及早出發的必要。按照手機上的提示，測驗將在傍晚開始，何聞笛打算趁早上去休整一番。

　　另外…女孩腦袋里還打著一個不良的“小算盤”。

　　——日輪刀。

　　正常來說，鬼殺隊的預備役劍士，在修煉完成后，會從師傅那里收到臨時的日輪刀，只有這種刀才能代替太陽，徹底地殺死鬼。

　　主角——灶門炭治郎拿到的，就是代表了水系呼吸法傳承的，藍刃武士刀。他自己的黑刀，是在通過測試后，才由總部定制的。

　　相對的，何聞笛的準備時間，就只有區區的18天。少女相信自己是天才，但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完成主角花了兩年才成功的修行吧！

　　那些主持修行的前任劍士，也都極為謹慎，不會把刀子交給未經磨煉，徑直參加測試的輪回者們。他們會覺得這是莽撞。雖然在輪回者的視線中，這是為了活命不得不做的事兒。

　　何聞笛決定退而求其次。

　　她確認了山頂起點的位置后，沒有繼續上山，而是在山路上，一塊兩人多高的大石頭后面，清理干凈地面，鋪下了素色不起眼的野營桌布。

　　從包里掏出…零食、包頭棒槌、氯仿、麻繩、塞嘴用的爛布頭。

　　打悶棍啦！

　　何聞笛的計劃是，等一個非輪回者也非主角眾，帶著日輪刀的雜魚上山，假扮柔弱的迷路女孩，一棒子將其敲暈。

　　這樣就能拿到日輪刀了。反正就算不拿走，這些家伙也大概率會死在山上。

　　被綁架反而算是救了他一命，不算什么過分的事啦！

　　何聞笛用這種借口，強行說服自己。

　　接下來，就是等待其他人上山了。

　　地形是去東京前就勘測好的。當然，何聞笛沒敢進入遍布怪物的深山。這個位置，趕著上山的人基本注意不到，還能看到幾十米以外林間的動向。

　　何聞笛稍微放松下來，吃了點魚干和玉米制的干糧，靠著石頭瞌睡了一會兒。

　　“豬突猛進！”

　　何聞笛被這狂暴的喊聲驚醒，看看天，剛到中午。

　　還好，沒有睡過頭！

　　不過這過來的人…想也知道是誰了吧！

　　果然。何聞笛悄悄地望出去，看到戴著野豬頭套，赤裸上身的少年，正拎著兩把破破爛爛的日輪刀，埋頭向上猛沖。

　　兩把刀！所以搶下一把也無所謂…個頭啦！

　　何聞笛深知，這貨——嘴平伊之助，大概是整個測試中最不該惹到的參賽者。野性難馴，熱愛打架，也不知道男女有別，女孩子比較柔弱的事。

　　一旦打起來的話，何聞笛一定會被揍得比豬頭更豬頭，從山上丟下去的…

　　何聞笛打了個寒戰，盡量隱藏起自己。

　　豬頭突然往何聞笛所在的石頭后面掃了一眼。

　　喂喂喂！

　　還好，他似乎沒多想，繼續向上沖鋒了。

　　話說…這貨是不是無視了人們踏出來的小路，踩著草叢就沖上去了啊？想想那些樹叢里可能存在的荒草蒺藜，何聞笛就覺得痛。

　　何聞笛揉了揉眼睛，提起精神觀察。一定不能再睡著了，要仔細觀察，找到比較弱容易偷襲的肥羊！…是說，目標。

　　然而，接下來過來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讓何聞笛失望。

　　沉默的，穿著粉紅和服和緋紅裙褲的馬尾少女無聲飄過。

　　——栗花落香奈乎。

　　何聞笛很想問問她毒藥的事，但四下無人，何聞笛又這么可疑。被對方當成敵人，直接斬過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對方是“柱的繼子”，也就是頂尖劍士的親傳弟子，所有參賽者中最強的啊…

　　姑且放過去吧。

　　接著，身穿貌似馬褂的黃色和服，一頭金發，垂頭喪氣的少年拖著腳步走過。

　　——我妻善逸。

　　喜歡女孩子的程度簡直過頭，一套睡眠劍法又很強的他，是不錯的合作對象。

　　何聞笛也有自信，僅限外表的話，自己看起來就是一個清秀活潑的黑長直姑娘，正是這貨的菜。

　　不過，被這樣一個姑且算是正直善良的家伙纏上，打悶棍的計劃就算是毀了。還是待會兒再考慮接觸吧。

　　何聞笛屏息凝神，盡量避免被這貨的超級聽力發現。但到底瞞過去沒有，何聞笛心里也打著鼓。

　　再之后來的是，那些輪回者們。

　　少了被鬼殺死的三個人，現在的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盤散沙。有的借酒澆愁，臉頰通紅；有的愁容滿面，唉聲嘆氣。

　　隊伍后方倒是多了幾個人，從衣著、瘦干結實的身體，和背上的農具、行李看來，似乎是被他們哄騙來的，附近農家的青年。

　　——是面對測試的新對策嗎？把平民當擋箭牌什么的？何聞笛眉頭緊鎖。

　　她能理解這種做法，但無論如何也沒法贊成。

　　另外，記得之前，隊伍中是有兩名女子。

　　但現在已經少了一個，只剩下一個跟何聞笛差不多大，瘦弱、凌亂黑發、神色陰沉的女孩子。她似乎沒有被當作輪回者公平對待，而是和那些農人一樣背了行李，蒼白的臉頰上都是汗珠，走兩步就要晃一下，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來。

　　何聞笛不禁慶幸，自己沒有頭腦發熱，去跟這些人一起行動。

　　這群人也沒有發現何聞笛，徑直過去了。

　　何聞笛喝了口水，又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標。

　　那是個長相樸實，一身深棕色和服的女孩子。氣勢昂揚地按著腰間的日輪刀，跑得很快，一路上塵土飛揚。

　　不過身上的氛圍就沒什么特別的，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村女，受過短期訓練。

　　…好吧，就她了！

　　何聞笛連忙在腳踝涂上紅藥水，做出受傷的樣子。

　　接下來，就是大叫救命，說自己的腳摔斷，請求幫助了。

　　應該會幫忙的吧？哪怕不幫，只要她靠近一瞬間，就可以動手了。

　　何聞笛左手握緊了蘸滿氯仿的破布頭，構思好了把對方拉過來，用這玩意堵住嘴，令其昏迷的策略。

　　嘛，以前跟姐姐一起游戲人間時，也不是沒干過這事兒。

　　來吧，志愿加入鬼殺隊的少女。獻出你的刀子，收下作為補償的小魚干兒，在樹叢里美美地睡上一覺，就回家繼續修行吧。

　　這樣，我也能繼續前進了…

　　然而，動手前的一瞬間。

　　何聞笛聽到了腳步聲，很近。

　　“你在這兒休息嗎？這是什么？”

　　何聞笛的左臂，被一只長滿老繭，溫暖有力的手抓住了。

　　！！！

　　與此同時，斗志滿滿的持刀女孩跑過去了，迷暈她的機會也錯過了。

　　但何聞笛顧不上管這些，大驚失色地回頭望去。

　　——怎么可能！

　　——這么簡單，就被人繞到身后了嗎？

　　——而且，上來就發現了麻醉藥？！

　　——這個時代，應該很少有人知道氯仿這東西的！

　　眼前出現的——

　　是額頭寬寬，黑發中夾雜著暗紅色的，跟何聞笛年歲相近的少年。

　　衣服是綠色跟黑色夾雜的格子和服，寬大又舒展。

　　明亮的圓溜溜大眼睛里，閃爍著慈悲的光芒。

　　紅白兩色，代表著日之傳承的符篆耳墜。

　　脖子上掛著的狐貍面具。

　　腰間沉睡著的日輪刀。

　　雖然額頭有一道疤，但不可能把他誤認為哈利波特。

　　很明顯，來人正是灶門炭治郎。預備役鬼殺隊劍士，這部漫畫的主角。

　　——糟了！

　　何聞笛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在哪失算。

　　——炭治郎那靈敏的鼻子！

　　鬼滅之刃這部漫畫中，五名年歲較輕的新人劍士，各有一項天賦異稟的“感知”絕技。

　　而主角炭治郎具有的，正是神奇的嗅覺——可以讓他洞察敵意和戰機，也能在遠方察覺異常狀況。

　　“氯仿”的味道，明顯是古怪特別，又能傳到遠處的。

　　——話說回來，我也想不到炭治郎這個時候過來啊！雖然，看到一堆主角眾路過，應該有所預警的！

　　何聞笛苦悶地想道。

　　——要蒙混過去，一定要蒙混過去！

　　——對了，就說自己在這兒野營吧！雖然聽起來就不可信！

　　炭治郎雖然純善，但對惡人和敵人向來是毫不留情的。他還有不輸于鬼的鐵頭。

　　正在何聞笛心虛著，用手保護自己的腦門時…

　　炭治郎盯住了何聞笛指間捏著的布頭。

　　“不好意思，那個能借我看看嗎？味道很奇怪的樣子，是藥酒？你受傷了嗎？”

　　厄…誒？

　　何聞笛一時腦筋短路，把布頭給炭治郎遞了過去。

　　炭治郎看看，嗅嗅，還用力地抽了抽鼻子。

　　喂喂，大哥…

　　那是麻醉劑誒…

　　只見，炭治郎的瞳孔散開了，身體搖搖晃晃。

　　疑惑的眼神轉成了睡眼。咚的一聲，少年倒在野餐桌布上，睡了過去。

　　看來，過于靈敏的鼻子和“呼吸法”，也不是沒有負作用的。

　　恐怕，炭治郎的肺活量大得驚人吧。

　　氯仿蒸汽，正常來說只能讓人眩暈，要持續吸入一分鐘左右才會昏迷。到他這兒，卻直接把人放倒了。

　　何聞笛是鬼的話，炭治郎應該也會加倍提防，畢竟他的頭腦并不差。

　　然而，此時的炭治郎初出茅廬，還對人類沒有戒心。

　　于是就，中招了嗎…

　　——那么。

　　何聞笛猶豫著，看著在自己的桌布上睡得像個孩子的少年，看著他腰間的日輪刀。

　　——要拿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