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有技術還玩個球
宏圖自助餐飯店生意是紅紅火火，所有人都忙的是不可開交，每一天進進出出的錢都是數以萬計，財務人員婉轉地告訴江楓，想配備電腦來減輕工作負擔。
江楓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她們的要求，這是早就應該做到的事情，由于自己忙里忙外就一時給忽略了。
中關村，京城最有名的計算機市場，起源于80年代初的“中關村電子一條街”。
經過近10年的發展，此時的中關村已經不再是10年前的那個吳下阿蒙，一批頗具規模的計算機公司在這里初露崢嶸。
眼下，中關村從外表上看依舊還是一幅城鄉接合部的景象，雜亂的店鋪林立，塵土飛揚。
誰能夠想到，就是幾十年以后的這個地方，長大了一批計算機公司。
聯想、方正、紫光、中芯國際，新浪、百度、京東、小米、奇虎３６０、滴滴、商湯、地平線…
江楓站在坐在桑塔納轎車里，沒有馬上推開車門下來，而是若有所思的點燃了一支煙。
這是江楓第二次來中關村了，上一次還是和路遙一起過來的。
幾萬塊錢一臺的電腦，在90年代初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也難怪財務人員說話時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
當江楓坐在車內神游天外的時候，中關村內的聯想公司里，柳傳知和倪關南二人卻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這是因為由于英特爾和AMD打起了價格戰，致使全球的計算機產業都受到了影響。
這一年，幾百家電腦公司關門倒閉，連IBM在面對壓力時也只能選擇裁員，惠普公司的總裁因為股價下跌已經辭職。
由京城聯想控制的港島聯想，前些年的發展勢頭一直良好，可是現在也出現了虧損。
雪上加霜的壞消息隨之而來，讓國內的微機公司感覺自己面臨著滅頂之災。
他們在獲知國家宣布取消微機的進口調節稅后，就像是吃了一根苦瓜，更加不利的消息還有是“進口許可證”也即將取消。
在無頭蒼蠅似的騷動中，每一個和計算機有關系的公司都心知肚明，他們的好日子要快完了。
這是因為國際巨頭會攜低成本、高技術優勢，將微機價格壓得很低，讓國產廠商疲于應付。
聯想很有魄力地將“386/33”性能提升為“386/40”，又將價格直降了5000元。
柳傳志非常自信地表示：這個價格非常有競爭力。但他還是錯了，外國廠商的報價整體上比聯想還要低2000元。
扔掉了手里面的煙頭，江楓下車就走進了聯想公司的銷售部。
“過幾年就要淘汰的東西，嘿嘿，竟然一開口就是幾萬的價格，你們的電腦還有我手里面的大哥大，將來就是沒人要的垃圾啊！”
江楓正說完話準備出錢的時候，忽然從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年輕人，你雖然有錢可這口氣也實在是太大了吧？過幾年就要淘汰的東西？將來沒人要的垃圾？我們的產品被你貶的是一文不值了？”
“柳總好，倪總好。”
江楓回頭的一瞬間，其他人都紛紛向那兩個人出聲問號。
上下打量正在朝自己走過來的兩個中年男人，江楓把胸膛挺了挺，想看一看他們接下來會說些什么。
“你憑什么說我們的產品幾年后就會被淘汰？有什么證據嗎？”
江楓看見臉型比較瘦的那個人，神情嚴肅地盯著自己。
“從1985年10月17日386正式發布，到1989年推出的486，這中間才相隔了幾年的時間，你自己不會不知道吧？”
江楓的一句反問，直接就把這個人給說愣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走、走，我們去辦公室里面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
另外一個人立刻就拉著江楓朝門口走去。
“喝水，你看著天氣開始夠熱的，年輕人，我是聯想公司的老總柳傳知，這位是聯想公司的總工程師倪關南。”
把茶水放在江楓面前的時候，柳傳知也順便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哎呀，對不起，不好意思剛才我信口胡言，讓你們兩個人見笑了，我是宏圖自助餐飯店的老板，名字叫江楓。”
江楓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地介紹了一下自己。
“哈哈哈，想不到名揚京城的自助餐飯店的老板竟然是一個年輕人，老柳啊！真的是后生可畏呀！”
“是啊！是啊！老倪，這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年輕人，了不起！”
倪關南、柳傳知兩個人一唱一和，把江楓當面給捧了一次。
“我那是瞎驢撞到了草坡上，就是運氣好而已，其實根本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夠太低調了，年輕人就應該大膽的做、大膽的說，就應該朝氣蓬勃敢想敢干。”
“你剛才在下面說的話題我非常有興趣，咱們能不能夠再聊一聊？”
作為聯想公司的總工程師，倪關南毫不遮擋自己的想法。
“計算機是一個更新換代非常快的行業，數年的時間就可能把前面的產品給淘汰掉，不要看現在用的是486，幾年后肯定會被586取而代之。”
江楓這樣說不是信口開河，他是有根據的。
1995年，微軟推出了Windows95操作系統，在全球掀起了熱潮。
微軟Windows95的面世，讓486微機迅速失去了市場，“奔騰”電腦（586）就這樣登上了歷史舞臺。
“我是開飯店的，并不是懂你們這個行業，我僅僅是從發展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的，說的不對之處你們就一笑而過。”
“開飯店與做計算機有相似的地方，我認為是技術這兩個字，對飯店而言需要有高水品的廚師來炒菜，對你們來說應該是有大量的研發人才能出新產品。”
“說白了，其實就是發展路線的問題，是要走“技工貿”的發展道路，還是要走“貿工技”的道路？”
“你認為我們應該走什么樣的道路？”
柳傳知、倪關南兩個人，幾乎是一起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風物長宜放眼量，不可沽名學霸王。”
江楓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幾年后就是因為這個問題而分道揚鑣的，因此，他沒有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
不過，剛剛江楓在說話的時候，已經表明了他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