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君業做好了飯叫寧婉,推門的時候她正在和人通話,看到王君業進來,她露出了歉意,“稍等,我這就下去。”
房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王君業聽到寧婉提起“安青”。
寧婉一邊咳嗽,一邊對電話里的男人說:“我之前和你講過的話,你似乎沒聽明白。”
“我…不是我故意那樣。”
寧婉似乎有些惱怒,分貝高了幾分,“我還是那個意思,請你正視自己的內心,要么和她在一起,要么放手,這樣拖著對你和他都沒有壞處。”
“我知道。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知道如何開口你就一直逃避嗎?她大著肚子,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趕過去,而你為了避著她,接連逃走!你算什么男人?”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對不起…”
“你不應該對我說對不起,而是應該對安青說。她現在懷孕了,孕吐很嚴重,更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這些天來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過來的。”
男人的聲音哽咽,“我對不起她。”
現在寧婉已經對這三個字產生了抵抗力,聽到更會讓她感到厭煩,“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不然,這會是我和你最后一次通話。”
“我知道了。”
下樓的時候,寧婉看到王君業在廚房里忙碌,不由得響起少有的那么幾次,傅霆也在廚房里忙碌。他將潔白如雪的袖子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抬眸間都是溫柔至極的笑。
只是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
寧婉彎著腰,劇烈咳嗽著,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王君業溫聲出來,“你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先洗手吃飯,一會喝點梨湯。”
因為感冒,寧婉食之無味,勉強自己吃了一口,“大家都去哪了?”
“老寧總給大家放假了。”這件事王君業也是下午的時候才知道的。
寧婉不敢相信,“我現在生病,咳咳…正是需要人的時候,爸爸讓大家放假了?”
“如果有需要,我叫大家回來。”
“算了。”寧婉并不是那種喜歡折騰別人的人。
王君業默默吃著東西,時而看上寧婉幾眼,“不好吃是不是?”無論是跟著寧天昊干還是在寧婉手下工作,他一直都十分忙碌,鮮少有時間鍛煉自己廚藝。現在看都寧婉吃的很少,多少有些心虛。
“是我嘴里美味,吃什么都不香,”寧婉似是想起了什么,黯淡的眸子忽然亮了起來,“我的梨湯呢?”
雪梨切成小塊,加上蜂蜜和冰糖,在鍋里熬了許久。當王君業把小鍋端上來的時候,一股淡淡香味傳來。
寧婉吸了吸鼻子,“快給我來一碗。”
王君業的眼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笑,他白皙的手掌端著瓷碗放在寧婉跟前,“喝吧,如果不夠甜,我再加點糖。”
喝了一口,寧婉贊不絕口,“味道剛剛好。”
當寧婉準備把一勺梨湯放進嘴里的時候,餐廳的燈忽然暗下來。她不似一驚一乍的女人,低聲問:“是不是跳閘了?”
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她從未遇到過這種事。
“我去看看,你繼續喝湯。”臨走前,王君業幫寧婉把手機手電筒打開,自己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過了一會,王君業聽到里面傳來一陣低呼,忙往里面跑,“寧總!怎么了?”
剛剛寧婉想要過去幫忙,不小心摔了碗筷,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椅子跌倒,落地的時候,手心里一陣疼痛。
“寧總!”看到地上的寧婉,王君業立即沖了過去。
破碎的瓷碗和梨湯到處都是,一片白色的瓷片上帶著一片殷紅的血。王君業握住她的小手,聲音又低又沉,仿佛帶著無法化解的憂傷,“你等著,我去拿藥箱。藥箱在哪?”
這話問懵了寧婉,“我也不知道藥箱在哪里。”
“我去樓上找找。”王君業扶著寧婉來到椅子上,叮囑她別動,離開了餐廳。
不一會,院子里傳來腳步聲。
“誰?”寧婉有些緊張,汗毛都豎了起來,這么晚了會是誰過來?大門應該上鎖了?他怎么進來的?
面對一系列疑問,她變得更加緊張,又喊了一句,“是誰?”
一個黑影不及寧婉看清,已經沖過來。熟悉的味道,讓寧婉呼吸一窒,“你怎么進來的?”不用看,她都知道對方是誰。
黑暗中,傅霆的眸子似乎能夠發光,“太深了,跟我走。”
“不…”寧婉剛說出一個字,忽然感覺自己身體上移,整個身體被傅霆抱在懷里,匆匆往外走去。
王君業提著藥箱匆匆下樓,只看到一抹黑影抱著寧婉離開。那個人是傅霆?猶豫了片刻,他追了上去。
傅霆的黑色越野車停在門口,寧婉已經被小心放在副駕駛座上。
很快,車燈消失在拐角處,只留下一抹尾煙。
此時的夜晚清冷極了,他站在門口,一直望著遠處。不知道多久,手機在振動著。王君業看到來電顯示,苦笑著接了起來,“寧總。”
“我讓家里的人都走了,又讓人這個時候斷電,怎么樣了?”
“寧總,以后這種事不要做了?”
寧天昊不滿的聲音傳來,“什么叫不要做了?你一直這么慢吞吞的,怎么把我女兒拿下?慢著,聽你這聲音…我籌劃了這么久,你們兩個一點緊張也沒有?”
一陣涼風吹來,王君業打了一寒顫,嘴角帶著無奈的笑,“我和寧總的事情會自己解決。”
“你的意思是不讓我管了?”
聽出電話里的怒意,王君業小心安撫著,“寧總,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我希望您能放下一切好好玩玩,別擔心我們小輩的事。”
電話那邊有人呼喊寧天昊的名字。
“寧總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寧總。您快去忙吧,不然你的同伴要等急了。”
寧天昊嘆息了一聲,“也罷,等我回去我要聽到好消息,不然拿你是問。”
王君業不語,掛了電話。
安氏醫療門口,一行人站作一排,焦急等待著。
當眾人看到傅霆的車開過來的時候,立即往前走了幾步。黑色越野車一停,大家立即把車包圍。
一個擔架抬過來,放在車門門口。
坐在車里的寧婉慢慢回頭,神色頗為無奈,“你怎么和人家說的?”